端木宏的身子被胡莫這麼掐着拎了起來,彷彿一隻被打了半死的野狗。
他使勁掙扎着,但是,無論他怎麼掙扎,都無法掙脫出胡莫的手。他的心中無比駭然,在第一次見到胡莫時,他還能感覺到胡莫的戰力水平,但是,現在的他感覺到的只有高不可攀,彷彿胡莫已經變成了一座山,橫亙在他的面前,那是不可逾越的高峰。
“怎麼可能,他的修爲怎麼可能到這個程度,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端木宏的心中大吼着,由於喉嚨被扼,漲紅着臉的他根本就發不出半點聲音。
“夠了!放開他!”祝新羅冷着臉喝道,一雙美眸彷彿都要噴火。胡莫冷笑一聲,隨意一拋,便將那端木宏扔到了牆角。
“大公主殿下下令,末將怎麼敢不服從?只是這他國太子,在大公主殿下門外鬼鬼祟祟,意圖行刺大公主殿下,這個罪名可不小吧。”胡莫冷冷地看着端木宏,臉上露出一絲邪笑。
“你放屁!我到我表姐這裡來,關你什麼事!咳咳……”端木宏大吼道,由於剛纔被掐的狠,他立刻拼命咳嗽起來。他雖然聲音兇厲,但是其內心的懼怕還是表露無遺。他的心裡很清楚,剛纔若不是祝新羅喊得及時,胡莫恐怕會真的掐死他。那種命懸一線的感覺讓他的靈魂不由得顫抖,完全沒有了平時那般灑脫樣。
“哈哈,我放屁?你這個一向很有教養的神木帝國太子竟然對他國將軍言辭辱罵,你難道想讓我以戰者的身份向你發起挑戰,奪回我的尊嚴嗎?希望你能掂量掂量,看看自己的胳膊腿夠不夠粗,別不要這麼不識時務!”胡莫完全地放開,他冷冷地看了一眼端木宏,不得不說,他的心裡真起了殺機,他與端木宏之間本來就不能共存,就算胡莫大人有大量不殺他,端木宏一定會想方設法地解決胡莫,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祝新羅感覺到空氣中的殺氣,眉頭微微一皺,道:“胡大將軍,這次是端木太子莽撞,此事就這麼揭過,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不招呼了,本公主還有要事要辦。”
祝新羅眼神示意了一下端木宏,讓他閉上嘴巴,胡莫輕輕地點了點頭,微微行禮,道:“那好,那末將就先行告退。大公主殿下,不要忘了末將和您說的話,若是真的繼續,末將不會讓您失望的。”
胡莫咧了咧嘴巴,嘿嘿一笑,便離開了房間。
待胡莫離開鳳鳴閣之後,端木宏才跳了起來,大罵道:“那個狗*娘養的東西,竟然敢對我動手!不行,我要告訴陛下,我要治他的罪!”
“閉嘴,你這個傻子,你還嫌惹的禍不夠多?”祝新羅惱怒道,她的怒火壓制了好久,就等着好好發泄一番,現在胡莫一走,這端木宏自然而然地遭了秧。
“表姐,您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惹了禍?我過來看你還有錯嗎?那個狗*娘養的東西來找你幹嘛?難道你們……”
“你給我閉嘴!”祝新羅衝端木宏吼道,她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彷彿要將那端木宏吞掉一般,“你這個沒用的傢伙,也就知道在他走了之後罵罵咧咧,算什麼男子漢。有本事到他面前罵去。還有,你以爲那個小子是等閒之輩,那麼容易就能採到?若真是這樣,你剛纔就不會被他掐個半死。”
祝新羅劈頭蓋臉地把端木宏罵了一頓,罵得他是一句話都不敢說,現在的他哪像一個一國太子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個做了壞事的孩子。在他的眼中,祝新羅的壓迫力比胡莫還要恐怖。
“表姐,我說錯話了行不?我只是有些不服,那個傢伙現在怎麼變得那麼強?還有,你找他來幹什麼?他是我們的敵人!”端木宏惡狠狠地說道,卻被祝新羅賞了一個狠狠的爆慄,痛得他齜牙咧嘴。
“用你教?我想找他過來?是他自己過來的!他來和我們攤牌,他說他已經發現我們的所有秘密,讓我不要動小妹。”祝新羅輕嘆一聲,臉色無比沉重,胡莫剛纔給她的壓力也很大,不但是戰力上,更主要的還是靈魂層面上。
“他算老幾?說什麼就是什麼?表姐,我們有爺爺還有我師父,還需要怕他?他不就是有火神谷和天火軍方支持嗎?”端木宏十分不屑地說着,昂起了他那高傲的頭顱。不過,這一昂讓他的痛苦立刻增大了許多,剛纔脖子上的淤痕還是那麼地明顯。
“不要再犯傻,你傷疤沒好就忘了疼?胡家可不僅僅只有這樣的實力,難道你沒發現最近火焰城內各派的姿態都不一樣嗎?他們都在忌憚着胡家,因爲胡家有着讓他們害怕的力量,當然,也是我們也十分忌憚的力量。天命神,真正的神就在胡家!”祝新羅臉色陰沉得可怕,幾句話說得端木宏立刻啞然。這些天來他一直都在努力修煉,爭取突破,對於胡莫的事情他知道的還真不多。現在聽祝新羅這麼一說,他自然而然地徹底呆滯。
天命神,這個傳說中才有的詞彙忽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他忽然想起他來之前端木神栩告誡他的話,不要招惹胡家人。這句話結合祝新羅所說,端木宏立刻有了結論:祝新羅說的都是真的。
“那我們怎麼辦?爺爺的大計怎麼辦?我們準備了這麼多年,付出了那麼大犧牲,難道就因爲那胡莫的一番話而停止?我不服,我不願,表姐,難道你願意嗎?”端木宏瞪大着眼睛看着祝新羅,眼神之中充滿了怨怒。
祝新羅的眼神閃動,一幕幕畫面也出現在她的腦海中,的確,不論胡莫怎麼說,該進行的必須要進行下去,否則一切的一切都將付諸東流。這條路從一踏上就註定了不能回頭,就算前路再怎麼艱險。
“我,也不願。表弟,一切照舊,不過儘量避免直接與胡家碰撞,神木那邊也準備好,待七日之後,便大舉行動!七日之後,大陸必亂,那是我等出手的最佳機會。”祝新羅的臉色冷厲,語氣之中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決心。
端木宏大喜,剛要說話,忽然感覺頭腦迷糊了一下,這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很快恢復過來,笑道:“表姐,這纔對嘛,我們身爲木神的後代,怎麼能那般畏畏縮縮呢?”
火焰城大街上,正在慢慢行走的胡莫忽然冷冷地一笑,腦中出現了鳳鳴閣中端木宏與祝新羅談話的那一幕。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他都感覺得清清楚楚。
“原本以爲這招分神很雞肋,沒想到用起來還真不錯。既然你們不知進退,那我就好好陪你們玩玩吧。”胡莫的臉上露出一絲狠色,冷冷自語道。
胡府,胡莫小院。
蒼靈已經在那假山上盤坐了兩天,任憑日出日落,都巋然不動。她似乎在與天地溝通着什麼,那無意間散逸出來的氣息都讓人難以直視。
林南也是一樣,彷彿忠誠的衛士,守在蒼靈身邊,這兩天兩夜倒是讓她的修爲完全平定下來。
她睜開眼,看着蒼靈,眼神之中露出一絲迷茫,她的心中也太多的迷惑,那些迷惑讓她的心很難安靜下來。
“真的無法改變?是現實太冷血,還是你太執著?師父,就算你將傳承神位送出,現實就會有什麼好的轉變嗎?”林南小聲說道,臉上的迷茫之色更甚。
盤坐在假山上的蒼靈沒有睜開眼睛,但是林南的話她卻聽得清清楚楚。她微啓雙脣,輕嘆一聲,道:“這就是天命,小南,我的天命之晶已經開始凝結,天命傳承已經無法改變,無論現實變成什麼樣,這一切已經註定。七日之後的傳承十分重要,若是出現什麼問題,後果真的不堪設想。天道既然選擇在天命傳承時出現神之印,那就證明了此次傳承的危險性。天意弄人,有時候,我們只能承受吧。”
“承受?師父,真的只能承受,不能反抗嗎?就好像胡莫說的那樣,您真的甘心這樣?”林南的神情微微有些激動,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蒼靈。
“反抗?誰沒有這樣的想法?只是我反抗了數百萬年,真的已經疲倦。小南,你要記住,如果你想打破你水之元身的詛咒,就要將其他四位元身之體找到。你們的詛咒是第一代五行神祗設下,詛咒的級別已經接近天地規則,想要解咒,你們只能倚仗於胡莫,因爲他不但是我指定的天命神傳人,而且還是三聖的傳承者,在這個世界,或許只有他可以達到那一步,這一點我始終堅信!”蒼靈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雙目緊閉的她,一瞬間頭髮全白,整個人也散發出一股濃郁的死氣。
“沒人能主宰我的命運,你也不行。”胡莫十分隨意地說了一句,徑直向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