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分陰陽,陰陽合於心。萬法出於道,道由心生,心生萬法,萬法逍遙。逍遙乎天地,馳騁乎蒼穹。”逍遙子十分陶醉般地讀道,那雜草般的頭髮忽然無風自動,還真有一種逍遙遁世的感覺。
“清心逍遙決若是論玄功等級的話,恐怕只有玄級中品,但是,就算是天級上品玄功,恐怕都比不上它。”逍遙子十分自豪地說道,彷彿在介紹一件了不得的寶貝。
“玄級中品?天級上品?那是什麼東西?”胡莫被逍遙子說的發懵,眼睛睜得大大地看着逍遙子。
逍遙子一拍腦門,立刻醒悟過來,笑着說道:“差點忘了,你對這些東西都一無所知。恐怕不光是這個,你連整個玄之大陸的大致情況都不知道吧。”
胡莫十分自覺地點了點頭,的確,窩在這個小山村中的他不知道這些也十分正常。
“玄之大陸是一片被封印的大陸,和對面的那片戰之大陸一樣,都是被天道之力分開的。這兩片大陸本是一體,上古時期稱之爲玄戰大陸。戰之大陸不必說,你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去。”
逍遙子繪聲繪色地說着,不知從哪拿出一個酒葫蘆,一邊喝着,一邊說起來。
“話說,這玄之大陸,一共分爲四個大國,四國分割四方,以傳說中的四聖獸命名,分別爲青龍帝國、朱雀帝國、玄武帝國、白虎帝國。其中小國無數,無需列舉,這些就是所謂的世俗政權。這清源村便是朱雀國內的一個極小極小的地方。”
“玄之大陸玄者遍佈,也是以傳說中的四聖獸命名四大宗派:青龍宗,白虎宗,朱雀宗,玄武宗。這四大宗派幾乎囊括了整個玄之大陸上的玄者,各自爲一方巨擘。不過,這四大宗派只是一國最強,凌駕於它們之上的是玄魔殿。”
“玄之大陸所信奉的是除神之外的任何力量,以妖和魔爲主。現在的玄者所修煉的玄力,其實都是魔力在人類身上的一種變化。換句話說,玄力的根本就是魔力。妖族指的是那些玄獸,準確地說,玄獸只是妖族在人界的一支,另外一支是戰之大陸的那羣戰獸。”
逍遙子像一個老學究一般,向胡莫灌輸着大量知識。他不能說得太多,要是放開了說,不知道要說到多久。
“最後,爲師來和你說一下玄功玄技的劃分。玄功玄技分爲天地玄黃四級,每一級三品。剛纔爲師說這清心逍遙決堪比天級上品玄功,是因爲這個玄功會衍變。”
“衍變?您的意思是,這個玄功會慢慢長大,最後長成天級上品?”胡莫立刻來了興趣,急忙問道。
逍遙子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對,也不全對。玄功不會長大,只會不停地被推衍下去,只是這一切需要靠你自己的悟性。領悟得越深,它的力量就越大,其終止點,並不是所謂的天級上品,而是遠遠地在這之上!”
逍遙子臉上傲意更甚,言語之間暗含霸氣。
“天級上品之上,又是什麼呢?”胡莫喃喃自語道,目光有些遊離。
“這個嘛,難以解釋,等你達到後,你自然就會知道。徒兒,剛纔的口訣記熟了沒?”逍遙子睜大着眼睛,看着胡莫,沉聲問道。
胡莫點了點頭,道:“記得很熟,只是不怎麼理解。”
“哈哈,這很正常,要是被你一下子就理解,那還算什麼強大的玄功?你要記住,這清心逍遙決主要在於逍遙二字,以逍遙之心,馳騁於天地,遊乎無窮,方是玄者大道!”逍遙子身上的破爛衣衫以極快的速度化爲無形,然後便出現了一件白色的長袍,其上畫一大鵬,展翅翱翔,無盡逍遙。
現在的逍遙子哪是什麼乞丐,分明就是神仙般的人物,胡莫看着他,心中有了一種莫名的崇拜感,彷彿眼前的這個老頭就是神,是萬物的主宰。
然而,很快,逍遙子身上那光鮮的衣服便恢復原貌,蓬頭垢面的他再次出現,十分陶醉地喝着葫蘆裡的美酒。
“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還是山。乖徒兒,等你明白這些道理之後,你就會達到那一步了。現在啊,你距離這一步還遠得很啊!你先自己好好想想,爲師的指點到此爲止。練成怎麼樣,就要看你自己的悟性嘍!”逍遙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竟就那麼靠在竹子上,呼呼地睡着。
胡莫苦笑一聲,盤腿坐下,心中默唸着口訣。這時,他的內心忽然出現一絲躁動,那一絲躁動十分明顯,很熟悉,卻又十分陌生。
“爲何我總覺得這個玄功很熟悉?而且越想越清楚,好像我以前練過一樣,真是奇怪。”胡莫心裡暗暗想着,不知不覺間已經將清心逍遙決運行了一個大周天。這時,他的身上忽然出現一種麻癢感,皮膚之上更是析出許多黑色的污垢,極爲腥臭。
酣睡中的逍遙子眼睛偷偷睜開一絲,心中不禁嘆然。
“好小子,竟然這麼快就摸到門路,莫非他是天才不成?天道之力加上這麼強的領悟力,難道他是天道的寵兒?好傢伙,看來我真的沒白來啊!哈哈……”逍遙子一邊發出鼾聲,心中一邊大笑着想道。
不過胡莫現在的感覺可不舒服,在那些贓物析出的過程中,那種麻癢感越來越強,彷彿全身都爬滿蛆蟲一般。
但是,他現在根本就不能停止,這一玄功至少要運轉七週,才能將皮肉中的雜質全部逼出,他可以感覺得出,這只是最初級地清除雜質。
隨着皮肉中的雜質漸漸消失,他的全身都有一種通暢的感覺,彷彿自己全身毛孔都在呼吸,空氣中所蘊含的那些玄氣都在以極快的速度向他的體內涌入。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體內的玄力增長,在一聲脆響之後,他彷彿感覺體內的一層膜被打破,自己的玄力修爲達到一級玄者。
他慢慢地睜開眼睛,微微一動,那一層層污垢便從開始出現裂縫,隨即慢慢地從他身上剝離。
那些污垢極爲腥臭,就連胡莫自己聞了都感覺想要作嘔。逍遙子忽然睜開眼睛,狠狠地呸了幾口,喊道:“還不快去洗洗,想把爲師臭死啊你,爲師可是很愛乾淨的!”
胡莫一聽,立刻翻身起來,向小竹林外衝去。
清源村雖然窮,但也算有山有水,靠近小竹林不遠,便是一方池塘。他跳了進去,洗得白淨後再回到小竹林,卻已經看不到逍遙子的身影。
火堆旁邊,只是漂浮着幾行發光的文字,在昏暗的小竹林中十分耀眼。
“徒兒成爲玄者,可喜可賀,留玄技三式,竹棒一根,玄元丹三顆,若是有緣,自會相見。”
“師父爲何就這麼走了?”胡莫喃喃自語道,情緒不覺有些失落。
他慢慢走上前,看到地上放着三樣東西。一根竹棒,一枚玉簡,開始一個白玉瓷瓶。三樣東西閃着白光,倒是十分地顯眼。
胡莫彎下腰,先是拿起那根竹棒。竹棒入手,他立刻感覺到其內磅礴的玄力波動,自己體內的玄力竟然不聽使喚地涌入進去三成。玄力涌入之後,他忽然發覺自己和這根竹棒彷彿已經心意相通,操縱起來更加地得心應手。
胡莫知道,這只是普通的一根竹子,因爲逍遙子的玄力加持,才擁有了這般強度。
那枚玉簡十分地精緻,光是那材質恐怕就已經是天材地寶那個級別。若是以前的胡莫,看到這樣的玉石,一定想方設法地把它換成財物,暖身果腹。
然而,現在的他卻沒這種想法。他可以感覺到,這枚玉簡中所蘊含的強大玄力,那是一股同源的力量,讓他感到十分地舒適。
他十分小心地將玄力輸入進去,很快,他的腦海中便出現無數文字,還有大量的圖畫,彷彿那逍遙子親自在自己面前演示。
“玄空掌,玄靈棍,玄冥指。”胡莫口中輕聲念道,那一招一式十分清晰地在他的腦中演示着,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對這三招已經有了一定的明悟。
他再拿起那隻玉瓶,剛剛打開,他就感覺一股濃郁的香氣涌入他的鼻腔中,這一瞬間,他的玄力便開始萌動,這般變化讓他驚詫不已。
“只是聞聞味道便有這般效果,要是吃下去的話……”胡莫不禁嘆道,十分小心地將這個玉瓶收了起來。
他知道,現在自己還不適合吃這樣的丹藥。首要做的應該是穩定根基,根基穩固,以後的修煉才能更加順利。
“唉,我還不知道師父是哪門哪派,以後我該怎麼去找他呢?”胡莫心中暗暗納悶道,眼睛不經意地看向茅屋的方向,這時,他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