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11夜夜強歡

竟然真的是求婚!!!

雖然沒有鮮花沒有燭光晚餐又是在這蕭瑟的夜裡,餘式微還是覺得很感動,心裡熱熱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特別是他單膝跪地,仰着臉從下往上看她的時候,眼神格外的亮格外的炯炯有神。

她心裡一顫,咬着脣狠狠的點了點頭。

正要伸手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什麼東西一直在咬她的靴子。

她低頭一看,竟然看到一團黑不溜秋的東西圍在她的腳邊。

大約猜出那是什麼東西之後她的臉色白了一白,伸出去的手猛的收了回來,然後握成雙拳藏在袖子底下。

“陳……陳瀚東……”她顫抖着嘴脣,喊了一聲陳瀚東的名字,渾身僵硬的像一塊木雕,唯一能動的雙眸中卻隱藏了無邊的恐懼。

陳瀚東舉着戒指等她的回答,卻沒想到她的臉色突然變得無比蒼白,那樣子簡直像是見了鬼。

陳瀚東的心沉了一沉,難道是他太急切,嚇到她了?

他問餘式微:“怎麼了?”

餘式微顫巍巍的深吸了一口氣,因爲剋制,她的下脣咬出了一排整齊的牙印。

“你……你……”她狠狠的嚥了一下口水,說話的聲音卻很小,眼睛也小心翼翼的儘量平視前方,沒有低頭,像是怕驚擾了什麼東西一樣,“你……你看看我的腳……”

陳瀚東低頭看了一眼:“你的腳怎麼了,還好好的啊?”

“我的腳……旁邊……是什麼……什麼東西。”她哆嗦着,終於把一句話說完了。

陳瀚東看着那條一直圍着餘式微的腳打轉的黑色小狗,心裡有點生氣,原來就是這個不識趣的小傢伙打擾了自己的求婚啊。

他一把將小狗抓住,然後起身把狗舉到餘式微的面前:“是一隻狗,怎麼了?”

說着還往她眼前遞了遞。她已經儘量不低頭去看那隻狗了,卻沒想到陳瀚東竟然把那狗抓了起來,還遞到她面前。

她費力的轉移開視線,腦海中那隻狗的形象卻已經基本形成。

它一定有着黑的發亮,長得像倒刺的長毛,它的嘴巴一定很大,可以一下子就咬住她的胳膊她的腿,它的獠牙一定又長又鋒利,可以一下洞穿她的脖子,它的眼睛一定很紅,散發着飢餓的光芒。它的四肢很有力,身體很龐大,可以輕而易舉的就將她撲到在地。

它朝她走過來了,它的喉嚨裡發出咕咚咕咚的響聲,她聞到了,它身上散發出來的刺鼻的味道,它張開了嘴,似乎下一秒就要咬斷她的脖子。

她好怕,她好怕,別過來別過來,記憶力那個面色蒼白的小女孩一步一步的往後退縮着,可是,小木屋就是那麼小,無論她躲到哪裡,那隻大狼狗就一隻用綠幽幽的眼睛盯着她,嘴裡掉下一串串垂涎的唾液。

走開,走開,救命救命,救……

不等她喊出第三聲,眼前忽然一黑,那隻大狼狗猛的朝她撲了過來,長而尖的獠牙一下子就鉗住她細嫩的胳膊。

她嘴裡發出淒厲的一聲慘叫。

“啊!!!”

陳瀚東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他猛地把那狗扔出了老遠,然後想去抱住餘式微:“小微,你怎麼了?”

餘式微的眼神已經眼神完全空洞了,她陷入了那了可怕的回憶不能自拔。

好痛,好多血,她不想死,救命,救命,救命!!!

“啊!!!”

她瘋狂的打開陳瀚東伸過來的手,嘴裡大聲的叫着:“別過來,別過來,滾開!瀝陽哥,瀝陽哥救命啊,瀝陽哥快來救我!”

她整個人幾乎陷入一種瘋癲的狀態,指甲在陳瀚東臉上狠狠撓出幾道血溝。

陳瀚東吃了一驚,情況似乎比他想像的要嚴重多了。

她到底怎麼了,怎麼一副受到極大刺激的樣子。

“小微,是我,我是陳瀚東,你到底怎麼了?”

聽到陳瀚東的名字,餘式微呆愣了一秒,不過在看到他臉上的血跡又陷入了新一輪的瘋狂之中。

“別過來,別過來,你別過來。”她的眼神很狂亂,陳瀚東的問題她根本回答不了,只會不停地重複那一句。

他們的爭執引起了幾個過路人的注意,有些人甚至停了下來對他們指指點點。

別人的目光陳瀚東根本不在乎,可是他怕那些人的視線會刺激餘式微,讓她更不受控制。

他只能用力的抓緊她的雙手把她摁在懷中。

如果是平時,他三兩下就能制住她,可是現在,處於崩潰邊緣的她力道竟然大的出奇。

他費了好一番力氣才勉強控制住她。

“小微,小微,小微。”他一遍一遍的喊着她的名字,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可是她仍然十分的狂躁,陳瀚東越是抓着她她就越想動,爲了擺脫他的鉗制她甚至張口狠狠的咬上了他的肩膀。

她咬的異常的用力,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服陳瀚東依然感覺到了那種強烈的痛感。

他一聲不吭,仍舊牢牢的抱着她,做她最堅強的後盾。

圍觀的人中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原來是個瘋女人。

陳瀚東銳利的視線立刻射了過去,精準無比的落到了那個人的臉上。

他的目光陰沉森冷,被他盯住的那人無端端打了個冷顫,然後拉着同伴走了。

餘式微還在用力咬着,雙手也緊緊的扣住他胸前的肌肉,她的力道證明她仍然十分的害怕。

陳瀚東摸了摸她的腦袋,又吻了吻她的耳朵,然後把她整個人完完整整的摁在胸前,不停的安撫她的情緒。

餘式微粗重的呼吸一點一點的緩了下來,情緒依然很敏感,倒在他懷裡的身子不停的顫抖着。

陳瀚東的手緊緊摟着她的脖子,同時也感覺到她衣服裡面傳出來的溼熱的氣息,她剛剛必定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不再問她怎麼了,因爲他早晚都會知道的,現在問題的關鍵是不能讓她再受任何一點的刺激。

他看了看四周,這裡離他停車的地方還挺遠的,就這樣走過去肯定是不行的,

萬一路上再發生點什麼呢,他不敢冒那個險。

心裡是前所未有的着急,他的心忍不住越跳越快,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真的很討厭。

而且,他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不冷靜了。

可是餘式微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聲,竟然漸漸鬆開了雙手,一直緊繃的身體也慢慢放鬆了下來。這心跳聲,竟是這麼的熟悉。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像是在叫她的名字,餘式微,餘式微,餘式微……

她動了動,狂亂的眸終於恢復了一絲清明,大腦卻仍舊一片空白。

這胸膛,也是這樣的溫暖,雖然不明白是爲什麼,潛意識卻覺得相當的安全。

她從他懷中,緩緩的擡起頭,黑溜溜眸子一動不動的望着他,他的眼睛也很熟悉,眼神,卻是她看不懂的哀傷,心底莫名滑過一絲抽痛。

她伸手,慢慢的靠近他的眼睛,纖細的手指輕柔的落在了他的臉頰上。

腦中有什麼東西快速的閃過,她的眼睛又開始迷濛,最終低低的喊了一聲:“瀝陽哥!”

半是嘆息,半是親密。

她身子一軟,整個人倒入他的懷中。

他高大的身軀陡然一震,眼中浮現一絲痛楚,雙臂卻牢牢的接住她柔軟的身子。

寒風吹過,午夜哀鳴。

他只覺得那風像是吹進了他的骨頭裡,不然,他爲何忽然,從頭到腳,一身冰涼。

她雙目緊閉,已然昏睡過去。看着她緊蹙的眉心,怒氣便被壓抑在了心裡,可是整個人卻控制不住的顯露出生人勿近的可怕氣息,剛毅的臉龐上是冰冷的神色。

他用力的抱緊懷中這個可惡的小女人,說服自己再原諒她一次,再寵她一點,畢竟,她是他最愛的人。

默默嘆了口氣,他稍一矮身便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雙臂牢牢的託着,而後一步一步,朝他的車走去。

市中心醫院某病房內,餘式微臉色蒼白的躺在病牀上,烏黑的秀髮隨意的散在肩頭,更襯的她面白如紙身形消瘦。

爲了讓她睡的更好,醫生給她打了一支鎮定劑。

陳瀚東面色陰沉的看着病房裡面的動靜,爲她檢查身體的是醫院的院長韓院長,雖然知道他的技術絕對沒問題,可是兩道劍眉還是擔憂的皺成了一座山峰。

檢查完畢,院長示意陳瀚東跟自己過來。

到了辦公室,陳瀚東有些迫不及待的追問:“韓叔叔,小微她到底是怎麼了?”

韓院長讓他先坐下,稍安勿躁。

“我剛剛已經檢查過了,她的身體沒什麼問題,你不必太過擔心。”

“可是她……”陳瀚東把之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隨着他的講述,韓院長的臉色也不由得凝重了起來。等陳瀚東說完的時候他的表情已不再輕鬆。

“這是很明顯的心理創傷綜合症,她以前肯定經歷過什麼很恐怖的事情,所以纔會留下這麼重的心理陰影。”

“恐怖的經歷?可是她之前一直都很正常,從來沒有這樣過。”陳瀚東指尖用力的敲擊着桌面,經過特殊訓練就算泰山崩於前也能面不改色的他此刻卻是格外的焦躁與不安。

“那是因爲沒有碰到誘發她恐怖記憶的事情。照你剛剛說的來看,那些記憶肯定和黑色的狗有關。怎麼,這些你都不知道嗎?”韓柏遠神色怪異的看着他,據他觀察,那個女孩子在陳瀚東心裡的地位應該很高才是。

陳瀚東的眸子沉沉的暗了下來,神色異常的緊繃:“她從來沒跟我提起過。”

“不好的記憶人總是下意識的避開,隨着記憶的深淺,有些會慢慢忘記。性格開朗意志力強大的人也會自動過濾掉一些不美好的回憶。而有些心理素質比較脆弱的人,受到類似的刺激或者看見相似的場景就總是會再次想起,所以有些人後來就發展成了精神病患者,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瘋子。”

陳瀚東放在桌子上的手猛然握緊,結實的手臂上肌肉凸起,如果對面坐着的不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韓叔叔而是其他什麼人的話,他早就一拳打扁了他的腦袋。

壓抑的怒火讓他的臉色比之前更陰沉,隱隱泛着一絲鐵青。

韓院長又說到:“當然,她現在還沒有發展到那種情況,她完全可以通過心理治療治好。就像她從前一樣。”

陳瀚東的心有一瞬間的冰涼:“你是說她從前也接受過心理治療?”

“那當然,不然你以爲她是怎麼平安無事的活到現在的?”

陳瀚東咬了咬牙,此刻他感覺自己像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局外人,他本以爲自己對餘式微應該很瞭解了,卻發現,其實他什麼都不知道,幾乎算得上是一無所知,他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還有多少秘密瞞着他。

他閉了閉眼:“那就再給她找個心理醫生,而且,一定要治好她。”

韓柏遠頓了頓,然後說到:“如果要再次接受心理治療的話,必須得拿到她以前的病例,最好是能夠找到當初給她治療的那位心理醫生。”

“這個,我得打電話問問。”餘式微的事只有她媽媽知道,於是他打了電話給餘莞。

這麼晚餘莞肯定睡了,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

“事情緊急我長話短說,小微她以前是不是受過心理創傷?”電話一接通他就直奔主題。

“額,是啊,她小時候……”餘莞一時沒反應過來,陳瀚東這麼問的時候她就說了實話。

“那是誰給她進行心理治療的,你趕快把那個人的電話號碼給我,還有小微的病例最好也拿過來。”陳瀚東的聲音裡隱隱帶了幾分急切。

餘莞終於反應過來了,她猛地從牀上坐起,焦急的追問:“爲什麼要這個,是不是小微她……?”

“對,她今天晚上看到了一隻黑色的小狗,醫生說這很有可能就是讓她舊病復發的原因。”陳瀚東儘可能簡潔的把事情交代完畢。

“狗?”餘莞忍不住猛地抽了一口涼氣,隨後又飛快的說到,“可是她不是已經好了嗎?她應該能正常應對了啊,爲什麼又……”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小微她會那麼怕狗?”想到餘式微之前的狀況,陳瀚東的背脊忍不住冒出一陣陣的冷汗。

幸好今天有他在所以事情纔得到了控制,如果今天他不在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她……”餘莞下意識的想要隱瞞,畢竟那件事牽連甚廣,更何況她現在還和霍殷容是合作關係,說出來的話會不會……

“說。”陳瀚東焦急的催促到,他急於知道當年的事情,他想知道當年餘式微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餘莞竟然吞吞吐吐一副不太想說的樣子,這讓他不禁有點惱火,身爲母親的她怎麼可以這麼的不關心女兒?

陳瀚東的語氣有些冷酷,餘莞知道,如果自己不說的話他肯定是要生氣的。

嘆了一口氣,她慢慢的將當年餘式微爲了她咬了一口胡靜月然後被霍殷容騙到山上的小木屋裡去的事情。

“誰能想到霍殷容竟然那麼狠毒呢,把小微關到小黑屋裡不算,還在裡面放了一條餓了好幾天的大狼狗,那狼狗一聞到小微身上的味道立刻就撲了過去,她被救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沒了一塊好肉,血肉模糊,我永遠都忘記不了當時的情景。”

她心裡對霍殷容的恨只怕不比餘式微少,可是……

陳瀚東的心不由得沉了又沉,直接沉到最深最冰冷的湖底,心一陣緊縮一陣抽痛,他無法想象一個才九歲的小女孩,是怎樣面對比她要龐大許多的兇殘的大狼狗的,這也難怪她見到狗的時候表情會那麼的驚悚,甚至整個人都處於崩潰狀態。

“被救出之後她十分害怕別人碰她,只要有陌生人在她附近出現她就會嚇得大喊大叫,甚至到處亂跑。後來經過一段長時間的心理治療她的病情才慢慢穩定下來。也慢慢的願意和別人接觸了。她能保持現在這種狀態真的非常的不容易。”

陳瀚東似乎明白了什麼,他想到餘式微暈倒之前嘴裡一直喊着的那個名字,隨即問道:“救她的人,是不是霍瀝陽?”

餘莞已經儘量把霍瀝陽在當中起到的作用淡化了,甚至還可以略過他的名字不提,卻沒想到還是被陳瀚東發現了。

她嗯了一聲:“是,就是因爲霍瀝陽當初救了她,所以那個傻丫頭才一直想着要報答他,不管我怎麼勸她都不肯放棄。”

“知恩圖報,小微做的沒錯。”陳瀚東說到,“但是現在我必須得當初找到給她治療的那位醫生,她可能還需要那位醫生的幫助。”

“那個醫生叫梅武峰,可是他的聯繫方式我現在也找不到了,畢竟過了這麼多年……還有病例也……”病例她留了幾年,後來見餘式微一切正常她就沒太在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把那病例給丟了。

現在她只覺得後悔萬分。

“梅武峰?我知道了。”陳瀚東剛要掛電話,卻又安慰了幾句,“你別擔心,小微她現在已經沒事了,我要找那個醫生只不過是想問一些情況而已。”

“我知道了,我現在立刻就過去看她。”

“我可能沒時間去接你,你自己路上小心。”

“好。”

掛了電話,陳瀚東的眉頭依然皺的很深:“梅武峰,這個名字我怎麼好像在哪裡聽過似的。”

“梅武峰?”韓柏遠有些吃驚,“他是我的老師。”

“什麼?”陳瀚東急切的說到,“那正好,我們現在就去找他。”

說着就要拉着韓柏遠出去找人。

韓柏遠忙說到:“不要着急,就算你現在去了也肯定找不到他。”

陳瀚東神色一凜:“爲什麼?”

“因爲恩師他,前幾年已經不在了。”

鬧半天竟然是空歡喜一場,陳瀚東的表情又變得沉重起來:“難道就沒別的什麼辦法了?”

“有,我恩師的女兒梅雨晴還在,她現在在a大心理學院當心理學教授,她在這方面也很有研究,如果去找她的話,說不定事情能夠順利解決。”

“好,我們現在就去找她,就算用綁的也要把她綁過來。”

商量完畢,兩個人直接開車去了梅雨晴的家,準備請她過來幫餘式微治療。

一路疾馳,陳瀚東幾乎是開着飛車到了梅雨晴的家門口,然後韓柏遠摁了門鈴。

本來還算正常的門鈴聲在這樣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的滲人,不過陳瀚東的心卻仍是焦躁的。

萬一這個什麼梅雨晴根本有負盛名怎麼辦,她真的對小微的病情有幫助嗎?

雖然知道現在想這些不過是杞人憂天,他卻仍是憂心忡忡,韓柏遠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聽到門鈴聲,梅雨晴並沒有起身去開門,而是繼續做着手上的工作。

摁了很久都沒人來開門,韓柏遠只能改爲打電話。

梅雨晴正在把這一學期所有考生的考試成績輸入教務系統,一旁的電話又突然響了起來。

她瞥了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已經凌晨三點多了,誰給她打的電話?

她沒搭理,繼續輸入成績,本學期裡考的最好的是一個叫餘式微的學生,這個學生她還是有點印象的,案例分析做的很好,分析的很透徹,是她唯一一個給了滿分的學生。

全部輸入完畢,她點擊保存,然後才神色冰冷的拿起了電話。

“喂!是我,韓柏遠,小師妹,好久不見。”

梅雨晴神色一擰,看了看窗外涼如水的月色,這才冷冰冰的說到:“哼,說。”

咳,被人這樣不給面子,韓柏遠不禁有些尷尬,他摸了摸鼻尖,然後乾脆直奔主題:“是這樣,我這邊有個病人,受過很嚴重的心理創傷,剛剛接觸到了病因誘發她精神狂躁,我想請你過來看看,交流學習下。”

梅雨晴又是冷笑:“韓柏遠你拿我尋開心是不是?你的醫院人才濟濟,怎麼還需要我這個小小的老師來爲你治療病人?”

韓柏遠一陣汗顏:“小師妹看你說的,你可是得到了老師的真傳的,這點小事難不倒你的。”

“這點小事你都解決不了,那我勸你還是早點關門大吉吧。”

“……幾年不見,小師妹的口才越發的凌厲了。”

“幾年不見,師兄你也是越來越無聊了。沒事的話我掛電話了。”

“等一下,那個,師妹啊,不想打電話沒關係啊,你先把門開開吧,外面真的很冷。”

“……”

一番脣槍舌劍,韓院長徹底發揮了他不要臉的性格,成功勸說梅雨晴打開了大門,現在他正和陳瀚東坐在她家的客廳喝着涼白開。

“說吧,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就是這樣的,老師他十年前收治了一個因爲被巨型狼狗咬傷過而受到心理創傷的小女孩,本來那女孩已經徹底好了,能夠正常的學習和生活,可是今天,不對,應該說是昨天了,遇到了誘發她病情的媒介,所以她的病又復發了。你知道的,心理治療這方面必須得慎之又慎,所以我們必須拿到那個女孩子以前的病例。當然,如果師妹你能夠親自出手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梅雨晴沒什麼表情,神色依舊很冷:“想要病例沒問題,可是我不會出手,特別是,你的病人。”

“……師妹你就這麼恨我?”

“嗯。”

“……”還真是,直爽啊。韓柏遠尷尬的笑了笑。

“說吧,那個女孩子叫什麼,我應該能找得到她的病例。”梅雨晴把目光投向一旁的陳瀚東。

這個男人從一進來表情就一直十分的緊繃,眉心高高的蹙起,兩隻手用力的交握在一起,渾身上下透露出一種緊張的氣息,看得出來他很焦急,梅雨晴便猜測他和那個病人應該關係匪淺。

“她叫餘式微,今年十九歲。”陳瀚東沉沉的答到。

“什麼?餘式微?”梅雨晴的表情十分震驚,因爲據她對餘式微的瞭解,她真的不像是經歷過心理創傷的人,如果韓柏遠說的都是真的話,那就說明餘式微之前的的確確是完全康復了。

既然完全康復那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雖然在克服心理恐懼的時候會有點困難,但並不是什麼非常艱鉅的事情,怎麼又突然復發了呢?

她一時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陳瀚東忽然想起韓柏遠說過這個梅雨晴是a大的心理學教授,那麼很有可能她也是認識餘式微的了?難怪會露出這麼震驚的表情。

梅雨晴略略思索了一番之後,然後說到:“我現在就去給你們找關於她的資料,當然,我仍然不會出手救她,但是……我可以稍微在旁邊提些意見把把關什麼的。”

韓柏遠笑眯眯的喝了一口茶,然後不動聲色的拍着馬屁:“有師妹你指點餘式微的病自然就不成問題了,這個小子也可以安心了,你看他,嘴角都急出水泡來了。”

梅雨晴淡淡的看了一眼陳瀚東,沒說什麼,起身進了書房。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她從書房搬了一個紙箱出來,放到韓柏遠面前,說:“資料都在這裡了,想要拿走也可以,不過得答應我三個要求,第一不準損壞,第二不準向外流傳,第三必須完整歸還。”

“那當然那當然。”韓柏遠忙不迭的答應着。

“我先進去換件衣服,然後跟你們一起去醫院。”

等梅雨晴進去了,韓柏遠低聲對陳瀚東說到:“我這個師妹就是這樣的,雖然態度不咋的,但是的確熱心腸。”

陳瀚東心裡還記掛着餘式微,所以韓柏遠說什麼他根本沒聽進去,只應付的點了點頭,希望這個梅雨晴真的有點本事。

到了醫院,梅雨晴一看,竟然還真的是她的那個學生,大約是記掛着幾分師徒情分,她檢查的格外認真,沒有草率的下結論。

“她之所以會發病,只要有兩個原因,遇到相似的媒介只是其一,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這段時間她太累了,神經一直緊繃,情緒波動很大,意志力慢慢磨損,所以以前看到黑色的狗頂多害怕但是不會發病,而這次發病了。”

檢查之後,梅雨晴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不得不說,她說的非常的準確,從霍瀝陽回來開始,麻煩就一直不斷的找上門,她每一天都在接受心理的煎熬,既要擔心霍瀝陽的安全,又要考慮陳瀚東的情緒,外加餘莞不停的對她施壓,還有霍殷容的各種挑釁,她整個人幾乎心力交瘁。

意志力慢慢變得薄弱也不是沒有可能。

陳瀚東的表情沒有一絲的放鬆,他更關心的是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那有沒有什麼有效的治療方法可以讓她過回正常人的生活。”

“沒有。”梅雨晴斬釘截鐵的說到。

“怎麼可能,她之前不是治療過一次嗎?這次按照以前的方法不就行了?”陳瀚東的臉色有些陰沉。

“同一種藥物吃多了身體就會產生抗體藥效就會降低這個道理你應該懂吧,同樣,一種治療方法第一次用的時候效果好,再用的時候就會大打折扣。而且十年前她還是一個小女孩,意志力很好控制,治療起來難度也不會很高。可是現在她已經是成年人了,想要再控制住她的思維,恐怕沒那麼容易了。”

陳瀚東終於暴怒了,他一拳捶在桌上,語氣森冷的說到:“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總之一定要給我治好她。”

沒找到梅雨晴之前,他心裡抱着很大的期望,希望小微可以平安無事,可是現在她竟然說這個不容易那個不容易,他怎麼能不生氣?

一直壓抑的怒火一點就着,他的表情狂躁的像一頭髮怒的暴龍。

“我治不好,你找別人吧。”梅雨晴也是個硬脾氣,她壓根不買陳瀚東的賬,擡腳就要走。

“你不是說你是心理學方面最厲害的嗎,爲什麼你會治不好?”陳瀚東忍不住拍桌咆哮。

“我可從來沒這樣說過。”梅雨晴不鹹不淡的回答着,彷彿陳瀚東的怒火對她來講就是一陣微風,吹過了就沒事了。

眼見局面就要僵住,韓柏遠立刻打着哈哈做和事老:“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慢慢來,瀚東你慢慢等,小師妹總會想到辦法的。小師妹你也別心急,師父總誇你在這方面有天分,難得有個機會可以讓你挑戰一下自己,不要拒絕的這麼快嘛,不試一下怎麼知道行不行呢?”

梅雨晴和陳瀚東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韓柏遠又說:“瀚東,快向小師妹道歉,你剛剛太莽撞了。”

梅雨晴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人,事實上陳瀚東道不道歉對她來說都沒什麼影響,不過,她忽然想看看這個一身驕傲的男人願意爲餘式微做到什麼地步,所以她沒有開口說話,而是靜靜的等着。

陳瀚東額頭的青筋跳了跳,長這麼大他從來不輕易說對不起,就連在陳司令面前也是梗着脖子一路走到底,可是這個女人竟然想要他向她道歉?

男人的驕傲和軍人的尊嚴都讓他開不了口,他沉默的甚至有些憤怒的看向梅雨晴。

梅雨晴已經看到了他的掙扎,所以越發的遊刃有餘起來,看着陳瀚東眼裡的糾結與掙扎越來越濃烈,她眼中閃過一絲興味。

如果是爲了自己,陳瀚東自然是死也不願意開口說出那三個字的,可現在是爲了餘式微,他自然就舉得異常的難以選擇,腦海中閃過很多的想法,那些想法雜亂無章,一會兒想起剛見餘式微的那一刻,一會兒又想起她在他嘴角留下的那個吻,最後都化成了她倒下時那張蒼白如紙的面孔。

他的嘴脣動了動,然後費力的從牙關擠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他從來沒向誰低過頭,爲了餘式微,他第一次在一個人面前這樣放下自己的尊嚴。

梅雨晴的臉上竟然帶了一絲絲的笑容,她說到:“很好,就衝着你這三個字,我也會拼盡全力救她。最後順便問一句,你們兩個的關係是?”

陳瀚東的臉色又黑又青,不過聽到她肯救小微了自然不能再擺出那副冷漠的面孔,於是他說到:“我們是男女朋友。”

之所以不說是夫妻是顧及到餘式微現在還是個學生,已婚婦女的身份對她來講容易形成壓力。

就算在這種時候,他仍清楚的記得要護她周全。

梅雨晴並沒有特別驚訝,其實她早就猜到會是這樣。

她轉過臉看向韓柏遠:“你給我找個房間,我要仔細的研究一下餘式微的情況,儘量在明天早上她醒來之前想到解決的對策。”

韓柏遠笑笑:“我家就在這附近,你要不嫌棄的話就住我那兒吧。”

梅雨晴拿起資料,眼皮向上翻了一翻:“那就帶路吧。”

表情很是不屑。

韓柏遠當了這麼多年的官,還從來沒有哪個人敢對他做這種表情,他不禁搖了搖頭,這個小師妹還真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的耿直,看來歲月並沒有把她變得圓滑啊。

韓柏遠和梅雨晴走了沒多久,餘莞就來了。

她連衝帶撞的進了餘式微的病房,結果發現陳瀚東正坐在她的牀前握着她的手,而餘式微,已經沉沉的睡了。

兩個人走到離病房較遠的地方說話。

餘莞焦急的問到:“怎麼樣,人找到了嗎?梅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情況有點複雜,她還得再想想辦法。”

“不是說沒什麼事嗎?爲什麼還要想辦法。”餘莞不安的在走廊裡走來走去,“怎麼會這樣,看到她能和霍殷容正常的相處,我還以爲她已經完全康復了呢,怎麼又復發了,我可憐的小微,長這麼大就沒過過幾天舒心的日子。”

霍殷容?陳瀚東勾着嘴角冷笑了一聲,好的很,他又爲自己失去霍氏集團的繼承權加了一把力。

他轉臉淡淡的安慰着餘莞:“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小微她很堅強,一定能挺過這一關的。”

“希望如此吧。”餘莞雙手握拳,對着窗口默默的許了一個願,希望老天爺能夠保佑小微,讓她平安無事。

陳瀚東見她是真的擔心餘式微,心下有些疑惑,他緩緩的開口問到:“既然你這麼關心小微,那當初她被人欺負的時候,你爲什麼不直接帶着她離開,而是選擇繼續留下?”

餘莞表情一僵,她沉默着,不知如何回答,過了許久才苦笑着說到:“這是我最對不起小微的地方,因爲我的自私讓她受了那麼多的苦,其實……我只是貪圖榮華富貴而已,我捨不得離開那樣錦衣玉食的生活,所以纔會一直忍受着一切。”

陳瀚東沒想到餘莞竟然會這麼說,這個理由聽起來好像再正常不過,可是他潛意識的肯定餘莞在撒謊。

不過,他並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過去怎麼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還有,明天餘式微醒來之後應該怎麼辦。

經過一夜的苦思冥想,梅雨晴終於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那就是先給餘式微催眠,讓她暫時忘記昨天發生過的一切,接着再慢慢想其他的辦法,看看有沒有可能徹底修復她的心理創傷。

目前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陳瀚東只能點頭同意。

負責催眠的人是梅雨晴,陳瀚東和餘莞則焦急的等在門外,希望餘式微能夠一切順利。

催眠這種事對梅雨晴來說根本是小菜一碟,所以當然進行的很成功,餘式微還以爲自己只是睡了一覺而已。

當她睜開眼睛看到陳瀚東的時候還有些吃驚,然後緊張兮兮的說到:“你怎麼來了,不要被瀝……霍瀝陽看見了。”

陳瀚東不語,低頭吻上了她的額頭,很久都沒有動,心裡忽然有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他更加珍惜兩個人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餘式微還是那樣容易害羞,眼睛都不敢直視他,只能飄來飄去,在看到陳瀚東臉上的傷口之後,她臉色一變,然後關切的問到:“你怎麼了,臉怎麼被人撓花了?”

陳瀚東笑了笑,說:“停車的時候沒注意,一不小心把人家的寶馬給刮花了,然後那寶馬的女主人就把我的臉給撓花了。”

餘式微有些憤憤,那個女人真是太可惡了,對着這麼英俊的臉竟然下的去手,她心疼的在他臉上吹了吹:“疼嗎?”

陳瀚東握住她的手,然後將她擁入懷中,溫柔的說到:“不疼。”

餘式微乖乖的讓他抱着,過了一會兒卻忽然叫了一聲:“哎呀,我好像有什麼事情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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