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
“是的鳳主,卑職親眼見到夜主與寒霜幾人突然消失。”
談話聲從御書房傳出,舞一夜就站在門口,他們的談話也全部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誰!”
“皇上,是我。”
他是故意讓鳳皓軒發現他的,款款走了過去。鳳皓軒端坐在龍案前,一旁站着小耽子,回話的是兩個黑衣人。舞一夜認得,他們一個是寒風一個是寒清,是鳳皓軒秘密發展的暗衛,寒魄!
“‘郡主’?”
“皇上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這麼晚了,郡主怎麼會在這兒?”鳳皓軒的眼睛裡帶着些許的審視。
“皇上您忘啦,是您允許郡主在隔壁的陳書閣查閱書籍尋找醫治太后的良方的啊!”小耽子一邊替鳳皓軒換着茶水一邊小心提醒着。
鳳皓軒略陳思了會而後舒展了臉上的表情:“確有此事,不過‘郡主’也不適合待得太晚,還是早些回去吧,現在都已經寅時五刻了!”
確實不適合,可他就是想在這裡多看看他,見鳳皓軒今晚久不去歇息,他就不忍離去,見他不時地瞧着沙漏他就猜想定是有什麼事,果不其然!
“皇上恕罪,剛纔皇上與這位大人的談話舞一夜全部聽見了!”一個挺身直直地跪下,腦袋低垂。
他不用看也知道鳳皓軒此刻正打量着他,心裡九曲八回的思量着。
“你先起來吧。”片刻後鳳皓軒叫起了他。“你可知你犯了砍頭的大罪?”
“舞一夜知道,可是即使如此舞一夜也覺得值。”
“哦~爲何?”
“因爲夜王遇險,只有舞一夜或可救之!”
鳳皓軒蹙了蹙眉,原來‘她’真的什麼都聽見了,還知道夜主就是鳳皓夜,那麼‘他’也就知道寒魄的存在了。
“舞一夜也知道皇上現在心存疑慮,然而舞一夜還是那句話,我對皇上唯有一顆忠心!而且現在救夜王要緊,就算皇上要罰舞一夜還請在救回夜王之後,到時任皇上處置!”
鳳皓軒一如從前盯着舞一夜看了許久方纔閉上眼睛長嘆一口氣。“罷了,先說你爲何說夜王遇險,唯你可救?”
他終究還是被那認真的眼神打敗了,那麼像花傾國的眸子,他怎忍得開罪。花傾國不會害他,那麼有着同樣清澈眼眸的舞一夜也是不會騙他的吧。‘她’的眼底跟花傾國一樣清澈。
“皇上,若真像這位大人所說,夜王他們是在掉落十二根木樁以後突然消失的話,那麼舞一夜可以確定夜王他們並沒有真正的消失而是被困在了某種陣法之中!”
“陣法!”鳳皓軒吃驚地看着舞一夜。
“沒錯,是陣法!”
“陣法,是苗谷的玄密之術丞相怎麼會懂?難道有人暗中相助?是苗谷的人!”因爲激動茶水差點被灑出,幸好小耽子穩穩地接住。
看到鳳皓軒的反應舞一夜心裡有了一絲安慰,提到苗谷鳳皓軒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至少他還是沒有忘了那裡吧。只不過丞相府內會陣法的那個人絕對不是苗谷裡的人。
會陣法的除了奶奶就只有他了再多也就是還有他那不知生死的母親花妶,就連幾個長老也只會些醫術與武功而已。而奶奶不會輕易出谷,就算出谷也絕對不會跟朝廷有牽扯。那麼這個會陣法的人會是誰他也很好奇,或許會是懂得【蝕骨毒】與【食髓毒】的那個人嗎?
“皇上這個會陣法的人是不是苗谷的人還未可知,陣法我也懂,皇上難道認爲我也是苗谷的人?”
鳳皓軒思量下也覺得萬事都不能太武斷,雖然他傾向於希望那人是苗谷的人這樣無亂是敵是友他都要想辦法打聽花傾國的消息。
更甚至他希望那人就是花傾國,畢竟這樣的玄術不可能所有苗穀人都會,是花傾國的可能性很大。可是看着眼前的舞一夜他也就立馬清醒了不少,總不可能都是苗穀人吧,可見這陣法絕學其實也不只是苗穀人纔會,那麼花傾國也就還是遠在苗谷,那個他去過卻錯過的地方。
況且僥倖說其實舞一夜就是苗穀人,畢竟‘她’很像,無論是醫術還是現在會的陣法來說都很符合。可惜‘她’有一個哥哥名叫殘,苗谷內不會有男人,他的哥哥又算怎麼回事呢?而且花傾國及笄那個夜晚他見到了所有苗穀人,裡面並沒有舞一夜,所以舞一夜就絕對不是苗谷裡的人了。
“‘郡主’說得有理,世間之大無奇不有,難保沒有他人研得了陣法的奧秘。臨近五更天,不能再拖下去了,朕親自去就夜王!”
“皇上不可!”舞一夜又一次給跪了下去。“皇上日夜爲國事操勞怎可再去相府冒險,況且陣法之事不是人多就好,有舞一夜足夠了!”
“‘郡主’爲朕擔心,朕心甚慰。不過夜王乃是朕的胞弟,朕不放心!”
“皇上!舞一夜以性命作保,必定將夜王安全救回,還請皇上爲天下萬民着想,萬不可冒險!”那樣的危險他怎麼能讓他去承擔,他所做的一切包括鬼魅樓、紫魂商行還有這許許多多或男或女的身份,更甚至兩年以前的殘忍不都是爲了他能好好地活着嗎?
“‘郡主’你乃女兒身,朕怎麼能讓你去孤身犯險!”
“爲皇上效力,舞一夜很是滿足!皇上還請您想想太后,您有胞弟更還有親母!況且如果我不去又怎麼能破了困住夜王的陣法。”
舞一夜的堅定打動了鳳皓軒,他依稀又見到了花傾國,認真的花傾國、執着的花傾國。當時爲了保護他讓他離開苗谷,花傾國也是那麼的執着,執着的施加殘忍,對他,也對花傾國自己。
“謝謝!”鳳皓軒起身扶起了舞一夜。“一切安全爲重,切莫將自己搭了進去。”眼裡是真實的擔憂。
時隔兩年他再一次觸碰到他心底的情感,舞一夜不敢去論真假,這一次他選擇清醒的對待,因爲什麼都沒變,他還是披着女孩的身份,鳳皓軒的眼裡依然看見的不是他。醒過一次,那樣的痛,輕易不再去嘗試。
“寒清、寒風你們陪‘郡主’一起去,務必保護好郡主!”
“卑職領命!”寒清與寒風單膝跪地恭敬一拜,隨後起身,分別站在了舞一夜左右兩側。
“舞一夜一定將夜王帶回!”
“朕等你們回來!”
舞一夜款款一拜微笑着轉身,領着寒清與寒風離開了御書房,離開了宮廷。
“皇上放心,‘郡主’的本事小耽子知道,不會有事的。”
“希望吧!”
可是他隱隱覺得不安,就像兩年前那個七夕夜,他也曾對花傾國說等他回來,花傾國也是如此般微笑着離開,可是等到花傾國花傾國回來後,他便殘忍的逼走了他。
剛纔舞一夜的笑容跟花傾國那麼的像,會不會待會兒‘她’也將消失?
“朕不放心,小耽子隨朕出去一趟!”磨不過心裡那怪異的感覺,鳳皓軒亦如兩年前跟隨花傾國去參加及笄一樣,今夜也跟着舞一夜的腳步。
“奴才遵旨!”小耽子雖然不願意鳳皓軒犯險,不過鳳皓軒總算是有了牽掛的人,這樣總是好的。至於危險,曾經他爲了救鳳皓軒失去了做男人的資格,其實他也不介意再救鳳皓軒一次,即使拼上性命。
“皇上這一次是擔心夜王還是‘郡主’”小耽子緊跟在空中的鳳皓軒身後有些逾越地問道,他知道鳳皓軒不會怪罪,他希望他一心牽掛的皇上能夠看清自己的心。
“朕的家人,朕都擔心!”
有了這一句話也就不需要再說什麼了。
鳳皓軒也是徹底的明白了,愛一個人跟性別無關。對於舞一夜是不是愛,他不清楚,但他愛花傾國他十分的確定。就爲了舞一夜與花傾國的相似他也不能眼看着‘她’爲了他去犯險,就算他真對舞一夜起了心,不過最初也是因爲他心裡那個叫花傾國的男人。
他早已經將一世許給了花傾國,舞一夜,就當是他的家人了吧。‘她’是太后認的義女,也便是他要呵護的妹妹了,也當是彌補了沒來得及給玥疼愛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