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特門族紅眉鷹戰士在空中引路,羅傑一行四人終於來到了沉月森林中有光明城之稱的塔那城。
雖然塔那城在提卡世界上有永遠的朋友之意,但因爲當年最後一次強者血戰中那些來自於塔那城的獸人族戰士表現得太過搶眼,所以在有意無意的戒心之下,塔那城雖然沒有對外封閉,但外界和塔那城的主動交往也越來越少。
除了一些人類的貿易商人之外,現在塔那城已再無往日大陸第一城市的光輝形象。
沒有被塔那城中四處聳立,象徵着歷史上神級強者數量的水晶光塔所散發出來的光耀所迷惑,羅傑現在還能在塔那城中昂首走路,已經是他心理上最大的堅持了。
背叛了銀級傭兵契約後,他的額上就多了一個毀誓者標示的紅色印記。
擁有紅色毀誓者印記的人類或獸族,雖然不會像擁有着違背了戰爭契約黑色背叛者印記的人那樣,遭到大陸上所有種族的追殺,但若是想讓其他人原諒或是接受他們也再沒有可能了。
同樣的原因,當空中引路的特門族戰士看到羅傑額上的紅色毀誓者印記都露出了厭惡的神色時,羅傑就再沒有對沉月森林各族和塔那城居民是否會對自己有任何善舉抱以幻想。
即便凌月如何的擔保,或許是因爲顏面的關係,她不願將自己曾經被囚禁押解的原因說出來,或許說出來也沒用,反正在看到羅傑額上的紅色毀誓者印記後,塔那城市政所的獸人族守衛就堅決不放他與凌月、科勒爾、科琳嘉一起進去。
既然精靈族都是以‘薄情寡義’聞名,羅傑也不可能想像科勒爾會留下來陪着自己。
即便他們也知道自己這毀誓者身份的來由,可他們也沒有替自己維護的義務。
蹲坐在市政所的臺階下,羅傑看着正在面前中心廣場上的英靈塔和六根水晶光塔下嬉戲的幾隻銀色獨角獸幼獸就有些感慨。
自提卡世界上唯一一隻金色獨角獸隨着最後一次‘強者血戰’散去的硝煙失去蹤影后,這些銀色獨角獸就永遠定居在了沉月森林塔那城中。
雖然幻想之丘上的獨角獸族還是不斷會有勇於冒險的獨角獸前來塔那城中追隨他們,可事實上這些銀色獨角獸卻因爲失去了金色獨角獸的血脈,已經被獨角獸王室永遠拒絕進入獨角獸領地了。
在兩者的宗親關係漸漸淡薄下,銀色獨角獸的羣落雖小,但也逐漸被大陸上接受爲一個新的獸族種族存在。
不過與所有獸族預料中的反應不同,這些塔那城中的銀色獨角獸卻拒絕承認自己是獸族的一員,反而成爲了獸人族事實上的領袖。
這讓提卡世界上所有種族都無法理解時也對它們更加敬而遠之,因爲沒人能猜出這些銀色獨角獸的真正來歷。就如銀色獨角獸也不承認當初的金色獨角獸是自己的直系血脈,只承認與其有血親關係一樣。
沒有等待多久,很快市政所裡就走出一隻僅有額上獨角是銀色的成年銀色獨角獸。
在銀色獨角獸打量着站起來的羅傑時,立在它身上的一隻老年沙勒族白狐就沙啞着聲音向羅傑說道:“跟我來。”
雖然不能說羅傑沉默寡言,但在這樣的狀況下他也不想多說,也沒有和跟着一起出來的科勒爾、科琳嘉兄妹,以及趴在科琳嘉肩膀上的凌月多說什麼。
他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他在不知道日後等待着自己一生的命運將是什麼時,自然也不會介意稍後等待着他的命運是什麼了。
稍稍出乎羅傑的意料,凌月竟然在科琳嘉經過他身邊時直接就跳到了他的肩上,一隻毛茸茸的狐尾也習慣性的勒住了他的脖子。
雖然這種勒脖子的感覺並不好,但羅傑也知道這是凌月現在所能表現出來對自己最大的支持,也就慨然承受,沒有再多問她什麼了。
在塔那城居民吃驚的注視下,幾人穿過巨大的塔那城城區來到了塔那城的軍營駐地。
與其他獸族不同,現在巴捷族黑熊、精靈族、旗門族白眉鷹仍舊是沉月森林最堅定的夥伴。
雖然沉月森林各族因爲人口不多不能組織起有效的軍隊防禦塔那城、防禦沉月森林,但有各自二十萬人的巴捷族、精靈族、旗門族軍隊在沉月森林長期駐紮,以其高低空及地面的全方位防禦能力,也沒有任何敵人敢於在巴捷族對大陸的統治力下降時侵犯沉月森林。
雖然也曾有不少獸族試圖策反精靈族背叛那沒有絲毫意義的‘森林之友’盟約,或至少是策反除了與沉月森林中的坎捷族黑熊有族親關係之外就與沉月森林毫無瓜葛的巴捷族黑熊。但出乎大陸上所有獸族的意料,即便巴捷族黑熊在對大陸的統治出現重大危機時,他們也未曾拋棄過沉月森林,卻往往都是因爲得到了來自沉月森林‘聖級防禦盟約’夥伴旗門族的空中援助,才得以屢次化險爲夷。
即便大陸上的獸族都在懷疑這是否就是巴捷族黑熊不與沉月森林斷絕關係的真正原因,可從巴捷族、旗門族底下的軍隊還時不時會有一些少量的衝突來看,似乎在兩族的高層之間還存在什麼鮮爲人知的默契!
這就如同巴捷族的‘聖級防禦盟約’夥伴精靈族仍舊會在沉月森林駐軍一樣。
“進去。”來到一座營帳前,銀色獨角獸首領發出了命令一般的聲音。
這不是說羅傑想不想抗爭,但既然科勒爾、科琳嘉都已經先進去了,他一個毀誓者再堅持下去也沒有多大用處。
進到營帳中,發現銀色獨角獸首領和沙勒族白狐族長竟然沒有跟進來,羅傑就有些驚訝的轉向了自己肩頭上的凌月。
“凌月,這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這些大人物一向都是神神秘秘的,但既然他們能將科勒爾、科琳嘉也帶進來,應該不會這樣就囚禁我們吧!”
“囚,囚禁?它們爲什麼要囚禁我們。”
“這與我們做了什麼事無關,而是像我這樣出去須彌大陸進行成年曆練的沉月森林獸族,如果沒有完成歷練就回到沉月森林,按規矩都要被關禁閉一年。這纔是我不想急着回塔那城的原因,就是科勒爾、科琳嘉壞事。”
科琳嘉雖然不至於和凌月鬧氣,但這話可也讓她謔笑了起來,扯着凌月纏在羅傑脖子上的尾巴說道:“凌月你胡扯什麼!那你還想讓我們陪你在沉月森林兜多久圈子。不就是禁閉一年就可以出來了嗎?這又有什麼了不起。”
“它們帶我們來這裡到底是想幹什麼?我們可就只是爲了替你們證明一下事情的經過纔來這裡的,可不想陪着你們一起關禁閉。”
固然科琳嘉和凌月就是在那裡扯笑而已,但羅傑卻也想不出他們會將自己帶入軍營的原因。
即便這是爲了談話隱秘一些,可他們又能有什麼隱秘的要事,要對一個毀誓者如此‘慎重’!
難道只是因爲自己的身份嗎?可他們也完全沒有理會自己的理由吧!感謝?這又是感謝應有的態度嗎?羅傑可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