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汗水的蒼白麪孔,摩擦着身下的牀單,一頭黑色的長髮,散亂分鋪散開來,髮絲之間,是沈南禾微微睜開的眼睛。
沈南禾的眼睛,曾經那樣的美麗,但是此時此刻,她的眼中卻充滿了空洞的恐懼。
身上的碾壓就像是一場無盡的折磨,沈南禾終於知道,原來一個男人想要一個女人疼,真的有太多的辦法,尤其是在牀上,他可以頃刻間就讓她身心同時崩潰。
幾罐啤酒,根本不足以讓江祁沅有任何一絲的醉意,他也只是藉着這個機會,想要好好地發泄一下,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心底的。
壓抑了太久,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麼樣。
沈南禾就像是死了一般,趴在牀上,一動不動,身體的幅度都是因爲身後的江祁沅。
江祁沅揮汗如雨,他故意弄疼沈南禾,她越疼,就會越記着愛他的感覺,疼了,就不會再愛了。
沈南禾一度像是斷片了似的暈厥,不知道過了多久,身上的人終於停止了動作。
江祁沅翻身下牀,不久,浴室中傳來嘩嘩的花灑聲響。
沈南禾很想動一下,哪怕是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但是她做不到,渾身猶如被什麼東西碾過似的,痠痛無比,她連手指都動不了。
許是過了二十分鐘,江祁沅從浴室出來,沈南禾還維持着原樣,躺在那裡,如果不是她後背的微微浮動證明她還活着,江祁沅甚至以爲她死掉了。
安靜的房間之中,只有窸窣的穿衣聲音,江祁沅拉上褲鏈,他強迫自己不去看牀上躺着的沈南禾,哪怕他非常想把被子遮在她身上。
看着她白皙皮膚上的片片紅痕,他咬緊了牙關,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離。
轉身的瞬間,江祁沅就聽到沈南禾很微弱的聲音道,“別走……”
腳步頓住,江祁沅俊美的臉上,陰沉的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沈南禾才稍稍偏過頭,出聲道,“是不是這樣,纔可以留在你身邊?”
江祁沅的眸子,咻的眯起。
垂在身側的雙手,瞬間緊握成拳,江祁沅喉結微動,半晌才道,“沈南禾,我現在連罵你的力氣都沒有了,如果你非要這麼偏執,那我也要告訴你一句話,我身邊從來不缺女人,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但是我對女人的原則,從來都只有一個……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
說罷,不待沈南禾說什麼,江祁沅就倉惶似的,大步走出了臥室,不多時,只聽到外面傳來關門的聲音。
沈南禾緩緩閉上眼睛,沒有流淚,因爲之前的眼淚已經流了太多,現在太累,哭不出來了。
心,酸澀的像是隨時都會腐蝕掉。
江祁沅竟然把她跟那些女人一起相比,那些女人有幾個是真的愛他?也許有愛,但她們愛他的樣子,愛他的錢,愛他的地位。
沈南禾什麼都不要,她似是着了魔一般,只想要他,哪怕……他們是這樣的關係。
經歷過那樣多的事情,他們終究還是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江祁沅從喧囂出來的時候,夜風迎面吹來,他似是瞬間清醒了一般,站在夜店門口,半晌都沒有動。
沈南禾是第二天下午纔去的學校,在此之前,阮小天和湯馨羽給她打了好多個電話,她都沒回。
下午出現的時候,沈南禾穿着牛仔褲和長袖的T恤,臉上罩着一副巨大的墨鏡。
阮小天看着她的樣子,出聲問道,“你去哪裡了?打你電話你也不接。”
沈南禾在座位處坐下,紅脣輕啓,她聲音帶着一絲沙啞的道,“手機沒電了。”
阮小天微微皺眉,沈南禾一眼就能看出來不正常,他出聲道,“你怎麼了?”
沈南禾一直沒有摘下眼鏡,微微垂下視線,她低聲道,“有點不舒服。”
湯馨羽道,“身體不舒服嗎?”
沈南禾是真的不想說話,如果有可能的話,她都不想來上學,太累了,她就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地安靜個幾天。
湯馨羽跟阮小天對視一眼,他們不是第一次看到沈南禾這樣,但是最近這段時間的頻率,卻是越來越高。
果然,沈南禾沒坐多久,就起身道,“我去洗手間。”
湯馨羽剛一張口想要說陪她去,阮小天卻在下面踹了湯馨羽一腳。
看着沈南禾走遠的背影,阮小天道,“讓她自己待一會兒吧。”
沈南禾在學校裡面也一副明星的派頭,戴着大墨鏡轉過走廊,因爲她一直在想其他的事情,根本就沒看路,所以被迎面搬着一大堆碳盒和課本的男生撞到。
嘩啦啦的,男生抱着的一大摞東西掉了一半,沈南禾身上的白色t恤,也被弄髒了一大塊。
男生一看是沈南禾,連聲道,“不好意思沈同學。”
沈南禾淡淡道,“沒事。”
說罷,沈南禾還彎下腰,幫忙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
徑自邁步往前走,沈南禾低頭看了眼身上的一大團黑色炭灰,本來她還不想去洗手間的,這回真的要去了。
一拐彎,沈南禾來到女生的洗手間中。
推開房門,沈南禾把墨鏡推到頭頂,然後站在洗手池邊,抻起了白色T恤的下襬,拽到水龍頭的地方,用水沖洗。
不多時,沈南禾身後的一個隔間的門被人推開,從裡面出來的人,是隨着阮小天才考過來的樂彩婕。
樂彩婕一擡眼,便在鏡中看到了沈南禾,她剛要打招呼,卻又眼睛一瞥,看到了鏡中照出的沈南禾的小腹處,那裡一片紅痕,某些部位,竟然還略微的有些青紫,一看就知道是……
表情變得意味深長,樂彩婕站在沈南禾身後,竟是一時間沒有馬上說話。
沈南禾洗了一會兒,發現洗不乾淨,她擰了下衣服,然後擡起頭。
鏡子中,跟樂彩婕的視線相對,沈南禾頓了幾秒,這纔回過頭道,“這麼巧……”
樂彩婕勾脣一笑,出聲道,“是啊,這還是我們第一次在學校碰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