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沅的每一句話,沈南禾都是密不透風的給擋了回去,幾次之後,江祁沅終是沉下臉來,出聲道,“你犯不着用阮小天來氣我。”
沈南禾聞言,似是嗤笑的道,“你想太多了吧?”
江祁沅沉聲道,“你敢說你不是氣我跟莊陌桐在一起,所以才話裡話外的拿阮小天來搪塞?”
沈南禾抱着雙臂,看着江祁沅回道,“這個世界上,不怕沒自信的人,就怕自信爆了棚的人,你是不是真的以爲我沒你不行,所以總要找個男人來代替啊?”
江祁沅看到沈南禾臉上的表情,他強忍着怒意,然後出聲道,“沈南禾,我就告訴你一句話,我們兩個之間,怎麼樣都好,但是你不要隨便找個什麼人就來噁心我。”
沈南禾道,“我跟誰在一起,你在乎嗎?”
江祁沅垂在身側的手指微顫,幾秒之後,他這纔出聲回道,“不管怎麼說,就算我們兩個不能在一起,畢竟也在一起過,我對你……總是要負一點責任的,你不要因爲搬出去住,就太隨便了。”
沈南禾定睛看着江祁沅,沉默片刻,她開口道,“如果不能對一個人從始至終,那麼從最開始,就不要負責。”
說罷,沈南禾別開視線,裝好了所有的東西,她拎着大包往外走,經過江祁沅的時候,江祁沅出聲道,“什麼時候你家裡面沒人?”
沈南禾不答反問道,“幹嘛?你現在還想去我那裡嗎?”
江祁沅低聲道,“如果你那裡已經有別人去住,我就去把我的東西拿回來。”
沈南禾嗤笑一下,然後道,“拿走,放到莊陌桐那裡去吧?”
江祁沅俊美的臉上,隱現咬肌,他沒有說話。
沈南禾卻繼續道,“扔了,連你的人我都不要,還留着你的東西幹什麼?”
說罷,沈南禾徑自經過江祁沅,打開房門,邁步往外走去。
阮小天在樓下的車中等着,沈南禾沉着臉從別墅走出來,上車之後,直接開口道,“開車。”
阮小天一眼就看出沈南禾不對勁兒,所以他二話沒說,直接踩下油門,車子從江家一路開出去。
路上,沈南禾就忍不住紅了眼眶,她側頭看向窗外,看是車窗的玻璃上,卻映照出她微微蹙起的五官。
阮小天側頭看了一眼,然後低聲道,“難受就哭出來吧。”
沈南禾強忍着眼淚,倔強的道,“不哭,我爲他流的眼淚夠多了。”
阮小天眼睛看着前方,出聲道,“小舅跟莊陌桐的進展速度也太快了,這眼看着就要訂婚了。”
沈南禾側着頭,不說話。
阮小天也忽然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只能暗自嘆氣。
阮小天把沈南禾送回公寓之後,他就走了。
公寓之中,只剩下沈南禾跟湯馨羽兩人。
沈南禾晚上在江家吃的不舒服,看到客廳中擺着湯馨羽準備的果盤,她扔下包包,坐在沙發上,隨手拿了一個切好的芒果吃。
芒果吃到嘴裡面,甜甜的,帶着一點酸味,沈南禾沒覺得有什麼異樣,索性又拿起其他的水果,吃了幾口。
可睡到半夜的時候,沈南禾就覺得胃裡面一陣陣的不舒服,她從牀上翻身起來,赤腳跑到洗手間,腰才一彎下來,這邊就吐了出來。
她吐的昏天暗地,搜腸刮肚的把一天的東西都吐出來了。
沈南禾權當是吃的不對勁兒了,也沒當回事兒,收拾完之後,躺在牀上,直接睡覺。
可在這之後的幾天中,無論沈南禾吃什麼,都是吃完就吐,有時候快到她連洗手間都去不了,半路就吐了出來。
湯馨羽跟沈南禾住在一起,見她如此,湯馨羽道,“怎麼了這是?胃腸感冒也沒這麼嚴重吧?要不我帶你去醫院看一下吧。”
沈南禾搖頭,臉色蒼白,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她徑自邁步上樓,倒在牀上的那一刻,她的冷汗就出來了,最近光顧着跟江祁沅和莊陌桐生氣,她都忘記上個月的月經都沒來,本想着遲個一週都是正常,反正她從來不準,但是現在算來,她都快兩個月沒來了。
該不會是……
沈南禾臉色驟然變得難看起來,她幾乎不敢想象。
一週一週,過得很快,又到了週末,沈南禾要去江家的日子,但她現在這樣,實在是去不了,所以她往那頭打了個電話,就說朋友生日,實在是回不去。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沈南禾可以一週不回家,但卻不能一直不回家,這樣一來,大家一定會懷疑的,所以沈南禾特地在某天起了個大早,趁着湯馨羽還沒起牀的時候,穿上衣服出門。
她最近噁心的厲害,不僅是油腥味道不能聞,就連汽油味道也不能聞,所以她沒有開車,徒步往小區外面走去。
走了好久,沈南禾這才來到一家不大的婦科醫院,然後掛號,做了婦科檢查。
許是心裡面有鬼的緣故,沈南禾穿着高領的長風衣,臉上還戴着一副大墨鏡,生怕人認出來似的。
做完了檢查之後,沈南禾拿着化驗單去醫生的辦公室。
醫生先是看了眼化驗單,然後又擡眼看了下沈南禾,眼皮一沉,出聲道,“你成年了嗎?”
沈南禾心情不爽中,沉聲道,“未成年就不能來檢查身體嗎?”
醫生聞言,咳了一聲,然後道,“你已經懷孕兩個月了。”
嗡的一聲,大腦一片空白。
雖然沈南禾早就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但是聽到醫生說這句話的瞬間,她還是止不住的心裡面咯噔一下。
醫生看着面前戴着大墨鏡的沈南禾,抿了抿脣,然後道,“看你年紀不大,這一定是第一個孩子吧,剛纔給你做檢查的時候,發現你血壓和血糖都很低,如果你想要這個孩子,身體必須養好,不然大人受罪不說,孩子也跟着你一起受罪。”
沈南禾心跳如鼓,耳邊嗡嗡作響,幾乎什麼都聽不到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醫院出來的,但是這這份突如其來的絕望感,卻一點都不陌生,自從她搭上江祁沅開始,命運就無數次的跟她樂此不疲的開起了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