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禾裝作要吐的樣子,一路踉蹌着走到了浴室,浴室都是透明的,她進去之後,就跪在馬桶邊,嘔吐的聲音傳出,騰夜幕皺眉走到別處。
沈南禾是背對着騰夜幕的,她只喝到六成醉,根本吐不出,之所以要裝成醉到不行的樣子,還跟騰夜幕來到這種地方,其實她就是想看一下,騰夜幕是什麼樣的人,如果他跟一般男人一樣,都是趁人之危的人,她一定狠狠整他。
但是這一天接觸下來,騰夜幕卻出乎沈南禾的意料,她不僅沒有抓到他的什麼把柄,甚至……還把自己陷了進去。
怕是真的瘋了,不然爲什麼沈南禾總是會從騰夜幕的身上,看到江祁沅的影子?
彎腰假吐了一會兒,沈南禾就按下了沖水馬桶,然後站起身,拉開浴室的門出去,她看到騰夜幕坐在對面的大牀邊,她往後一靠,後背貼在玻璃之上,雙眼迷離的看着對面的騰夜幕。
騰夜幕穿着黑色的西褲跟白色的襯衫,俊美的臉上,帶着三分玩味跟七分意味深長,擡眼跟沈南禾對視
。
兩人四目相對,沈南禾靠在玻璃上的姿態撩人,騰夜幕坐在牀上的樣子一派淡定,最後,許是過了幾十秒鐘的樣子,終是騰夜幕薄脣開啓,先出聲道,“醒酒了嗎?”
沈南禾勾起脣角,淡笑着回道,“你希望我醒酒還是沒醒?”
聞言,騰夜幕果然淡笑了一下,看着沈南禾,他出聲道,“你覺得醒着方便,還是醉了方便,都隨你。”
沈南禾臉上的笑意更濃,邁步朝着騰夜幕走去,她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他的臉,他也不動,徑自等她走來。
沈南禾終是來到騰夜幕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她緩緩擡起右手,指尖順着騰夜幕的側臉,一直輕劃到他的脣瓣。
柔媚的目光中,帶着騰夜幕看不懂的神情,沈南禾再次走神,心中想着,是不是好看的男人,大多薄脣?而薄脣的男人,大多薄情?
騰夜幕跟江祁沅一樣,都有一張很薄,但卻棱角分明的好看脣瓣。
騰夜幕等了半晌,都沒見沈南禾有下一步的動作,他薄脣開啓,好心提醒道,“你迷上我的嘴脣了?”
隨着他說話的輕微動作,沈南禾的指尖,無意中碰到了他的下脣內側,奇異的柔軟,騰夜幕身體中,那股電流,彷彿再次流過。
他眼神微變,身子往後一退,不着痕跡的避開沈南禾的手指,沈南禾的手,順勢落在了他的襯衫領口處。
騰夜幕見狀,眸子一挑,他看着沈南禾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沈南禾淡笑着道,“你想嗎?”
騰夜幕心跳加速,嘴上卻平靜的道,“你對每一個男人都是這麼主動的嗎?”
沈南禾想到江祁沅曾經說過的話,你沒見過男人嘛?沒見過哪個女人像你這麼不要臉的!
脣瓣輕啓,沈南禾淡笑着回道,“你恰好是我喜歡的那一款。”
騰夜幕聞言,心裡卻是瞬間陰鬱了起來,臉色一邊,他擡眼看着沈南禾,語氣中掩飾不住不悅的道,“恰好?”
這麼說,他不是她第一個如此對待的男人了?
沈南禾不想費力去琢磨騰夜幕心中想什麼,她只是……忽然很想念那個人的感覺。
本是放在疼夜魔領口處的手,緩緩上移,終是拂在了他的側臉上,她指尖劃過的地方,讓騰夜幕止不住的渾身發麻,莫名的心中不快,他很明顯的躲開,然後瞪着沈南禾道,“看來你不是第一次跟男人來這種地方了?”
沈南禾眼神迷離,卻不是因爲酒精,而是沉迷,騰夜幕沒有發覺,他只是徑自沉浸在莫名的憤怒中。
沈南禾聞言,臉上淡笑的表情不變,輕聲回道,“第一次來……你是第一個……”
沈南禾聲音落下,騰夜幕下意識的道,“真的?”
說完之後,他自己都覺得詫異,他幹嘛對沈南禾是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這麼感興趣?難道他也喝多了?
正想着,沈南禾已經出聲道,“我困了,我們睡覺吧
。”
話音落下,騰夜幕心中再次咯噔一下,沈南禾怎麼這樣?總是讓他慌亂?
他自問不是柳下惠,更不是什麼守身如玉的清純男,但是莫名的,面對沈南禾,他就像是第一次面對這種事情的菜鳥。
沈南禾不等騰夜幕回答,她徑自伸手去脫自己的裙子,騰夜幕見狀,眼神一變,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從牀上站起身,然後伸手按住沈南禾的手。
沈南禾看着騰夜幕,眼中帶着茫然。
騰夜幕跟她視線相對,足足過了十秒鐘,他這纔出聲回道,“我來……”
說罷,他一把將沈南禾攬進懷中,然後一個轉身,順勢將她壓在了牀上。
騰夜幕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如果她反抗,那就證明她是真的,也許他會跟她認真交往看看,可如果她不反抗,那他就得用他的方式,甩掉這麼個棘手的山芋……
兩人心中皆是各懷鬼胎,箭已經在弦上,不是不得不發,而是看誰先發。
騰夜幕將沈南禾壓在水牀之上,因爲兩人身體的重量,水牀中間出現了彈性的波動,一晃一晃,讓他們的身體更爲緊密的結合。
騰夜幕親吻着沈南禾的脖頸處,然後一手探到她背後,試圖去解開她的裙子拉鍊。
沈南禾感覺到,但卻沒有反抗,而是伸手抱着他的脖頸,他身上的古龍水香氣竄進她的鼻子,她微微眯起視線,努力的忍着眼中的眼淚。
她到底是愛上江祁沅?
還是愛上他給她的感覺?
如果可以找到給她一樣感覺的人,是不是,她就可以不愛他了?
如果不愛,就可以不用傷害,就像江祁沅說的,他們都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他是小舅,她是侄女,他們永遠都是一家人……
江守恆希望給她找一門好的親事,她抱着叛逆的心態而來,卻沒料到,碰見一個可以讓她感受到江祁沅氣息的人。
有那麼個瞬間,沈南禾忽然想要放棄抵抗了,她多所有人最大的反抗,就是她的不反抗,她倒要看看,她到底能不能跟一個第一天見面的男人,發生點什麼。
在這個期間,騰夜幕已經把沈南禾的裙子拉鍊,拉到了她的後腰處,大手探到她的裙子裡面,摸到了她滑膩溫涼的肌膚,身體的某一處,逐漸變化,騰夜幕眼神一變,忽然覺得,再這麼玩下去,怕是要惹火燒身了。
理智跟慾望在做着最後的掙扎,騰夜幕一邊想着遵從身體的反應,一邊又糾結着沈南禾的爲人,難道他真的要娶一個這麼隨便的女人爲妻嗎?
許是十秒鐘的功夫,騰夜幕已經做出了抉擇,只見他伸手去拉自己的褲鏈……
沈南禾見狀,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皺起眉頭,脣瓣開啓,就在她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騰夜幕卻忽然一個側身,躺在了她的身邊,大口大口的喘氣
。
沈南禾如釋重負,因爲剛纔的那一瞬間,她差點脫口而出些什麼。
靜謐的房間中,兩人都在劫後餘生一般的喘息着,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中才傳來騰夜幕的聲音。
“不玩了。”
沈南禾看着天花板處的粉紅色水晶燈,她出聲道,“什麼?”
騰夜幕道,“其實……我不行的。”
說罷,騰夜幕側頭看向沈南禾,沈南禾足足愣了十秒鐘,這才側過頭來,跟騰夜幕四目相對。
騰夜幕漆黑如夜的眸子,像是夜空中最燦爛的星星,沈南禾看了一眼,便再也拔不出來。
騰夜幕誤以爲沈南禾是吃驚了,所以他出聲解釋道,“我不妨告訴你,其實我在這方面是不行的,你要是真的跟我在一起,就等於守一輩子的活寡了。”
聞言,沈南禾是真的一愣,就在騰夜幕以爲沈南禾一定會吃驚的坐起身來,邁步就走,或者是罵他些什麼的時候,她卻意外的笑了。
沈南禾笑的開心,咯咯出聲。
騰夜幕終是忍不住皺起眉頭,半晌才道,“你笑什麼?”
沈南禾笑的眼淚都掉下來了,想到從前江祁沅爲了甩開她,真的無所不用其極,但是他從未用過自己這方面不行做藉口。
看來無論是江祁沅還是騰夜幕,她始終都是不被接受的那一個。
越想越心酸,越心酸越想,沈南禾笑的滿臉眼淚。
騰夜幕撐起上半身,坐在牀邊,瞪着沈南禾道,“你想幹什麼?”
沈南禾笑了半天,這才逐漸忍住,躺在牀上,她伸手抹了把臉,然後出聲回道,“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
騰夜幕臉色不善,直盯着沈南禾。
沈南禾看着騰夜幕,脣瓣開啓,一字一句的回道,“你的這點隱疾,恰好也是我喜歡的。”
聞言,騰夜幕咻的臉色一變,他皺眉道,“你神經病啊?!”
沈南禾笑着道,“是啊,我有神經病,我就是喜歡你這一款的。”
騰夜幕不知是生氣還是害怕,他站起身,罵了一句,轉身欲走,沈南禾道,“你敢出去這個門,我立馬告訴我外公,你睡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