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禾,我帶你走,我們離開香港吧……
這是江祁沅在昨晚給她留下的留言,十幾個小時過去,他們之間,已經永遠不可能了。
沈南禾攥緊手機,貼在胸口處,眼淚決堤,她痛的幾欲昏厥,倒在牀上,她把自己縮成一個團,似是隻有這樣,才能減少幾分傷痛。
決定放棄,她的心,絕對要比江祁沅疼上千萬倍,尤其是在江祁沅面色冷漠的說:記住,開始你是說的,結束也是你說的,從今往後,我的生活中,再也不許你隨意的走進走出。
這一次,是她說了結束,也是真的結束了。
沈南禾昨晚在酒店就沒怎麼睡好,一大早上就被習海帆叫起來去參加了幾個小時的緊張會議,躺在牀上,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哭的睡着了。
嗡~嗡~嗡~
攥在手中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幾秒之後,伴隨着《心在跳》的鈴聲。
我要對你多好,你要愛我多少,有什麼重要,也許答案得走過天涯海角,最後才知道,聽得見你心在跳,最重要……
沈南禾本是在深沉的夢境之中,許是過了十幾秒的樣子,她這才逐漸睜開了眼睛,半晌才感覺到這熟悉的音樂聲,是傳自手中的手機,她擡起一直被壓在身下的僵硬手臂,看向手機屏幕,屏幕上顯示着‘馨羽’的字樣。
劃開接通鍵,沈南禾極度沙啞的聲音發出,“喂。”
手機的令一頭,背景音樂異常吵雜,似是在夜店之中,湯馨羽的聲音很大的傳來,“喂,南禾,你在哪兒?”
沈南禾眯着眼睛,淡淡道,“在家。”
湯馨羽道,“太好了,你沒什麼事是吧?過來夜魅玩啊,我這邊有學校的同學過生日,叫你過來一起熱鬧一下。”
沈南禾發呆的看着房間的某一處,只覺得面前景物很是不清晰,半晌,她纔回過神來,原來她這一覺睡過去,如今已經是晚上了,屋中沒有開燈,怪不得這麼暗。
脣瓣開啓,沈南禾低聲道,“你去玩吧,我不去了。”
湯馨羽似是拿着電話走到了一處噪音比較小的地方,她出聲道,“你怎麼了?”
沈南禾道,“沒事。”
湯馨羽道,“你到底怎麼了?別嚇我啊?”
沈南禾不語,側頭躺在枕頭上,眼淚就這樣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湯馨羽好久都沒有等到沈南禾的回答,她焦急的道,“南禾啊,發生什麼事了?你快說話啊,別讓我擔心。”
沈南禾先是咬着牙,聽到湯馨羽如此說,她暗自深吸了一口氣,幾秒之後,這纔出聲回道,“沒什麼……就是有些累。”
湯馨羽道,“你在家是吧?我現在就過去。”
聞言,沈南禾下意識的道,“你別來……”
頓了一下之後,她又道,“我過去你那邊。”
湯馨羽道,“好,那你先過來我這邊再說。”
沈南禾掛斷電話,眼淚再次決堤,她以爲一覺之後,就可以重新開始,但是現實中,她遠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堅強。
躺在牀上哭了五分鐘左右,眼淚有些止住,沈南禾撐着手臂坐起身子,打開牀頭燈,她看了眼牆上的時間,晚上八點四十五分。
起身去到浴室,從浴室牆面的鏡子中,沈南禾無一例外的看到了一張蒼白如紙的臉,眼睛還像是吸血鬼變身一般,通紅通紅的。
抿着好看的脣瓣,沈南禾別開視線,來到花灑下面,洗了個澡,然後轉身出去。
許是久病成醫,沈南禾已經完全可以應付傷心欲絕之後的後遺症,比如說現在,她一個人待着的時候,恨不得想去死,爲了不給香港公墓多添一塊墓碑,她還是決定出去。
從衣櫃裡面拿出一套緊身的皮衣跟皮短褲,沈南禾換上白色的抹胸,露出肚臍跟平坦的腰腹,下身一條黑色皮短褲,光着大腿套上一雙過膝的黑色皮靴。
她一頭柔順的長直髮,早就在回來香港之前,就弄成了捲髮,洗過吹乾之後,成自然蓬鬆的樣子,慵懶的披散在後背處。
沈南禾坐在化妝臺前面,看着鏡中那個面色蒼白的女人,逐漸在各種化妝品之下,變得嫵媚妖嬈起來,她拿起dior的新款酒紅色口紅,緩緩塗在了自己精緻的脣瓣之上。
抿了下脣,沈南禾一張本就絕美的臉上,此時已經是一副煙燻妝的面具。
爲了遮擋她哭紅的眼睛,沈南禾特地戴了一雙灰色的美瞳,加之周圍銀灰色的眼影,讓她的整個眼部,不僅沒有哭過之後的腫態,反而是平添了幾分的勾魂奪魄。
萬事俱備,沈南禾站起身,踩着高跟鞋,拿起單肩小挎包,邁步下了樓。
湯馨羽在夜魅的門前等着,沈南禾跟她通過電話,說是三分鐘就到,果然,湯馨羽出來才兩分半鐘的時間,沈南禾就已經從街對面的計程車中下來。
不過是橫穿一條馬路的距離,沈南禾就已經吸引了路邊不下是個男人的視線,她就像是一道光,足以在黑夜中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沈南禾的淨身高已經快有一米七,如今踩着七八公分的長筒靴,更是身材高挑,她搖着小包包上面的金屬鏈,嚼着口香糖,笑着朝湯馨羽走來。
湯馨羽邁步向前,沈南禾走至她身前的時候,她立馬開口道,“你之前怎麼了?”
沈南禾紅脣嚼着口香糖,舌尖在口腔中打轉,一副十足小太妹的架勢,聞言,她出聲回道,“我之前怎麼了?”
湯馨羽皺眉道,“你之前明明有事的。”
沈南禾作勢回想了一下,然後哦了一聲,恍然大悟的回道,“我之前在睡覺,估計是睡糊塗了。”
“靠……嚇死我了。”
湯馨羽敞亮的回以沈南禾一個白眼。
沈南禾笑着攬着湯馨羽的肩膀,兩人一邊往夜店裡面走,沈南禾一邊道,“都誰啊?小天來了嗎?”
湯馨羽回道,“小天有事,不能來,都是我大學的同學,你都不認識,他們說叫個美女前來壓壓場子,我一想美女,你當之無愧啊,必須叫你過來給我充面子。”
沈南禾聞言,笑着道,“放着你這麼個美女,還要叫美女過來?看來你那幫同學都不怎麼上道嘛。”
湯馨羽勾脣回道,“美女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嘛,我在你面前,充其量是個中等貨色。”
沈南禾拍着湯馨羽的肩膀,笑着道,“別這麼謙虛嘛,你這樣讓我很爲難的。”
兩人說笑着就走進了夜店之中,迎面撲來的重金屬吵雜聲跟黑暗一般,將沈南禾籠罩,她臉上的笑容,不着痕跡的微微斂起,在不被別人看到的時候,她終究是不想費心費力的強顏歡笑。
湯馨羽拉着沈南禾的手,擠過了人羣,然後來到一層靠邊的一處卡座,那裡的沙發處圍坐着十幾二十個人,見湯馨羽跟沈南禾過來,衆人擡起頭,沈南禾粗略的看了一眼,男多女少。
無論是哪裡的男人,什麼樣的男人,是男人就有一個共性,見到美女移不開視線。
自打沈南禾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他們的目光就難以自拔。
湯馨羽向衆人介紹沈南禾,立馬有一個靠邊的男生往一邊移開了一個位置,然後笑着道,“南禾,坐這兒。”
沈南禾面帶微笑,在男生和湯馨羽之間坐下。
湯馨羽給沈南禾介紹了一圈,十幾二十個人,沈南禾沒有一個認識的,說了一遍名字,她也是走馬觀花的聽,一個都沒記住。
大家都坐好之後,就開始玩遊戲,沈南禾夾在在可以說是陌生的人羣之中,耳邊是模糊了熟悉或陌生的黑暗和吵雜,有那麼個瞬間,她覺得自己好像可以短暫的忘記一切,只是活在當下。
夜店之中的遊戲,沈南禾閉着眼睛也可以玩的通,但是今天,她卻故意輸的很慘,因爲輸的人可以罰酒。
沈南禾在喝酒的時候,六七個男生都衝出來說要幫忙擋酒,湯馨羽笑着道,“還真顯擺不到你們,南禾號稱千杯不醉的,就算你們幾個捆在一起,也未必喝得過她。”
聞言,其中一個男生開口道,“真的假的啊?”
沈南禾正好剛喝完一瓶啤酒,她放下空酒瓶,看着男生道,“你要不要跟我試試?”
男生跟沈南禾對視,只覺得她灰色的大眼睛中,像是帶着勾魂攝魄的美一般,剎那,就把他的心都給牽引了去。
美女說要拼酒,就算是玩命他也幹啊,男生當即點頭。
衆人圍坐着看熱鬧,有人立馬開啓了兩打啤酒,沈南禾二話不說,拿起一瓶,仰頭就灌,男生見狀,也勢必不能在美女面前裝慫,所以也仰頭灌了下去。
在沈南禾連着喝到第三瓶的時候,只見對面的男生,他喝到第二瓶的瓶底,速度已經明顯的變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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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馨羽道,“不行別勉強啊,喝多了沒人扛你回去。”
男生被湯馨羽這麼一激,立馬喝得變快起來,但是不能喝就是不能喝,勉強也支撐不了多久,終於,男生在第三瓶喝完的瞬間,一彎腰,朝着一邊狂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