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夜幕初次到江家做客,又是以沈南禾男朋友的身份,江家人自然對她禮遇有加,尤其是林夕,對他特別客氣,噓寒問暖。
“夜幕,你現在住在哪裡?如果是住酒店的話,還不如搬到家裡面來住,家裡面地方大,我們也好照顧你。”
騰夜幕微笑着回道,“外婆,我沒有住酒店,我家在平頂山有房子,我先暫時住在那邊。”
說罷,騰夜幕側頭看了眼沈南禾,然後又笑的意味深長的道,“其實住在外面挺好的,我隨意慣了,怕住在家裡面,給大家添麻煩,住在外面,南禾也可以照顧我。”
聞言,大家心中已經很清楚是什麼原因,林夕微笑着道,“好,只要你住得習慣就行。”
江守恆道,“夜幕,我聽宇晟說,你剛來香港就把合約簽了,怎麼這麼突然?之前我可是跟你爸爸談了好幾年了,騰氏一直都沒敲定的。”
騰夜幕笑着回道,“只需要一個時機,時機一到,就水到渠成了。”
江守恆呵呵笑了幾聲,然後道,“好,說的好,水到渠成。”
衆人坐在一起,看似在閒聊家常,其實每一句話,都是牽着骨頭連着皮,問的意味深長,也回答的滴水不漏,沈南禾坐在一邊聽着,只覺得心裡面說不上的疲憊。
騰夜幕代表騰氏跟江氏簽約,到底是利益上的水到渠成?還是感情上的水到渠成?
經歷太多之後,人會變得精明,但是相處起來,也會變得更累。
就像是如今的沈南禾,她已經無法單純的看一個人了,她總覺得每個人做每件事情,都帶着自己的私心。
但是話又說回來,人活在這世上,誰又沒有私心呢?
大家坐在沙發上聊了幾句之後,江守恆便道,“晚餐已經準備好了,夜幕跟南禾看樣子就不像是按時吃飯的人,早點吃飯,省的餓肚子。”
說罷,衆人起身,沈南禾剛站起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的手忽然被收入了一個溫暖的包裹之中,低頭一看,原來是騰夜幕牽住了她的手。
對面的方娜見狀,笑着道,“就這麼一會兒也要手牽手?”
聞言,本是走在前面的江祁沅跟莊陌桐,下意識的回頭一看,莊陌桐微笑着道,“南禾跟夜幕真的很登對,郎才女貌。”
騰夜幕禮貌的回道,“小舅跟小舅媽也很配啊,天造地設呢。”
莊陌桐笑着挽住了江祁沅的胳膊,沈南禾見狀,眼底刺痛,她別開視線,被騰夜幕拉住的手,也不由得收緊了一些,回握住他的。
騰夜幕側頭朝沈南禾看來,微笑了一下。
江家難得各路人馬回來的這麼齊全,椅子都擺了十幾個。
沈南禾依舊得寵的坐在江守恆的右下手第一個位置,只是她的隔壁,又多了一把椅子,坐着騰夜幕。
衆人落座之後,江守恆對騰夜幕道,“夜幕啊,回來這邊,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樣,不要拘束,想吃什麼吃什麼,我們家的廚師做東西還是不錯的。”
聞言,騰夜幕微笑着回道,“多謝外公款待,那我就開動了。”
今天江家準備的是中餐,偌大的長桌,數不清擺了多少道精緻的菜色,沈南禾面前的幾道菜,都是她特別愛吃的,她低頭吃菜,目不斜視,忽然碗中多了一塊紅燒肉,她側頭看去,騰夜幕微笑着道,“不嫌棄我吧?”
沈南禾沒有出聲。
身邊的江守恆則笑着道,“南禾,你應該給夜幕夾菜啊,還讓人家給你夾。”
沈南禾道,“他想吃什麼,自己就夾了,用不着我。”
話音落下,騰夜幕就道,“誰說我用不着你了?你給我夾菜,我吃的更香呢。”
沈南禾側頭看着騰夜幕,眼中不動聲色的帶着警告的意味,騰夜幕脣角勾起的弧度更大,然後道,“外公,您知道嘛,南禾今天早上竟然只讓我吃塗了沙拉醬的麪包片而已,都沒有做飯給我吃。”
他這句話的信息量可謂是大的可以,早上,做飯……
語畢,所有人都擡眼朝着騰夜幕看來,當然,除了沈南禾斜對面的江祁沅,他正低着頭,用着銀勺子在喝湯,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
江守恆也是看向騰夜幕,他臉上完全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樣子,笑着道,“是麼。”
說罷,他看向沈南禾,出聲道,“南禾,你現在不是學會做飯了嘛,怎麼還讓夜幕吃這種東西?”
沈南禾微垂着視線,裝作正在吃飯的模樣,她出聲回道,“不是早上,是中午。”
騰夜幕道,“我早上叫你,你也不起來啊。”
沈南禾下意識的側頭道,“誰叫誰起來的啊?”
話剛一說出口,沈南禾就知道自己錯了,尤其當她看到騰夜幕漆黑眼眸中,那抹呼之欲出的邪佞時,她更加的懊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她這麼一說,等於坐實了昨晚兩人是在一起睡的。
沈南禾跟騰夜幕的爭吵,在別人眼中,不過是秀恩愛的表現。
林夕就笑着道,“夜幕啊,以後怕餓肚子,就提前打個電話過來,我叫人做好早餐送到你那邊去,南禾以前就不愛吃早餐,以後你要帶着她一起養成吃早餐的好習慣啊。”
騰夜幕看向林夕,微笑着回道,“外婆說的是,不過南禾脾氣有些不好呢,我平時都管不了她。”
林夕笑着道,“女孩子驕縱點還是可愛的,你要讓着她一點,南禾是我們全家人的心頭肉,從小也是被我們寵壞了。”
騰夜幕聞言,意味深長的反問了一句,“是麼?”
隨即,他有意無意的瞥向了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江祁沅,然後道,“不過我可聽說,貌似小舅跟南禾,從小關係就不大好呢,小舅也會寵着南禾嗎?”
此話一出,林夕眼中很快的閃過了一抹尷尬之色,其他人的臉上,也是面色各異。
本是沒打算摻和這場秀的江祁沅,也終是無奈被拖下了這場不得不應戰的對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