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馨在才見到雲若兮時,心裡還是很緊張的。
雖說粱姐姐現在官至省會城市的公安局長,但她在柴慕容等人面前,卻有着一點點的小自卑。
沒辦法,楚揚身邊這些女人,個個來頭都大的賊要命,樑馨這個出身平民家庭的妞兒,還真怕雲若兮會因此而看低她。
幸好,雲若兮不是那種人,而且貌似她也很喜歡粱姐姐,牽着她和柴慕容的手,圍着躺在牀上裝死人的花漫語說了會話後,就到了中午了。
別看粱姐姐現在是市局局長,但她真是那種爬得大牀、近得廚房的賢妻良母,尤其是第一次和婆婆見面,自然要去廚房露一手討她歡心了……
在雲若兮對樑馨手藝的讚不絕口中,婆媳幾個人,加上二姨和家庭醫生,吃了一頓很豐盛的午餐。
午飯過後,二姨知道楚揚這次回家,就是來看望花漫語的,於是就提出告辭。
這些日子回家後,雲若兮因爲要看護花漫語和孫子,也沒有空閒出去走走,恰好今天兒子兒媳婦的都來了,她就趁機提出跟着二姨去串門。
對此,楚揚三人當然無話可說,甚至把家庭醫生都放了假。
當然了,當柴慕容和樑馨坐在牀邊談論花漫語時,自然免不了一陣唏噓,這些就不提了。
就在柴慕容和樑馨在守着花漫語說話時,忽然就聽到在外面的楚揚喊着要煙。
柴慕容還沒有走出屋子,就聽到楚揚喊那個人爲‘栓住哥’了,知道張家村的村長大人來了。
在柴慕容眼裡,別說是一個村長了,就是一個市長……她也不一定看在眼裡的。
可話又說回來了,張家村的村長可是楚揚的發小,人家小時候一起偷看過娘們洗澡的,所以自然不能以這個張拴柱的職務來定論,於是就拿着煙,和樑馨一前一後的走出了屋子。
……
走出屋子後,柴慕容看到張拴柱對着她雙眼發直的樣子後,只是微微的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
女人嘛,尤其是長得漂亮的女人,表面上都討厭男人盯着她看,實際上內心卻很享受這種感覺,就像男人雖然不喜歡戴綠帽子,但卻喜歡別的男人爲他老婆的美貌而震驚那樣。
自己了老婆能夠給別的男人這樣的視覺衝擊,這對男人來說絕對是一種享受。
雖說愛顯擺不是啥好現象,但楚揚在看到栓住哥面對柴慕容目瞪口呆時,心中還是很爽的,故意端起大丈夫架子,轉身給兩個老婆介紹說:“慕容,小馨,這就是我在張家村最好的哥兒們,現在已經是村長了。栓住哥,這倆娘們都是你弟媳婦!”
對楚某人如此直白的介紹,柴慕容風情萬種的給了他個白眼,還沒有說什麼呢,就聽走在後面的樑馨卻說:“呵呵,這不是張村長嘛,我們在上午區裡召開的‘秋季嚴打動員大會’上,剛見過面的,沒想到這麼快就再次見面了。”
“啊,啊?啊!原來你、您是樑局長!”
看到樑馨主動走上前打招呼後,張拴柱愣了片刻才認出這個身穿警服的妞兒,正是上午在動員大會上‘威震八方’的市局局長,心中那個激動啊,就別提了:特奶奶的,沒想到楚揚的老婆中,竟然有市局的老大!我靠,這下誰要是敢再惹我的話,我一個電話就得弄死他!
聽樑馨這樣說後,楚揚才知道張拴柱上午時參加過區裡的大會。
楚揚很清楚,依着張拴柱的村長身份,能參加這種級別的會議,人家絕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但他對此卻沒什麼意見,畢竟能夠給從小玩起來的夥伴爭得一點好處,這也是人之常情的。
好不容易等張拴柱從激動中清醒過來後,楚揚才把兒子交給了樑馨,拉着他坐在了院子裡的小馬紮上,不由分說的擺上幾個小菜、一瓶好酒的,兄弟倆閒聊了起來。
楚揚這次回家,除了要多陪陪花漫語之外,最根本的還是要把樑馨鄭重介紹給老媽,至於村裡的工程進度,他倒是不怎麼關心,儘管村裡的修路蓋房子的花費得上千萬,但現在的楚老闆會在乎這點小錢嗎?
可張拴柱就不這樣想了,雖說嘴上叫着楚揚的小名,但那坐姿和語氣,完全是下級向上級彙報工作的樣子。
先是簡單說了一下村裡的工程建設情況後,張拴柱又扭身指着門外:“小揚,你以前讓我換地的事兒,我都處理好了,總共給你撥了三十畝地,我覺得修個小花園也差不多了。不過,眼看玉米就要收割了,我就琢磨着假如這時候整出地來的話,未免太浪費了,所以就準備着等秋收後再動。”
楚揚是不在乎花錢,也有把整個莊的玉米地都買下來的實力,但他也知道莊稼在老百姓眼中的意義,自然不會傻到不同意的:“呵呵,栓住哥,其實你不用和我解釋的,你辦事我還不放心嗎?還記得當年我們和鄰村的二流子打架時,你就一直很仗義的……”
楚揚主動提起當年那些事兒,張拴柱馬上就來了興致,隨即眉飛色舞的說了起來。
兄弟倆人正喝着小酒聊的愉快呢,忽然就聽到院子門口有人喊道;“村長,村長在這兒嗎?”
這是誰來打攪俺和兄弟聊天啊……張拴柱很氣憤的轉身,就看到村會計大狗,正腆着一張笑臉的站在門口,於是就皺着眉頭的從小馬紮上站起來:“大狗,你窮嚎個什麼呀,天又沒有塌下來!”
楚揚和這個村會計,並不是很熟,但也從小馬紮上站了起來,微笑着打招呼讓他進來。
對楚揚的邀請,大狗是連連擺手:“不了,我不進去打攪了。咳咳,那個啥,村長,你最好去村西頭看看去,鄰村馬家堡的一夥二流子,正在修路的那兒搗亂呢!”
“啥,誰敢在這兒搗亂!我草,還想反了咋的!”張拴柱一聽,頓時經火冒三丈。
“那夥人是由馬家大土鱉老二兒子帶領的,他們說咱村修路,從他村的露面上過,但卻不用他們村的工程隊……”大狗站在門口,就把那邊的事兒簡單的說了一遍。
……
原來,張家村村西不遠的莊子,就是楚揚小時候和二流子幹架的那個莊子,叫馬家堡。
大狗所說的那個大土鱉,年輕時就是馬家堡的一個混子,以前的時候總是大錯不犯小錯不斷,整天和些社會青年攪和在一起,也算是當地‘名流’了,連他自己都說是混黑道的,反正他仗着兄弟們衆多,沒少欺負別人。
後來,大土鱉老了後,他的二兒子馬小波‘繼承’了他的衣鉢,繼續在村裡橫行霸道,只是在前幾年時才總算是走上了正軌,和一些社會青年聯合搞了個叫‘大羅馬’的修路工程隊(取名條條大路通羅馬的意思),靠着一些不清不白的關係,在市內偏僻的鄉下修路。
別看大羅馬修路工程隊幹出來的活質量不怎麼樣,但這兩年錢倒是沒有少混,而馬小波也成了附近村子裡數得着的有錢人。
前些日子,馬小波一直在黃河北面的鄉村中修路,因爲手底下着實有兩條不怕死的好漢,所以別看是在外地幹活,但也算是順風順雨的,假如張家村沒有忽然修路這件事,他都不一定回家。
通知馬小波的,就是他老爸大土鱉:“兒子啊,咱爺們混的這麼叼,在這方圓幾十裡內,誰敢不給咱一個面子,誰不知道咱家有個‘大羅馬’修路工程隊啊?可有些人就這樣有眼無珠,不但拒絕了咱主動爲家鄉建設做貢獻,放着物美價廉的大羅馬不用,反而從外面請來了專業修路的,這不是在抽咱爺們的臉嗎?你先別外面混了,趕緊的會家看看,問問張家村那個張拴柱,他這村長還想不想幹啊?”
“啥,敢有人無視於我們,草,這不是想造反嗎!?”得到老爸的通知後,馬小波立馬就帶着十幾號手下,分乘三五輛車子,氣勢洶洶的殺回了老家。
這次回來,馬小波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來到了張家村外,現場勘察情況,果然一眼就看到了熱火朝天的修路場面。
說實在的,楚揚這次拿出一筆不菲的銀子,不管是修路還是修繕學校,對周圍幾個村莊是很有利的,尤其是馬家堡,更是因爲緊挨着張家村而受益匪淺,而且請來的都是‘市’級的建築隊,首先這質量上那是絕對夠硬的。
但馬小波並不在乎這些,他只看到了這麼一個大工程(大約得十幾公里的二級公路),就在他的家門口,但他卻從中撈不到一點好處,這、這絕對是嬸可忍,叔不可忍啊:“喲呵,這是誰找來的修路工程隊啊,也不打聽一下就敢動工,這擺明了眼裡沒有這些爺們兒啊。來呀,兄弟們給我把車堵上去,先讓他們停工再說!”
隨着馬小波的一聲令下,跟隨他來的那些好漢,直接就把車子開到了壓路機前。
本想去雲家討好的張家村會計大狗,看到張拴柱搶先跑去後,自問和雲家小子並沒有多大交情,於是就趕來了工程現場(他是村委會幹部,也有監工任務)。
可大狗剛來沒有多久,就看到幾輛車子開過來阻撓動工,馬上就不願意了,正準備走過去交涉時,卻看到了站在遠處一輛車前的馬小波。
一般百姓對馬小波這種痞子還是很怵頭的,所以大狗根本不敢過去詢問什麼,趕緊的跑來找張拴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