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你纔多大呀,就在我面前和我談命運,笑話!
楚天台聽夜流蘇說她沒有和楚揚走到一起,這是命中註定的,於是就在心裡嗤笑一聲,很不以爲然。
看到老楚待理不理的樣子後,夜流蘇也不介意:“呵呵,楚副局長,我知道你執意要關掉安保公司,就是因爲覺得我不配做你的兒媳婦。”
嘆了口氣後,夜流蘇繼續說:“唉,我知道,我這種出身的人也不配做你的兒媳婦,但我想請你冷靜一下,安保公司對楚揚的作用。不是我誇口,楚揚和他身邊那些女人,在冀南遇到什麼挫折時,安保公司總能在第一時間,就起到了它所能起到的作用,這點相信你以後就會清楚的。”
楚天台的臉色,隨着夜流蘇的滔滔不絕而改變,看向她的眼神中,也不再帶有了厭惡。
夜流蘇從沙發上站起來,環抱着雙臂的原地走動着:“楚副局長,說白了,整個安保公司就是你兒子的一支私兵,如果不是我那些手下需要這個混碗飯吃的話,你愛解散就解散,我才懶得管。呵呵,但事實上我卻不能這樣做,因爲我得爲我那些好不容易纔走上正途的手下負責。”
楚天台點上一顆煙,問;“你到底想怎麼做?”
“很簡單,我離開安保公司,我覺得這也是你想看到的。”夜流蘇淡淡的說:“但你不能解散公司,因爲它對楚揚有着很重要的作用。”
楚天台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悶頭吸菸。
“好了,事情就到這兒吧,我相信楚副局長會做出一個正確處理方案的。而且我答應你,從此之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兒子面前,就這樣吧,你忙,不打攪了。”夜流蘇說完,轉身就向門外走去。
看着夜流蘇的背景,楚天台張了張嘴巴,但最終卻沒有說出什麼,只是眼睜睜的看着她走出了辦公室。
……
夜流蘇在走出楚天台的辦公室後,並沒有再去樑馨哪兒,而是直接開車回到了安保公司。
既然楚揚在市局了,那麼張大水的事情,她也不用再操心了,她現在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
夜流蘇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回到安保公司後,馬上就把香菱等骨幹招到了會議室,在會上宣佈了她要離開安保公司的決定。
夜流蘇在落劍門的影響力,完全可以用‘統帥’這個字眼來形容,不管是落劍門的門人,還是後來那些退役軍人,對她都有着崇高的敬意。
現如今,聽到她說要辭職離開冀南,委託大家替她照顧小風騷後,這些人全急了,一個個拍着桌子的站起來,嚷着要和她同進共退!
對此,夜流蘇很欣慰,可她還是語氣嚴厲的呵斥這些人:“你們這是要做什麼,難道還想重新回到以前那種日子嗎?!”
在場衆人以前是什麼日子,在這兒就不多說了,反正和現在相比起來,那絕對是一個天上掉下,一個地下。
“夜總,雖說以前的日子是苦了些,可我們也不能讓你獨自承擔責任,眼睜睜的看着你自己離去啊?”香菱此時的眼圈,已經有些發紅了。
夜流蘇擺擺手,溫和的笑着說;“呵呵,說句實在話,當年我姐夫在臨死前,就曾經告訴我,我以後最大的任務,就是把整個落劍門領上正道,不再過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幸好,通過這兩年的努力,我算是取得了一定的成果,這也算是對得起我姐夫,對得起大家了。”
輕輕的敲打了一下桌面,夜流蘇繼續說道:“說實話,最近我的確感到有些累,也是該歇歇了。唉,雖說我這次要離開冀南,但以後我還是會經常的來看望大家的,別忘了小風騷還在這兒。好了,大家都不要再說什麼了,現在我宣佈,安保公司由香菱接替總經理,等張大水回來後,他擔任副總經理一職,只要大家安分守己的工作,依着我們的人脈,是沒有誰敢主動找事的。”
……
詳細的安排好公司事物後,夜流蘇又特意囑咐了一下香菱,近期先把這事暫時瞞着小風騷(那傢伙現在住校的),然後不顧大家的苦苦勸阻,毅然決然的,離開了她爲之奮鬥的安保公司。
因爲受到夜流蘇的嚴令,所有公司職員都不許出來相送,所以她一個人在走出大廳後,忽然有種很恐懼的孤獨感。
夜流蘇從懂事那天開始,就受到姐夫的保護,隨着後來年齡的增長,她更是成爲落劍門新一代的門主,就算是再最落魄的日子裡,也有小風騷在身邊。
可現在呢,爲了能夠讓手下所有兄弟都過上安穩日子,她因爲一個很幼稚的錯誤,卻不得不離開這個讓她捨不得走的地方。
夢想,總是帶着朝氣,很美好。
但現實,卻總是這樣殘忍。
在上車之前,夜流蘇不敢回頭看,因爲她此時已經淚流滿面。
這時候,天色早就黑了下來,街道兩旁的霓虹燈,勾勒出了一副帶有玄幻色彩的夜景,但夜流蘇這個曾經把市委書記拉下馬的風雲人物,此時卻要用這種孤獨的方式,離開這兒了。
冀南,有夜流蘇的兄弟姐妹,有她的親人,有她在乎的男人,但卻沒有讓她可以立足的土壤,所以她只能走,在黑夜中。
聽着汽車CD中播放出的薩克斯《回家》,夜流蘇駕車回到了她原先居住的那條巷子中,這兒有着一座在幾十年前很出名的旅館:福臨門。
將車子停在門口一側後,夜流蘇摸出鑰匙,打開了門板上那把已經生鏽的鐵鎖。
隨着門板的被推開,沉重的木板門發出了低沉的喳喳聲。
因爲自從安保公司成立後,夜流蘇除了姐夫姐姐的忌日外,就很少來這兒了,所以當兩扇門板被推開後,馬上就有一股晦暗潮溼的氣息撲面而來。
站在門口,夜流蘇定定的望着寂靜的黑夜,想起了兩年多之前的那一幕:
當時,那個男人站在吧檯前面,問正在寫作業的小風騷:“靠,你怎麼說話呢……是啊是啊,那我要是住店的話,是不是和你交涉?可你家大人呢?還有啊,不知道住一天和住一個月有沒有區別?”
在看到這個男人後,夜流蘇首先想到的,就是這是個來找麻煩的,就冷冷的說:“小風騷,你怎麼還不趕快寫字?幹嘛的?哦,你是來住店的?”
“嗯,我是來住店的。你是這家旅館的、的服務員?”
那時候,楚揚在問出這句話時,夜流蘇並沒有搭理他,於是那個傢伙繼續說:“哎,問你話呢,你是服務員嗎?我要住店,是不是找你詢問價格什麼的?”
想到這兒後,站在門口的夜流蘇忽然笑了,低低的聲音說:“我不是這兒的服務員,我是這家旅館老闆的娘。”
夜流蘇清晰的記得,當時那個傢伙在聽她說出這句話後,臉上是一副怎麼樣的驚詫表情。
“呵呵,恐怕這樣的稱呼和關係,你以前肯定沒聽到過吧?”
不知道怎麼回事,時隔兩年多了,但夜流蘇仍然能把初次認識楚揚的那一幕,一絲不差的回想起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不清楚,但她的確有種感覺,彷彿那一幕就是發生在昨天,那個男人,應該很快就出現在她面前。
慢慢的將兩扇木門關上後,福臨門的大廳中更加的黑暗,也讓夜流蘇彷彿就在昨天的那種感覺更真實。
在黑暗中沉默了片刻後,夜流蘇摸到開關,啪的一下打開了燈:“這一切,都過去了。從明天開始,我要學會忘記,開始自己新的生活!”
攥着右拳在半空中揮舞了一下後,夜流蘇算是給自己未知的明天打氣。
她這次回來,就是要給她死去的姐姐姐夫,再上三炷香,然後連夜離開冀南。
具體要去哪兒,夜流蘇當前還沒有具體的打算,但現在她身上揣着一張幾百萬的銀行卡呢,只要有這些錢,她是餓不死的。
人在孤獨的時候,總是會產生一些淡淡的憂傷感,尤其是此時的夜流蘇。
她在一樓大廳仔把那些擺設,仔細的看了一遍後,這才拎着隨身攜帶的一個揹包,踏着木製樓梯,走上了二樓。
……
在很久之前的時候,二樓只是夜流蘇和小風騷居住的地方,後來一個姓楚的傢伙,也曾經在這兒住過幾次。
走上二樓後,夜流蘇又想起了那個傢伙,想起他佔她便宜的樣子。
“我幹嘛總是想他啊?”
心裡開始感覺到煩了的夜流蘇,不得不使勁的甩了甩腦袋,把他的影子甩出了腦海,然後打開走廊中的燈光開關,緩步走到原先的‘閨房’前,拿着鑰匙剛想打開上面的鎖頭,卻驚訝的發現:那把銅鎖,不見了!
頓時,夜流蘇就警覺了起來。
這兩年因爲楚揚的關係,她雖說混得也算是順風順水的,但因爲保安是門特殊職業,自然會因此而結下許多仇家。
所以呢,當夜流蘇看到自己房間的鎖頭不見了後,馬上就提高了警惕,從腰後面拔出一把短匕,身子貼在木製窗戶上,側耳傾聽周圍的動靜。
福臨門地處一條不算太寬的巷子中。
因爲這一片住宅和上鋪都是老建築,政府爲了保存民族文化,並沒有對這兒開發,而是準備等到合適的機會時,把這兒的居民都遷走,所以這個地方並不是很繁華,一入夜後,只有仔細聽,才能聽到遠處的汽車喇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