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中年‘喪子’的雲若兮那樣,‘成年’失去母親的南詔戲雪,這一年來也憔悴了很多。
那雙本來只包含着純真和無暇的雙眸,再也沒有了昔日的靈動,只是平添了那麼多的憂傷。
讓人看起來,她是那麼的楚楚可憐。
三井財閥大總裁那個在島國容顏無雙的漂亮媽媽,被人從家裡挾持的事兒,已經在出事當月就廣爲人知。
當那夜璀璨失蹤後不久,苦追南詔戲雪的島國優秀青年佐藤衝鋒,就通過他的渠道得知了那夜璀璨的下落,並勇敢的帶人前去營救。
佐藤衝鋒的勇敢舉止,在給了南詔戲雪希望的同時,也感動了她,並承諾:只要你把媽媽救回來,我就會和你走進結婚的殿堂。
都說是希望是美好的,而現實是殘酷的。
就在南詔戲雪坐等家中苦苦等候佐藤衝鋒的好消息時,卻傳來了他暴死在韓朝之間三八線上的消息。
從而也證明了那座曾經的確囚禁過那夜璀璨的基地,就是在那晚,天塌地陷的消失了……
於是,被無數島國青少年奉爲夢中情人的那夜璀璨,在被不明來歷歹徒挾持了一個半月後,被官方證實了:島國帝國的第一美女,已經讓很人惋惜的香消玉碎。
自從母親被綁架後,南詔戲雪就已經不再牽掛那串太陽石手鍊了,更何況,她已經永遠的不需要那東西了。
所以,楚揚這個曾經有希望能夠影響到南詔戲雪一生的華夏男人,也漸漸的被她忘卻。
可今天,就在含國的奧林匹克中心會場,眼裡帶着無限憂傷的南詔戲雪,卻又見到了他,並重新改變了她以後的命運。
有時候,人一生的改變,總是會因爲一個人、一件事而充滿了戲劇性。
……
在看到南詔戲雪的那一刻,楚某人也是唏噓不已:唉,都說沒有了孃的孩子像根草,這話是一點也不假啊!不過不要緊,你的……依着我和你娘現在的‘深入’關係,你該怎麼稱呼我呢?這還真是個問題。
楚揚站在三井財閥的展臺前,就這麼愣愣的看着島國的動漫公主,很是爲雙方該怎麼稱呼而犯愁……
因爲心情不好,所以南詔戲雪並沒有和別的企業老總那樣,四處裡溜達,就這樣愣愣的坐在展臺後面的椅子上,眼睛茫然的看着展臺,任由她帶來的那幾個美麗小職員招呼來尋找商機的客人。
在楚揚站在展臺不遠處時,南詔戲雪並沒有看到他。
可在某男盯着她看了片刻後,她就下意識的擡起頭,看向了他。
自從南詔戲雪懂事起,就習慣了別人奉承她的美貌,盯着她看的目光中帶着驚豔、欣賞或者猥瑣,但她從沒有從一個男人的眼裡看到過憐憫。
是的,這個打扮的像藝術家一樣的男人,在看向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島國動漫公主時,眼裡帶着無限的憐憫,還有那麼一絲絲的親情,就像是南詔康泰在世時看着她那樣。
與這個‘藝術家’相視了片刻,南詔戲雪就對他升起了好感,先是衝他淡淡的一笑,隨即很自然的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手放在小腹前,微微彎腰,用韓語問候道:“您好……樸同煥先生。”
樸同煥,是蘇菲爲楚揚辦的含國公民名字,而楚揚在她身邊的角色,也是翻譯人員。
看出南詔戲雪對自己這莫名其妙的好感後,楚揚也很欣慰。
擡手攏了一下油光可鑑的頭髮,楚揚很是溫柔的笑笑,向旁邊走了幾步,繞開幾個正在和南詔戲雪手下交流的別的企業人員,走到桌子後面,也是用韓語回答:“你好,南詔總裁。我想請你去一旁的咖啡廳裡說說話,不知道你肯不肯賞臉?”
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在第一次見面,就冒昧邀請女孩子單獨去中心臨時增設的咖啡廳說話,這種事對南詔戲雪來說是有些過於唐突,但她還是不由自主的點點頭:“好的。樸同煥先生,您是爲英國太陽傘公司工作的?”
南詔戲雪之所以叫出楚揚的含國名字,並知道他在英國太陽傘公司工作,無非是因爲看到了他脖子上掛着的那個牌子。
“呵呵,我只是一個蘇菲總裁身邊的翻譯人員而已,臨時性的。”楚揚笑着扶了扶眼鏡,與南詔戲雪並肩走向了咖啡廳。
既然在場的都是些身價不菲的總裁之類的人,根本不會在意一杯咖啡一杯紅酒,而含國政府又充當着東道主的角色,所以在奧林匹克中心所有的消費,都是免費的。
替南詔戲雪要了一杯拿鐵咖啡後,楚揚自己要了一罐來自華夏的青島啤酒,舉止頗爲紳士的向她舉了下手,仰首喝了一口啤酒。
當清涼的啤酒順着喉嚨淌下後,楚揚心裡是大發感慨:啊!啤酒啊啤酒!你就是啤酒,比那溫泉水要好喝很多!不知道老子這一年來總喝溫泉裡的水,身體內會不會留下什麼毒素。不過看那夜璀璨明豔照人的樣子,倒不像是有中毒的跡象……
就在楚揚暗中品味啤酒和溫泉水哪個對人體更健康時,抿了一口咖啡的南詔戲雪低聲問道:“樸先生,我在看到你的那瞬間,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放下啤酒,楚揚笑笑:“哦,什麼奇怪的感覺?還請南詔總裁說說呢。”
南詔戲雪看着楚揚的眼睛,緩緩的說:“你給我的第一眼印象,就像是在哪兒見過。”
楚揚眼神閃爍的着挪開她的目光:“呵呵,是嗎?”
“是的,通過你看向我的目光,使我覺得你非常像一個人。”
難道我的易容術不靈了?還是這孩子對我朝思暮想的中毒太深?楚揚很‘歐化’的聳聳肩:“我像誰呢?”
南詔戲雪的目光黯淡下來,低聲說:“不怕樸先生介意,你剛纔在展臺那邊看我的眼神,就像是我逝世的父親。”
楚揚愕然:“你說我、我像是你的父親?”
南詔戲雪不好意思的笑笑,微微點頭:“是的,很像。你的目光中帶着別的男人看我時沒有的柔情和慈愛。”
“真的這樣嗎?”
楚揚瞪大眼睛的想:我還以爲你認出我來呢,原來你是看着我像你那個死鬼老爸!難道說,我給你這種感覺是受了那夜璀璨的影響,在心底把你當作是我的繼女了?可、可我明明是想把你‘繼’到牀上去的呀……我的思想會有你說的這樣純潔嗎?
見楚揚看着自己不說話,南詔戲雪還以爲他這是責怪自己不該把他和一個死人相提並論,連忙站起身,對着他又是深深一躬:“不好意思了,樸先生!我只是隨口說說,請你千萬不要介意!”
“哦,呵呵,我怎麼會介意呢?南詔總裁你請坐,我這次叫你進來,是真有很重要的事兒要和你說。”
楚揚連忙擺手,示意南詔戲雪坐下:完了,這孩子這樣純真,我以後怎麼忍心對她伸出魔爪呢?唉,算了吧,就放過了她,把她正兒八經的當繼女吧!雖然老子心裡很不甘,可誰讓我這樣慈悲呢?阿彌陀佛。
再次鞠了一躬後,南詔戲雪方纔坐下:“樸先生,你請說。”
楚揚盯着南詔戲雪那蕩人心魄的容顏再次看了一眼,這才收起那些不健康的思想,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疊着的紙,放在咖啡桌上。
“這是什麼?”南詔戲雪納悶的拿起那張紙。
“南詔總裁,這上面有一個你非常想念的人對你說的話,以及一個地址。”
楚揚說着站起身:“你看了之後可以趕去那個地方。等把一切都搞明白了後,希望你下次再見到我時,不要露出有什麼異常的神色。哦,我這樣做並不是故弄玄虛,而是逼不得已。等你去見了那個人後,她會把所有的一切都詳細告訴你的。失陪了。”
楚揚說完,不等南詔戲雪說什麼,就快步走出了咖啡廳。
這上面寫的是什麼?
用不解的目光送走楚揚後,南詔戲雪趕緊的拆開了那張疊着的紙張。
當看到上面那熟悉的稱呼和字體時,她的身子猛地一震,淚水就淌了出來……
……
經過這一年的海外薰陶,我的思想可能越來越純潔了。這樣有什麼好處呀,本來是一對母女花兒,就這樣飛了一個!
楚揚心裡這樣埋怨着自己,快步離開餐廳後,又開始尋找他想見到的人:柴慕容。
含國的這個奧林匹克中心,很大,搞得楚某人轉了老半天,都沒有發現有‘雲水集團’字眼的招牌。
不過,他倒是看到了‘漫天實業’和‘長風集團’。
對於長風集團,楚揚是半點也不感冒。
只是,他在看到漫天實業的展臺時,心裡卻是老激動了。
可當他快步走過去,掃視良久並沒有發現花漫語後,那失望之情就如那滔滔不絕的黃河之水,氾濫個沒完沒了。
這種高規格的大會,花漫語爲什麼沒有親自到場呢?
心裡裝着這個疑惑,楚揚利用自己是太陽傘公司員工的身份,湊到展臺前,同一個叫李怡的小姑娘聊了起來。
那個好像是佔人便宜的‘李姨’,在看清楚揚胸前的牌子後,對他的態度那是好的沒法說。
再加上楚某人那藝術家的樣子和迷死人不償命的口才,在聊了五六七八分鐘後,這小姑娘除了沒將她的三圍報出來,只要是楚某人的話,她是有問必答:“啊,樸先生,您是問我們漫天實業原總裁花漫語呀,她在今年五月份的時候,就向董事會上交了辭呈。聽說她現在去了齊魯省的冀南,在那兒個人經營一家小廣告公司呢。”
“什麼?花漫語辭職了?她爲什麼要辭掉總裁的職務呢?”
楚揚一愣:“我在去年的這個時候,曾經和她有過業務上的來往。那時候,她還是漫天實業說一不二的總裁呀。”
瞅了瞅四周忙碌的同事,李怡神秘兮兮的小聲說:“樸先生,你不知道吧?我們的原總裁還沒有結婚,就生了個兒子!她是爲了顧忌家族的面子,所以才辭職,並離開了京華,前往冀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