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依着沈雲在和李孝敏水火不容的關係,後者愛和誰結婚,就和誰結婚,她完全沒必要這樣關心的。
可沈雲在現在卻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如果我預感正確的話,那麼李孝敏很可能是和楚揚……
這也是沈雲在最擔心的了:一旦李孝敏和楚揚成婚,那李慧澤就會和華夏最有勢力世家結爲兒女親家!如此一來,李慧澤也變相的爲他爭取到了競選總統的最大籌碼,成爲他擊敗沈銀根的有利武器!
李慧澤昨晚和楚揚解釋的那一些,沈雲在早就已經看出來了,要不然她怎麼可能放棄女孩子的矜持,主動的自薦枕蓆?
“樸同煥?樸同煥是誰?”在報紙上看到和李孝敏結婚的人叫樸同煥時,沈雲在那緊張的心情馬上就放鬆了。只要那個人不是楚揚,就行。
可沈雲在的心剛剛放鬆,眼神就即刻凝固,因爲她在報紙上看到:首頁的大幅彩色照片中,含國妖藍正一臉幸福的偎在一個長頭髮、脣上有着兩撇小鬍子的男人懷中。
這個笑得和個狼似的傢伙,沈雲在昨晚時見過,他就是華夏楚家的三太子---楚揚!!
頓時,一種巨大的挫敗感和悔恨,讓沈雲在頹然仰躺在沙發上,一雙滿是純潔的雙眸中帶着怨毒,喃喃的道:“呵呵,李孝敏,本來我以爲你根本不會看到這點的……沒想到你卻捷足先登了!唉,這肯定是李慧澤的注意,要不然憑着你的智商,怎麼可能想到這步棋?唉!我一貫自負聰明機靈心計過人,但爲什麼就沒有想到和他結婚這步好棋呢?白白浪費了昨晚上天送給我的機會!”
沈雲在呆呆的望着屋頂,過了很久才猛地坐起身,赤着腳的向門口跑去:“不行!我絕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李慧澤擊敗我父親,絕不能!”
……
李孝敏要和一個叫樸同煥的‘幸運兒’成婚的消息,沈銀根在早上就已經看到了。
而且在第一時間,他就接到了李慧澤邀請他明日去首爾國際大飯店喝喜酒的邀請函。
不過他並沒有在意,反而暗笑老對手:不就是嫁個女兒嘛,又不是嫁給沙特王子,至於在報紙上大張旗鼓的宣告天下?而且還廣邀各大報刊
的記者,搞得和真事似的?呵呵,也是,他女兒今年得三十了吧?這時候才肯有男人要,是該好好慶祝一番。嗯,我也的確該去祝賀。
就這麼着,沈銀根就把李孝敏大婚一事忽略了,開始忙起了手裡的工作。
午飯後,沈銀根剛想照例去休息片刻,辦公桌上的那部白色電話卻響了起來。
能夠打響這部白色電話的人,都是沈銀根的心腹之人。
“喂?哦,呵呵,是雲在呀,我還沒有去休息呢,嗯,有什麼事嗎?”聽到女兒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後,沈銀根的臉上頓時佈滿了笑意。
“爸爸,你馬上回家一趟,馬上!”沈雲在說完這句話,根本不等她老子問清楚啥事,就扣掉了電話。
“出什麼大事了?”沈銀根握着電話愣了片刻,接着就摁響了辦公桌上的電鈴。
……
二十分鐘後,沈銀根急匆匆的趕回了家。
客廳中,穿着一身跆拳道白色服裝的沈雲在,正直挺挺的跪坐在榻榻米上,半垂着頭閉着眼的一動不動。
沈銀根快步走進客廳後,腳步放緩:“雲在,發生什麼事了?”
沈雲在睜開眼,拿起案几上的一份報紙,指着上面的首頁大幅照片:“李孝敏要結婚的事,你看到了吧?”
“是啊,我早上就看到了,而且還接到了李慧澤的邀請函。”
沈銀根很納悶的走到案几前,和女兒面對面的跪坐在榻榻米上,拿起報紙問:“李孝敏結婚,應該影響不了我的競選吧?”
沈銀根之所以這樣問,就因爲他在往家趕來時,就明白了一個問題:如果不是競選總統工作上出現什麼問題,女兒絕不會讓他趕緊的回家。故而,他才直截了當的提出了這個問題。
“你知道她要和誰結婚嗎?”
沈雲在問出這句話後,沈銀根更納悶了,他指着報紙上的某人照片:“不是和這個叫樸同煥的男人嗎?”
沈雲在無聲的笑着聳聳肩,低聲說:“爸,他不叫樸同煥,也不是含國人。”
沈銀根一驚:“什麼?你怎麼知道這件事?他不是含國的樸同煥,那他會是誰?”
在沈銀根看來,含國妖藍要結婚的事兒,是今天早上才登報的。而據他所掌握的情報,李孝敏在昨天還去了奧林匹克中心,事前並沒有散出要和誰結婚的風聲。
雖說沈銀根在剛知道李孝敏要結婚的消息後,心裡很是奇怪,但他也有往深處想。
可此時,看到智商頗高的女兒一臉的凝重,他就覺得事情遠非他所想像的那樣簡單了。
看着報紙上那個笑得和狼似的男人,沈雲在眼裡閃過一絲失敗後的失落:“他的真名,叫楚揚。”
“楚揚?”沈銀根眉頭一皺:“這個名字好耳熟呀,好像在哪兒聽到過。”
“去年的時候,網路上曾經流傳過一陣華夏人在京華街頭殘忍迫害含國人的視頻,他就是視頻中的那個男人。”
聽完沈雲在的話後,沈銀根先是一臉的回憶狀,但馬上就清醒了過來:“啊!我知道了,那個男人就是華夏儲君的親侄子!”
用手在報紙上的楚揚臉上摸索了一下,沈雲在點點頭:“不錯,他就是那個在一年前傳言死去的楚揚。明天,他馬上就要和李孝敏結婚了,這個事實對我們來說,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依着沈銀根的政治智商,根本不用和楚某人那樣的考慮很久,他一經女兒的提醒,馬上就看到此事的重要性。
也正是在極短的時間內認識到了這件事的重要性,所以他才更迷茫:“按說李孝敏應該和他是仇人纔對,他們怎麼有可能會結婚呢?而且,剛纔你也說了,他在一年前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會死而復生的突然來到含國了呢?”
自言自語的說完這幾句話後,沈銀根忽然認識到了一個問題:“雲在,你是怎麼認識這個楚揚的?”
事關老爸的競選偉業,沈雲在也不隱瞞什麼了。
沈雲在臉上帶着羞澀的憤怒,低聲細語的就把去年她去華夏刺殺李孝敏、被楚某人給強暴、被人家拍了裸照一事,簡單而形象的說了一遍。末了才說:“昨晚深夜的時候,他曾經去過大還寺街128號,我也曾試着和他做一筆交易。不過並沒有成功……”
沈雲在在說起昨晚之事時,臉上明顯的帶着不甘:“可我沒想到的是,他從我那兒走了後,就被李家父女給招爲女婿了。這件事的責任在於我,是我沒有抓住機會,才導致了事情朝着李慧澤有利的一面發展。”
如果不是老子的競選大業眼見就要脫離掌握,沈雲在絕不會把她在華夏受辱一事,告訴自己沈銀根的。
她是含國的童顏天使,是個驕傲的女孩兒,身邊有着無數的俊男才俊在追求,就算上帝對她實施了不公正的懲罰,只要她守口如瓶,沒有誰
會知道她這段屈辱的歷史。而她,也會學會慢慢的忘記這些。
可現在,事情的發展硬硬的逼迫沈雲在親口向父親說出這段塵封的往事,箇中滋味……你去琢磨吧。
呆呆的望着女兒,沈銀根萬萬沒有想到,女兒爲了他競選總統,在一年前就做出了這樣大的犧牲!甚至在昨晚,還想用身體來換取他的光明前程!
雖說現在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手被男人摸一下就要嫁給他的社會,可經過華夏文明上千年侵染的含國人,骨子裡仍然有着這種東方特色思想。
此時,聽女兒這樣一說後,自責、愧疚和憤怒,讓沈銀根這個當父親的,騰地一聲就從榻榻米上蹦了起來,幾步就走到牆邊,伸手摘下上面的一把軍刀,轉身就向外走。
“爸!你要去幹嘛!?”見老子一臉的義憤填膺,沈雲在趕緊的跑過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霍地一下回頭,沈銀根看着自己的女兒,咬牙切齒的說:“我要去殺了那個楚揚!”
很明白老子心裡是什麼感受的沈雲在,堅定的搖着頭:“不行!如果你這樣做的話,先把能不能得手暫且放在一邊,可勢必會引起華夏高層的反感,這對你競選總統會產生大大的不利!”
“我寧可不去和李慧澤爭這個總統,也要爲你討回一個公道!”沈銀根大吼一聲,一把推開了女兒。
“爸!”
沈雲在再次拽住沈銀根的胳膊,語速極快的說:“那你有沒有想過,你一旦過去鬧事,女兒被人、被人……的事,就會很快被所有人知道!況且,依着女兒的身手都被那個混蛋得逞,他在李家父女的保護下,又怎麼可能被你所傷害哦!”
沈雲在的話,就像是一盆冷水從沈銀根的頭上澆下,使他迅速的冷靜了下來:是呀,女兒雖說不是那種飛檐走壁的武林高手,可放倒三五個
小夥子的本事卻是有的。但就是她這樣的身手,都被那個傢伙給玷污了,這隻能說明那混蛋不是一般人!更重要的是,如此一來,女兒的名聲是徹底的完了啊!
“唉!”看着一臉焦急的女兒,沈銀根重重的嘆了口氣,緩緩的搖了搖頭,慢慢的走回榻榻米上,將軍刀放在案几上,沉聲說:“雲在,那依你的意思,我們該怎麼辦?”
“我剛纔已經說過了,是我在昨晚沒有抓住機會。”
見老子安靜下來後,沈雲在跪坐在他旁邊,眼裡帶着冷笑的:“李家父女算盤倒是打的噼裡啪啦直響,但我也不會讓她得逞的!”
“你是說要破壞他們的婚禮?”
沈銀根皺起眉頭:“可李慧澤既然已經讓李孝敏嫁給那個混蛋,這就說明他可能早就知道你們之間這些事了。就算你當衆說出那件事,出了給你自己造成名聲上的損失外,於李家父女來說,並沒有什麼大的威脅。別忘了,就算是外人嗤笑李家父女,但現在人家馬上就要結婚了,好像也不用太在乎這事吧?”
對沈銀根的提醒,沈雲在毫不在意。
她仰起下巴望着天花板,無聲的冷笑一聲,淡淡的說:“那個混蛋在華夏已經有了妻子,他這次忽然出現並與李孝敏閃婚,這隻能說明他不得不這樣做。也可以說,他有事要求着李慧澤替他去辦……可惜,昨晚我疏忽了這一切。不過也不算太晚,只要我們儘快查明他是爲了什麼才和李孝敏結婚,然後在精心運作一下,保管李慧澤賠了女兒又得不到想要的結果!”
要說論起政治經驗來,沈銀根那也算是老手了。但要是論起心計,他不得不佩服沈雲在。
“今天,我要好好準備一下,明天,我將親自去他們的婚禮上祝賀。”沈雲在舔了舔嘴脣後,垂下頭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