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鄉下男人問自己是不是這家的保姆,眼角餘光注視着檢查電器插口的男人,春妹淡淡的回答:“是的。”
“你老家是哪兒的呀,有沒有找婆家?”
“這關你什麼事?”
男人嘿嘿的訕笑一聲:“俺就是問問。”
“和你工作無關的事,最好少問。”
“哦……”男人擡手揉了揉鼻子,扭頭對在衛生間檢查浴霸插口的同伴:“揚子,檢查完了沒有?你倒是快點呀,這樣婆婆媽媽的,咱們啥時候才能檢修完這棟樓啊。”
“快了。”叫揚子的傢伙悶聲悶氣的回答:“孫斌,你把檢測表拿過來,這個浴霸插口好像有鬆動的跡象。”
“好。”叫孫斌的傢伙從隨身挎着的包中拿出一個檢測表,就走進了衛生間。
因爲衛生間的浴霸插口在門後,所以孫斌進去後就將門關上了。
春妹在外面等了片刻,也沒聽清他們在裡面說的什麼,就很自然的走了過去,伸手推開門,剛想說什麼,卻覺得眼前一花,一股香氣撲鼻而來……然後、然後她就雙腿發軟的順着門框癱坐在地上,藏在衣袖中的五四式掉在了地板上。
看到那把黑黝黝的手槍後,孫斌渾身打了個哆嗦,對戴眼鏡的那傢伙說:“楚老大,這家住戶不是一般人呀,一個保姆還帶着手槍。”
孫斌嘴裡的這個楚老大,正是人稱潘安再世、宋玉再生、征服日韓美女的楚揚楚某人是也!
自從在商離歌嘴中得知花漫語的確切住所後,他就在起牀後,帶着孫斌趕到了這兒,並在商離歌派來暗中保護花漫語母子的幾個小弟協助下,打扮成物業公司的電工,等親眼看到花漫語駕車離去後,就直接來到了她的家門口。
依靠孫斌那傢伙的一臉誠實模樣,成功的將春妹騙過並用迷香噴倒。
楚揚這樣做,就是要暗中看看自己的兒子。
……
楚揚收起左手的噴霧劑,淡淡的笑了笑說:“你在這兒等着,我去主人的臥室看看,很快就會出來。”
孫斌盯着暫時昏迷的春妹,問:“是洗劫這家用戶嗎?要不要把這個保姆也帶走?俺看她挺俊的,要是給俺當老婆的話,肯定錯不了。”
“行,只要你喜歡就把她揹走。”楚揚說着,推開了花漫語的臥室門。
“真的?”孫斌大喜。
“不過我事先警告你,她可不是一般人。你肯定看過中南海保鏢吧?這個女的就是從那裡面出來的。”沒有在主臥室發現兒子後,楚揚又推開了另外一間臥室的門,向裡看去。
“中南海保鏢……”
孫斌眼珠子一瞪,倒吸了一口涼氣喃喃的說:“哇靠,不會吧。早知道這樣,哥們說啥也不會跟着你來這兒冒充電工了,俺還想多過幾年的舒服日子呢。”
楚揚推開的這間臥室,正是春妹的房間,在門被推開後,他一眼就鎖定了牀前的搖籃。
不再搭理孫斌的唧唧歪歪,楚揚望着搖籃中的那個嬰兒,慢慢的走了進去,腳步很輕:這是我的兒子,我楚揚的兒子!雖然你是因爲老子的被迫纔來到這個美好的世界,可如果時間倒流的話,我還是會讓你媽把再那個啥幾天的……
才五六個月大小的楚揚風,躺在搖籃中,四肢不安份的亂蹬着,那雙比黑葡萄還要黑幾分的大眼睛,瞪着走過來的楚揚,小小的鼻子忽而一皺,發出了咯的一聲輕笑:“呀……呀。”
“兒子,老子來看你了。”一臉深情的楚某人,彎腰伸出雙手,將孩子抱在懷裡。
不知道爲什麼,在兒子呀呀的叫時,他的鼻子忽然一酸,趕緊的將臉頰貼在兒子的臉蛋上,順勢坐在了牀上。
都說是父子之親,出自天性。這話一點也不假,君不見晚上睡覺愛尿炕、吃奶最愛咬的楚揚風,在被他老子給抱在懷裡後,不但沒有哭,反而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呱唧呱唧的抽他老子腮幫子?
就在楚某人抱着楚揚風忘乎所以的享受天倫之樂時,在門口瞅着這一切的孫斌可就不明白了:沒想到老大不去翻箱倒櫃的,反而抱着一個娃兒親起來沒完沒了的,他不會是想做一個拐賣兒童的人販子吧?草,如果這樣的話,那哥們說啥也不能跟着他混了。哥們寧可去殺人放火,也絕不做這種斷子絕孫的缺德事。
孫斌望着楚揚,呆呆的出了會神,然後緩緩的搖了搖腦袋剛想轉身走人,卻聽到腦後傳來‘咣’的一聲大響,然後他就雙眼發白的,如同被迷倒的春妹那樣,癱倒在地上。
將孫斌放倒在地的,是這家的女主人,花漫語。
……
花漫語在早上出門後不久,忽然想起昨晚整理出來的一份廣告策劃書忘記帶了,只好又調轉車頭開了回來。
在花漫語把車子停在單元門口,正準備下車時卻在無意中發現:平時那些暗中守護她的人臉上,都帶着驚惶之色,好像要過來解釋什麼,卻又不敢的樣子。
頓時,一種不好的感覺,讓花漫語馬上就從車上的工具箱中摸出一把扳手,推開車門跳下車,急吼吼的快步衝上了三樓。
當她看到自家的防盜門是虛掩着的時候,就放輕了腳步,右手高舉着扳手,慢慢推開了門。
兒子,你千萬別出事,要不然我會把那些人的全家都殺光!
花漫語在貼着鞋架悄悄向客廳走去時,心裡這樣祈禱着。
在花漫語祈禱時,楚揚把所有精神都集中在了懷中的兒子身上,而孫斌的心裡卻在做着激烈的鬥爭,所以這兩個傢伙都沒有察覺到有人進來,所以孫大俠才被她輕而易舉的用扳手砸昏在地。
一扳手將孫斌砸昏過去後,花漫語彎腰撿起地上的那把手槍,喀嚓一聲打開保險,雙手平端的對準聽到響聲正回頭的楚揚,眼裡帶着決絕的狠意,厲聲喝道:“把我兒子放下,要不然我打爆你的頭!”
……
聽到咣的一聲響後,楚揚扭頭,就看到了花漫語,更看到了她手中的槍和她眼裡的狠意。
楚揚對花漫語的瞭解,雖然比不上柴大官人和花家老爺子,但他很清楚這女人絕對是那種說得出辦得到的主,如果不按照她此時所說的去做,她真的有可能會開槍:這是一個寧可玉石俱碎,也不會屈服的女人。
而且,楚揚更知道,如果此時不趕緊的表明真事身份,就算他把兒子放下,花漫語同樣會對着他腦袋開槍……
這就是花漫語,一個都敢在自己如花容顏上劃一刀的瘋女人,有什麼事是她幹不出來的?
媽的,花漫語怎麼會突然回家了?外面商離歌的那些手下是吃屎的……
楚某人心裡嘀咕着,無奈的苦笑一聲,抱着兒子向臥室門口走了一步,不等花漫語再說什麼,就用本來的聲音說:“花漫語,一年沒見,你身體發育的是越來越風騷了。”
一對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男女,在一年多不見後,男主卻在女主用槍對着他時,說出如此有水平的話,可能也就是楚揚這種人才能做得出來。
……
孫斌在昏過去時,曾經聽到一聲大響,因爲那是花漫語用扳手砸了他後腦勺一下。
可此時並沒有人用扳手啥的砸花漫語的腦袋,但她在聽到抱着兒子的那個傢伙說話後,也同樣感覺腦袋發出了一聲轟的大響,讓她的身子晃了晃,接着握槍的手一鬆,手槍吧嗒一聲落在地板上,她緩緩的蹲下了身子,雙臂交叉着放在膝頭,額頭抵着胳膊,雙肩一聳一聳的,被埋在胸前的嘴裡發出了嗚咽聲:“楚、楚揚,你、你還活着?”
“是的,我還活着。我想這個結果肯定讓你感覺很遺憾,是吧?”
楚揚說着,抱着兒子走出臥室,盤膝坐在花漫語的對面,低聲說:“我還活着……因爲我不想兒子變成可憐的遺腹子,也不想如花似玉的你變成小寡婦。”
使勁咬了一下嘴脣,劇痛證明這不是在做夢後,花漫語吸了一下鼻子,將激動的淚水在衣袖上擦了一下後擡起頭,看着楚揚笑着說:“其實當小寡婦的感覺很好,最起碼不用再費盡心思的去和柴慕容去爭奪一個男人。”
楚揚無語。
望着楚揚那與往昔截然不同的相貌,花漫語呆呆的看了很久,才說:“我兒子要比你帥很多。”
“這隻能說明老子的精子質量高,槍法好。”楚揚得意的吹噓道:“要不然,就算你那塊地再肥沃,也不可能生產出這樣的優秀結晶。”
“不要臉。”
“是啊,在我被你糟蹋的那段日子裡,大部分時間是被蒙着臉的。”
……
楚揚在和商離歌相見時,不是大訴相思之情或者離別之苦,而是用瘋狂的給予和索取,來證明他們是多麼的在乎對方。
可楚揚在和花漫語面對面後,除了花漫語乍一見到他時激動的差點昏過去外,馬上就調整了心態,和他守着兩個昏過去的人在這兒鬥嘴了。
楚揚和花漫語這樣,並不是說他們之間的感情就比楚揚和商離歌少多少,而是因爲他們都覺得這種方式很適合。
更何況,花妞雖然沒有爲楚某人殉情的想法,可人家抵住壓力敢爲一個死鬼生個兒子的作爲,一般二般的人還真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