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今晚有人要倒黴了。”
見顧明闖臉色很不好看的走出去後,胡力輕搖着腦袋的嘆了口氣,也跟着走了出來,就趴在二樓欄杆上向吧檯那邊看去。
胡力看到,現在的吧檯前面,已經圍上了十幾個夜總會中的小弟。
這麼多小弟,手裡都拿着酒瓶子之類的武器,虎視眈眈的盯着靠近吧檯的兩個人。
胡力擡手取下嘴脣上的雪茄,無所謂是聳聳肩,剛想坐下時,眼神卻猛地一凝。
僅僅是憑着直覺,胡力就認出那倆人中那個穿黑色連帽衫的人,就是剛纔他和顧明闖討論的夜梟商離歌!
……
聽大頭說調戲自己老婆的那個傢伙,好像很有幾把刷子的模樣,顧明闖心裡就頗感納悶了,出了房間下樓向吧檯那邊擠了過去。
“都他媽的閃開!”
大頭此時很恰當的表現出他馬前卒的作用,搶先走了幾步,嘴裡大聲喝罵着,將那些擋住老闆道路的紅男綠女們給推到了一旁。
看到大頭哥將老闆給請來後,根本沒有人說什麼,那些圍着肇事者的衆小弟們,就很自覺的向兩邊一閃,閃出了一條道。
盯着那個背對着自己、腦後梳着個馬尾的男人背影,顧明闖並沒有做什麼,而是徑自走到吧檯前面,挨着他趴在了吧檯上,對着自己老婆啪的打了個響指,示意她來一杯那啥O,先O一下的助助興,再搞這不長眼的也不遲。
看到老公來了後,周玉如剛纔還對斯文男人的那份厭惡,立馬就轉變成了憐憫的擔憂,轉身拿了一個酒杯,倒了杯酒放在了吧檯上。
大頭哥等衆小弟,都抱着膀子的站在吧檯前面,看樣子已經做好了收拾殘局的準備:等顧大老闆將這傢伙滿嘴的牙齒打掉後,俺們就會揪着他那根漂亮的馬尾,拖出夜總會,死狗似的往路旁一扔,然後再拳打腳踢之,以報剛纔的一腳之仇!
顧明闖仰頭將酒杯中的O一口悶掉後,纔將酒杯重重的放在吧檯上,打了個酒嗝,側臉看着註定今晚要被打斷一根腿子的男人,英俊的小臉蛋上帶着和藹的說:“哥們,您今年高壽呀?”
顧明闖問斯文男人今年多大的意思就是:你要是三十歲的話,那你很可能就永遠三十歲了。
這話不是什麼威脅,和‘俺要弄死你!’這句狠話相比起來,卻毫不遜色。
在看到老大好像和人聊天后,負責放音樂的哥們,很自覺的將聲音調小了不少,這才讓周玉如在說話時不用費很大的力氣,就能夠讓人聽清楚了:“明闖,算了……其實他也沒說什麼很過分的話,就是有些惹人討厭,把他們趕出去算了吧。”
要是放在以前,顧明闖這個很聽老婆話的傢伙,也許會賞這個斯文敗類一耳光,然後讓人拖出去拉倒。
可今晚,因爲他正爲商九兒的事兒而心煩,如果就這樣輕易放過這個不長眼的,那他就不是人見愁了。
顧明闖冷笑一聲,對着老婆擺擺手,示意她別管。
周玉如很清楚顧大老闆是什麼脾氣,見他執意要教訓這個男人,也只得輕輕的嘆了口氣,就不再言語了。
顧明闖望着眼前這個好像滿臉不在乎的斯文男人,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絲異樣。
不過,此時的顧明闖正是心煩意亂的,所以他也沒望深處想,直接一把就抓住了斯文敗類的衣領,左手擡起剛想一個大耳光先賞出去時,卻聽有個不算很高、但很清楚、帶着一絲幸災樂禍和甜蜜的聲音,從斯文敗類的那一側響起:“顧明闖,如果你這一耳光敢打下來,我敢保證你會被揍成豬頭。”
顧明闖一楞,已經劃出一道弧線即將碰到斯文敗類左臉蛋的左手,一下子停在了空中。
商九兒!
這是商九兒的聲音!
她怎麼來我這兒了?而且聽她說話的口氣,好像和這個敗類的關係很近!這、這是怎麼回事?商九兒什麼時候學會可以和楚揚之外的男人交往了?難道說,她已經將楚揚徹底的忘掉,準備開始迎接新的生活了……
從聽出那個聲音是商離歌的之後,顧明闖在短短的瞬間,就想到了這些。
依着顧明闖對商離歌的瞭解,他基本上斷定:商九兒會在楚揚週年忌日這天殉情。
如何挽救一條商離歌這條‘可憐’的小生命,是顧明闖和胡力在今晚碰面的目的:她能夠在後天還活着,是他們最大的心願。
可此時,顧明闖在聽出商離歌那充滿生機的聲音後,心裡在驚詫和高興的同時,竟然也有了一種濃濃的失落:難道說,你要爲了這個男人,而徹底忘記楚揚了?更要爲了他不惜來把我揍成豬頭……
顧明闖的手,慢慢的放了下來,視眼前的斯文敗類似無物的,看着慢慢擡起頭的商離歌,很勉強的笑笑,嗓音有些莫名的沙啞:“九、九兒姐,我沒想到你會來我這兒,更沒想到,這個傻、他竟然和你是朋友。”
依着商離歌的智商,和對顧明闖的理解,她根本不用去問,就知道他在擔心她明天會怎麼樣,更是爲她和別的男人結伴出現在這兒,而感到‘幽怨’的驚詫。
傻小子,九兒姐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我是你所想像的那種人嗎……商離歌罕見的對不知道什麼感覺的顧明闖笑了笑,頓時讓整個大廳有了一個瞬間的灰白鏡頭,隨即笑容一收,慢悠悠的說:“他不但是我的、的朋友,而且還是你的哥們。”
我的哥們?我哪有這種敗類哥們?
聽商離歌這樣說後,顧明闖再次一愣,這纔將他的目光對準了猶自慢悠悠品酒的斯文敗類。
斯文敗類將口中那散發着醇香的液體嚥下去後,才很裝逼的搖着頭說:“老八,咱們才一年不見,你丫的就認不出我來了?”
知道在下雨天走在公路上忽然遭到雷劈是什麼感覺不?
顧明闖此時就是這種感覺。
他呆呆的望着斯文敗類。
斯文敗類望着他。
兩個人的眼裡慢慢的,很沒出息的浮上了‘愛’的淚花。
“楚、楚揚,你、你他媽的還活着。”顧明闖嗓音更加沙啞的說完這句話後,猛地一下子就抱住了斯文敗類---楚揚。
顧明闖的突然舉動,讓準備欣賞一幕斯文敗類慘叫求饒好戲的大頭等人,一下子傻眼。
大家都說,頭大的人一般都是聰明人兒……咳!也不知道這句話對不對。反正大頭在看到老闆和楚揚緊緊的緊緊的抱在一起後,很快就從傻眼中清醒過來,大手一揮的轉身,命令衆小弟抓緊閃人!
“咳,太緊了啊……媽的,可惜你不是個女的。”楚揚和顧明闖緊緊的擁抱了片刻後,咳嗽了一聲的推開他。
因爲極度的興奮,所以顧明闖那張英俊小臉蛋變得好像猴子屁股那樣的紅,他性取向很不正常的抓着楚某人腦後的馬尾,喃喃的說:“我草,我總算知道什麼是裝逼了……玉如!快拿幾瓶好酒去三樓的辦公室,今晚我要大醉一場!”
“哦!”周玉如也被眼前這倆男人的表現給搞的有些暈,但她卻在認出商離歌時,也看到了她老公那股子想脫光衣服跳舞的興奮勁。心裡在納悶加驚詫的同時,也趕緊的從酒櫃上拿了幾瓶好酒,繞過吧檯當先向樓上走去了。
“走,跟我走……九兒姐,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啊!”
腦袋很暈的顧明闖,可能因爲有楚揚在的緣故,所以膽子大了不少,竟然敢指責起商離歌不夠意思來了:“這個逼……這個傢伙回來多久了,你才帶他來找我!”
商離歌雙眼一翻,淡淡的問:“怎麼?你屁股是不是又癢癢了?”
從腳底板都打了個寒顫後,顧明闖趕緊的摟住楚揚的脖子,一個勁的陪着笑:“沒有沒有,就是癢癢了也得找別人,可不敢勞您的大駕。”
……
從發現商離歌竟然出現在夜總會中後,二樓上的胡力,心裡就猛地跳個不停。
不是有句老話嘛,叫站得高看得遠。
顧明闖雖然就在楚揚的面前,可因爲他沒在第一時間看到商離歌而推算出一些必須發生的事兒,所以纔沒有想到某個死鬼竟然會重生了。
但胡力在居高臨下的認出商離歌的那一刻,馬上就將目光鎖定了她身邊的傢伙。
雖說楚某人的易容術連柴大官人面對面的都可以瞞過,但靠眼神和腦子吃飯的胡力,卻在極短的時間內,通過商離歌的忽然出現、以及他那永遠不可能改變的骨骼判斷:這個人,怎麼可能是楚揚呢?昂?怎麼可能!?
當心底騰起那個念頭後,胡力都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覺得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但接下來當他看到顧明闖先擡手,後又和那個傢伙緊緊擁抱時,他終於肯定了自己的判斷,喃喃的自言自語:“看來我的推算能力,仍然可以排在世界前十呀,正所謂寶刀不老乎?”
就在胡力獨自喃喃的說着許多因爲激動過度而不知所云的話時,周玉如拿着幾瓶酒,急匆匆的走到了他身邊,看着下面問:“胡大哥,和九兒姐一起的那個人是誰呀?看樣子明闖也和他很熟悉呀。”
胡力眼睛望着下面的,深吸了一口氣,將無限的激動都壓下去後,才笑着低聲說:“一年前,這個傢伙是京華楚家的三太子。”
“京華楚家的三太子……”周玉如下意識的將這句話重複了一遍,接着花容失色驚叫一聲的:“哎喲,你說他、他、他是楚揚!?”
“應該不會錯。”看到顧明闖帶着楚揚和商離歌向樓梯口走過來後,胡力就再也顧不得和周玉如說話了,趕緊的向那邊迎了過去。
“原來他沒死……這可太好了!”
喃喃的說完這句話後,周玉如猛地想起楚揚剛纔誇她漂亮水靈、而且還嫩的那些話,一張嬌面攸地粉紅,連忙低頭快步走上了通往三樓的樓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