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大家卻半點怨言都沒有。
一來是楚家父子的身份在這兒擺着,二來就是誰不想借此機會混個臉熟?
繼各大派系掌門人後,出現在酒店大廳中的年輕人中,着實有幾個重量級人物,也可以說是華夏年輕一代的精英。
其中就包括:新任冀南軍區裝備部副部長的秦朝大校、總參謀部兵種部任政治部副主任花殘雨,柴家的第三代領頭人柴放肆等等……
至於謝風雲、方公子這些平時不怎麼對眼的年輕人,也因爲今天這個特殊的場合,在大廳中笑呵呵的打着招呼,表面上看上去交情很深厚的樣子。
反倒是秦朝,自從進了大廳向楚老爺子和衆大佬見禮後,根本沒有走向那些年輕人的圈子,而是選擇了默不作聲的退到了人羣后面。
秦朝對楚揚那份從厭惡到好感到、再到承諾以身相許的複雜感情,這個世界上只有花殘雨和葉初晴知道。
而楚家的人,根本不知道楚某人會有這樣大魅力。可秦朝,卻將她定位在了楚家小輩的位置上,私下裡還下了決心:只要有楚家用得着她的地方,她會盡力而爲。
花殘雨自從帶着幾個身穿軍裝的部下走進大廳後,一眼就看到了向人羣后面走去的秦朝。
時隔大半年沒見秦朝,花殘雨在乍一看到她後,眼裡立馬涌上了一股子激動。
不過,這股子激動隨即就消失殆盡,他嘴角動了動,隨即扭頭向一個部下掃了一眼,然後就裝根本沒看到她那樣,去給楚老爺子見禮了。
楚龍賓對這些走過來大爺伯伯亂叫的小輩,自然會滿臉的笑容說幾句勉勵的話,一顯他長者風範。
而楚勇,也放下了他儲君的架子,成了一個標準的孝子,雙手放在小腹前的站在老爺子身後,和這些年輕人不停的含笑點頭。
熱熱鬧鬧的寒暄了足有一個多小時,楚龍賓父子,纔將那些有資格來見禮的年輕人應付了個差不多。
反身吹來捶後背後,楚江山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眼看就要十二點了,就走到楚勇身邊,低聲說:“大哥,客人來的都差不多了,是不是請老爺子和大家說幾句,然後我們去二樓的包廂?”
楚勇擡起來向滿大廳的人山人海看了一眼後,點點頭,轉身又吩咐了本次壽宴的酒店負責人一句,隨即伏在老爺子耳邊說:“爸,時間不早了,您是不是和大家講幾句?”
“呵呵,好,我們這些老傢伙不走,這些年輕人放不開呀。”
楚龍賓笑眯眯的答應了一聲,在楚勇的攙扶下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準備向後面不遠處的小高臺上走去。
小高臺上面,酒店負責人已經將麥克風調試好了,就等着老爺子說幾句了。
楚龍賓在楚勇的攙扶下,慢慢的走到了小高臺上。
大廳中的上千號人,看到老爺子登高後,都很自覺的閉上了嘴巴,目光齊刷刷的向高臺上看了過來。
楚龍賓擡起手,摸了摸麥克風,然後一雙看似混濁的老眼向下面緩緩的掃視了一圈,剛想說話,就看到門口出突然傳來了一陣騷動聲。
按說,上千人齊聚一個大廳中,略微有什麼騷動應該不會惹起人們注意的。
但別忘了,今天這個場合可不是一般的場合。
不但華夏各大派系的掌門人齊聚一堂,連華夏的儲君都在場的。
正是因爲有着這麼多重量級人物的存在,說本次壽宴不次於一場小型的人大代表會議,好像也不怎麼虛吧?
所以呢,別看這麼多人在場,但大家都在楚龍賓登臺後,都很自覺的保持了絕對沉默,這時候出現一點騷亂,這隻能說明有人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兒。
楚龍賓閉上了剛張開的嘴巴,與大家一起向門口望去。
大廳門口,走進了一個身穿紅衣的成熟女郎。
這個成熟的、美的冒泡的女人,正是失蹤一年多的京華第一美女---謝妖瞳。
……
本來,謝妖瞳就是那種在任何時候都能吸引別人眼球的美女,尤其是她在去年的神秘失蹤,更是曾經一度成爲京華的大新聞。
雖說昨天的報紙上就曾經傳出她歸來的消息,但當大家看到真人後,還是忍不住的低嘆出聲。
“呀,看起來她比一年前更漂亮了呢。”
“是呀,不知道她這一年都是去了哪兒了。不過,她怎麼纔來呢?”
“嗨,還不是因爲更加惹人注目?淺薄……”
……
前面說過,謝妖瞳雖然有着傾國傾城的容顏,有着視尊嚴比生命還要重要的倔犟,但她的虛榮心,正如她越來越火爆的身材那樣,一直不曾沉澱下來過。
謝妖瞳雖然貴爲謝家大小姐、身披京華第一美女的光環,但她在楚龍賓面前,那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字輩。
所以說嘛,依着她在楚家父子眼裡的身份,要是來給楚老爺子拜壽的話,應該和秦朝、花殘雨、柴放肆等人一樣,早早的趕過來,萬萬不該在這個時間段纔來。
這樣很容易給人一種她纔是‘壓軸戲’的錯覺。在社交行爲中,屬於大忌。
要不然,坐在前臺面前椅子上的謝春侖,也不會看到她姍姍來遲後,頓時就皺起眉頭了。
不過,謝妖瞳顯然不在乎這些。
相反,她現在很享受這種被衆人注目的感覺,覺得只要能夠在共和國的衆高官面前出迴風頭,就算是回家挨訓、被人罵爲淺薄,她也不會介意的。
身穿一系修長大紅旗袍的謝妖瞳,左手拎着個小坤包,踏着九寸高的水晶高跟鞋,邁着優雅的貓步,扭着纖細而豐滿的腰肢,嘴角帶着甜甜的風騷的滿足的勾人笑容,噠噠的順着衆人給她閃開的一條道路,就像是踏上奧斯卡紅地毯的明星那樣向小高臺前走了過去。
如果今天不是自己的壽辰,如果今天不是有謝春侖在場,楚龍賓未必會正眼看謝妖瞳一眼,更不會臉上帶着和藹的笑容,等她給自己拜壽完畢後再講話。
人人都知道謝妖瞳這樣做是爲了顯擺她的絕世風姿,人人都覺得她這樣做的確太過了,可今天的壽星哥們既然等着她,所以人人只好就這樣看着她,一步步的向前臺走去。
謝妖瞳不用回頭,也能肯定所有人的目光正盯着她。
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謝妖瞳心情很爽的走到了前臺,對着楚龍賓來了個傳統式的萬福禮,隨即站直了身子剛想說話,就聽到身後又是一陣騷亂聲。
而且,不等她回頭,就看到楚龍賓的臉色,先是明顯的一愕,接着就是狂喜,一雙混濁的老眼中驀然散出激動的光芒,竟然一把推開了麥克風,邁着大步的走下了小高臺!
這是怎麼回事!?
謝妖瞳微微皺眉,連忙也轉身向後面看去。
本來那些將目光都集中在了高臺這邊的人,看到楚龍賓忽然走下小高臺、站在臺前不遠處的楚天台竟然渾身哆嗦後,再一次很自然的全部扭頭……
門口,站着一個少婦。
一個身穿黑衣,抱着孩子的少婦。
這個身穿一襲黑衣的少婦,穿着打扮一點也不像謝妖瞳那樣惹眼,她手裡也沒有拎着名牌小坤包,而是抱着個不大的孩子。
但她靜靜的往門口一站的樣子,卻給人一種……
怎麼說呢,就像是你站在陽光下,擡頭看雪山那樣的感覺:雪山上明明除了雪還是雪,好像根本沒有那些有着萬紫千紅風景的山好看,但它卻偏偏會給你一種超凡脫俗的冷傲感。
對,就是冷傲感。
雪山根本不需要任何的樹木花兒的點綴,就只需要白雪堅冰的輝映,就會帶給人一種強大的、不能忽視的冷傲感。
……
“花漫語!”
不知道是誰,在輕微騷亂過後的沉寂中,忽然低聲喊了一句:“她是花漫語!”
……
不錯,這個抱着孩子忽然出現在大庭廣衆之間的少婦,正是華夏商場上與‘南慕容’齊名的‘北漫語’花漫語。
衆人都將目光看向了花漫語,目光中夾雜着驚詫、可惜、憐憫、輕蔑和鄙視等一系列表情。
儘管花漫語是京華花家的四小姐,曾經是威風八面的漫天實業總裁,可她此時的身份,卻是個讓整個花家都丟盡了面子、懷裡抱着個私生子的小女人。
這種很有點難爲情的感覺,讓她在面對衆人的目光後,心裡頓時就覺得開始發慌。
尤其是當她看到楚龍賓老爺子竟然帶領楚家一家人都快步走過來時,花漫語那冷豔高傲的臉上,立馬浮現出了明顯的惶恐,抱着孩子的手忍不住的緊了緊,緊緊的咬了一下嘴脣,話也不說一句的,下意識的轉身,就要逃出大廳。
“花丫頭!”
楚龍賓看到花漫語在剛一露面,竟然就要轉身閃人,當即是大喝一聲:“你給我站住!!”
楚龍賓那是什麼樣的人呀?
年輕時可是橫刀立馬、將令一揮,手下數萬子弟兵就將賊寇打得爹媽亂叫的主。
在戰場上,他發出的每一道命令,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會讓上萬人戰勝死神,也可能會踏上不歸路。
所以說,別看他已經過了古稀之年,但此時的一聲斷喝,那股夾雜着鐵血雄風捨我其誰的霸氣,讓全大廳的人,頓時就感覺好像有一股鋪天蓋地的蕭殺之氣,如疾風般無聲的掃來,使得衆人都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一動不動。
花漫語也被楚老爺子的這聲斷喝,嚇得的渾身一哆嗦,本能的就頓住了腳步,身子微微發着抖垂下了頭。
……
孫子,我的孫子!
在呆了片刻後才明白花漫語抱着的是自己的孫子後,要不是楚靈的及時攙扶,雲若兮肯定會雙眼一翻的暈過去,更不會拋下坐在椅子上的楚老太太不管,心裡喃喃說着這句話,就跟着楚家父子三步並作兩步的向大廳門口快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