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楚某人根本沒想到的是,柴慕容博取大家同情的戲份,還沒有結束。
狠狠的享受了一把衆望所歸的同情目光後,柴慕容竟然伸手開始解西裝的扣子。
就在楚揚也覺得報復柴慕容好像有些過了的時候,有着傾國傾城姿色的柴大官人,竟然做出了脫衣服的舉動!
呀,南慕容這是要幹嘛?不會是在極度氣憤失望之下,要走極端在這兒大跳那啥舞吧……可別……可別不跳了……
看到柴慕容做出寬衣的動作後,別說是楚家衆人了,就連上千個旁觀者,臉上都有了極大的驚訝。
“柴、柴慕容,咱們有話好好說,你、你這是要幹嘛?”眼睜睜的看着柴慕容將白色的西裝脫下,隨手扔在高臺上後,楚揚臉色大變,剛想準備跳上臺去制止她時,卻見她一擺手。
“楚揚,你別上來,放心吧,我還沒有爲你傷心到那種不要臉的地步。”
柴慕容說着,解下脖子裡那條黑色絲巾,然後又開始解白色襯衣上面的鈕釦:“我知道,你在幫我之後又報復我,就是因爲商離歌在凌晨時看到了韓放在我房間裡,覺得我背叛了你,所以才和瘋狗似的咬我!”
“我……”被人當衆罵做瘋狗,卻連個屁也不能放的感覺,真不怎麼樣。楚某人大張着嘴巴說了一個字,就再也說不出什麼來了,只是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實際情況,的確如此,儘管柴慕容的話雖然難聽了那麼一點點……
解開第三個鈕釦後,柴慕容右肩一沉,左手將襯衣往下一扒,露出瞭如雪的肩頭:“我還知道,就算我把天說個大窟窿,你也不會相信我和他之間是清白的。所以,我得證明給你看!”
眼見柴慕容左邊整個雪白的肩頭都暴露在空氣中,儘管對她已經心灰意冷,但楚揚看她做出這個莫名其妙的動作後,還是趕緊的向前走了一步,仰着腦袋的沉聲說:“柴慕容,我不要什麼證明,我相信你和韓放之間是清白的……還不行?你趕緊的穿上衣服!”
柴慕容向後退了一步,一字一頓的問道:“楚揚,你,知道什麼是……守宮砂嗎?”
守宮砂,是古代驗證女子貞操的藥物。
據考證,守宮砂是用一種華夏產的雌性變色龍所制。在它繁殖季節,將其捕獲搗爛後和硃砂混合而成。現代科學證實,雌性變色龍在繁殖期,全身充滿雌激素,當它和雄激素相遇時,雌激素和雄激素便會中和消失。
因爲有這樣的特性,所以在古代就有人用它點在新生女嬰的右臂,藉此來用它來標記女孩兒的貞操。
但在新社會,卻很少有女孩子點這個玩意兒了……其實點了也沒用……
在柴慕容問楚揚知道不知道守宮砂時,一旁的花漫語心裡就一沉。
楚揚癡呆般的點了點頭:“知道。”
“我出生時,就被媽媽點了守宮砂。”
柴慕容說完,笑容攸地變爲悽慘,捂着右膀部位的左手拿開,雪白的肌膚上,赫然有一點讓人看了頭暈目眩的豔麗硃砂!
守宮砂!
胭脂色的守宮砂,就像是一點鮮豔欲滴的情人淚,在柴慕容雪白的肌膚映印下,給人一種揪心的悽美!
在現代二十一世紀,竟然還有女孩兒點有守宮砂!
而這個女孩兒,卻是被楚揚以爲已經和韓放有了苟且之事的柴慕容!
在看到柴慕容右臂上的這點守宮砂後,楚揚驀然石化,眼睛瞪得溜圓。
我冤枉她了……楚揚此時的耳朵裡,有個轟轟的聲音不停的在響:我冤枉她了,我冤枉她了!迄今爲止,柴慕容仍然是個處子!我、我以前也給她脫過衣服並和她同居一段時間的,怎麼當時沒有發現!?
是個人就知道,在這種場合,柴慕容絕對不會隨便拿口紅在臂膀上點個點,就敢冒充是守宮砂!
只能說,這個守宮砂,是真的!
可這樣一來,在場的所有人震驚之餘,卻又納悶的恨不得跑過來問問這對男女:你們都結婚那麼久了,咋沒幹那種我好想幹啊的事兒呢……
衆人在齊刷刷的震驚納悶後,也同時都改變了對楚揚的看法:按說只要是個正常男人,都不可能守着大官人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尤物無動於衷。可她偏偏有守宮砂可以證明是個處子!這是爲什麼呢?只能說明楚揚並不是那種是個女人就上的男人,更不是那種性無能者,因爲人家兒子都有啦。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對男女中,有一個人對對方不感興趣。那麼,這個人是誰呢?
不得而知,靜觀其變吧!
“看清楚了吧?”
柴慕容慢慢的將衣服穿好,緩緩的說:“正是有這個玩意兒的存在,也是我爲什麼在穿禮服時,卻從不穿露肩禮服的原因……等我懂事後,我曾經爲臂膀上帶着這個東西而感到難爲情,覺得我媽媽實在是個老古板。可現在我卻真的很感激她,正是她這個古板的行爲,證明了我的清白……楚揚,難道你不和我說點什麼嗎?”
我冤枉她了,我冤枉她了!
這個聲音在楚揚的腦子裡是越來越響,覺得他做出的一切,是那樣的可笑。
呆呆的望着柴慕容,楚揚忍不住的用雙手捧住了腦袋,然後又慢慢的蹲在了地上。
曾幾何時,楚揚是那麼的討厭柴慕容。
又是曾幾何時,他寧肯爲了她而毫不猶豫的從百丈高樓上躍下!
當他從高樓上躍下時,其實就已經明白他是真的愛上柴慕容了。
可……
可隨着後來那一系列意外的發生,使他卻恨不得將這個女人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正因爲楚揚忍受不了柴慕容的背叛,所以才狠命的打擊她,並制定好了一系列的計劃。
其中就包括在大庭廣衆之下,將花漫語扶上楚家三少奶奶的地位!
但……
但真相這個狗東西,卻總是出人意料的、在最關鍵的時候,露出它猙獰的面目,嘶吼着將楚某人狠狠的踩在腳下,死命的踐踏!
“你活着的時候,是我柴慕容的丈夫!”
“你死後,我以你妻子的身份,按照你的遺願照顧你的那些女人,並依然是守身如玉!”
“可你在死而復生後,是怎麼對我的呢?先是在商場上報復我,又在老爺子的壽宴上力挺花漫語!”
“而你這樣做的理由,卻僅僅是爲了韓放曾經在凌晨出現在我的房間!”
“就爲了這麼一個可笑的理由,你拋棄了我們曾經的夫妻情份,拋棄了我們曾經的同生共死!”
“但當真相大白後呢?你該拿什麼來報答我爲你做過的一切?”
柴慕容望着楚揚,一種從沒有有過的勝利的快感,讓她忽然擡頭,狀似瘋癲的狂笑起來。
笑聲淒厲。
淒厲的狂笑中,淚水滾滾而落!
誰也沒有想到,楚家三太子和柴家大小姐之間的感情,竟然會鬧到這個地步。
大家呆呆的望着一動一靜的柴慕容和楚揚,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們。
不知道笑了多久,直到笑聲完全變成喘不上氣來的哭泣後,柴慕容才慢慢的蹲在了臺子上,像楚揚那樣的,雙手抱着頭,肩膀一聳一聳的。
“一個男人,如果只懂得逞強好勝,而不懂得呵護和理解自己的女人,那他不能算是男人,只能說是個雄性動物。”
就在楚揚頭痛欲裂時,柴放肆走到了他身邊,冷冷的說:“楚揚,我一直很看好你,覺得你有着普通人難有的勇氣。不過,現在我承認,我以前看錯了你,沒想到你不但逞強好勝,而且根本沒有男人該有的寬仁大度!”
楚揚慢慢的擡起頭來,臉色有些死灰顏色的喃喃說道:“你、你說的不錯,是我氣量太狹小了。”
眼看着孩子他爸爸顏面掃地,花漫語自然有義務,也有責任的要站出來。
她抱着楚揚風走到楚揚的另一側,低聲說:“楚揚,既然你冤枉了慕容,那就該向她承認錯誤。”
楚揚呆呆的問:“承認錯誤?”
別看楚揚現在心亂如麻,思維能力幾近爲零,但他卻明白了花漫語的意思:你還是求得柴慕容的諒解吧,她爲你付出了這麼多,纔是你的絕配……至於我呢?呵呵,恐怕這輩子都是當個見不得人的小三命了,奈何?
花漫語點頭:“是的,我相信她會原諒你的,畢竟你爲她也做了很多事。”
“她會原諒我嗎?”
現在的楚揚,就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臉上全是不安的忐忑表情。
柴放肆拿出大舅子哥的身份,很有風度的點點頭,意思是差不多。
花漫語左手抱着孩子,對着楚揚伸出了右手。
楚揚擡手,抓住她的手,慢慢的站了起來。
他知道,現在他只要一對柴慕容認錯,那他和花家兄妹商量的‘奉子成婚’計劃,將徹底的流產。
而曾經有過美好幢景的花漫語,這一輩子都只能做個小三。
花漫語微微一笑,眼裡全是鼓勵的向楚揚點點頭,低聲說:“去吧,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揚風的爸爸,對不對?”
就算我當不了楚家的少奶奶,可你還是我孩子的爸爸,我不會在乎這樣的名份……這就是花漫語這句話的意思。
用很感激很感激的目光看了一眼花漫語,楚揚轉身走到高臺上,在衆目睽睽下,彎腰將手放在了低頭哭泣的柴慕容肩頭。
當楚揚的手一碰到柴慕容的肩頭,後者也停止了哭泣。
擡起梨花帶雨般的臉蛋,柴慕容抿了抿嘴角,聲音沙啞的問:“你要幹嘛?”
楚揚明白,柴慕容這樣問,無非就是要他當面對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