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靜不問這條手鍊值錢不值錢,卻只問它有沒有珍藏價值,這就是一種談話的技巧。如果手鍊具有一定的珍藏價值,那說明它就很值錢。如果這只是諸如卡西歐限量版女表那樣的“大路貨”,就算是值錢也就是十幾萬塊錢的東西而已。
“珍藏價值?呵呵。糾結手鍊,是英國曆史上最有名的珠寶首飾之一。”看着手鍊的馬副市長,頭也不擡的說:“十九世紀末的時候,英國的愛德華七世,爲了慶祝他母親維多利亞女王六十大壽,特意在卡地亞手工坊定做的。因爲這串手鍊是用七種不同顏色的寶石串就,在黑暗中會發出七種糾結在一起的熒光,所以它的名字叫糾結。”
“呵呵,”說到這兒,馬副市長開始清醒了,戀戀不捨的把手鍊還給周舒涵:“雖說手鍊上的七彩寶石不是世間僅有的,可全世界卻只有這條手鍊是卡地亞手工坊費時半年才製作出來的,而且也唯有這條手鍊被維多利亞女王佩戴過。凡市長,等你用放大鏡仔細觀察這條手鍊你就會發現,在這些寶石的表面頂端,都刻着一些奇怪的字符。而這些字符,就是糾結手鍊上的寶石與衆不同的地方。據說,誰能夠解開這些字符上的意思,將會發現一個大秘密。”
“這麼說,它……它很值錢了?”手鍊的寶石上有沒有什麼神秘字符,發現什麼大秘密,這些凡靜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該怎麼處理它。
爲官者最怵頭的就是收受昂貴的禮物。雖說大家都知道這串手鍊是別人送給周舒涵的生日禮物,但如果價格過於昂貴了,難免會有受賄嫌疑。
所以,凡靜打算,等會最好找個機會給楚揚一筆款子,就算是她替女兒買的。別忘了,直到現在,楚揚的來歷凡靜還沒有摸清,她不得不小心些。
“唉,何止是值錢啊,”馬副市長嘆了口氣:“要說寶石的真實價格絕對不如這條手鍊值錢,可這條手鍊有收藏價值呀,它可是英國女王佩戴過的東西。我曾經在網上看過,一年前,善於敗家的英國的菲利普親王,爲了置辦一條豪華遊艇,不惜拿這條手鍊參加了珠寶拍賣會。當手鏈剛一露面,就被一神秘買家以480萬英鎊的天價拍走……
480萬英鎊,可不是人民幣,凡市長,你說這條手鍊值錢不?”
一英鎊折算人民幣大概有十塊錢多一點,480萬英鎊就是4800萬人民幣,這麼多的錢,相信在坐的除了楚揚柴慕容等幾個人外,大多數人恐怕這輩子都不會掙到這些。可就是這麼多錢才能買到的一條手鍊,卻被生日禮物被周舒涵收到了。
聽完馬副市長這些話後,剛纔還想用錢買下這條手鍊的凡靜,呆了。
凡靜這個市長在得知這條手鍊價值這麼多錢後都呆了,那些來給周舒涵過生日的客人就更別提了了。
其實,不但凡靜呆了,就連柴慕容也呆了。
柴慕容發呆倒不是說她是被手鍊的價值所震驚,而是因爲她不知道楚揚是從哪兒弄了這麼一條手鍊來,而且還當生日禮物送給了周舒涵。
賠了賠了,我還以爲狐狸那老小子懵我呢,搞了半天這破手鍊竟然這樣值錢……
狐狸啊狐狸,你怎麼不告訴我這東東這麼值錢呢?這不是故意的坑我嗎?我該怎麼和周糖糖和柴慕容她們解釋啊?現在的楚揚,在弄清楚糾結手鍊的真實價值後,也被搞得暈頭轉向的了,情不自禁的又把頭埋進了褲襠裡,心裡盤算着怎麼解釋這條手鍊的來歷。
“糖糖,你跟我過來一下。”凡靜看了一眼滿大廳都望着女兒手中手鍊的人,低聲對她說了一句。事關幾千萬人民幣,由不得她不小心。
再次看了楚揚那邊一眼後,周舒涵心情很複雜的跟着凡靜走到了客廳一角。
如果馬伯伯說的這些話是真的,那,楚揚是從哪兒弄來的?看他連件好衣服都穿不起的樣子,會買下這條天價手鍊?而且在送給我這冒牌女友時,一臉的不在乎。呀,他是不是偷來的?知道了這條手鍊的真實價值後,周舒涵心裡也亂了。既高興又害怕。高興的是,楚揚可以送她這樣一件震驚四座的生日禮物。害怕的是,這條手鍊萬一是他通過不合法渠道得來的話,那……別忘了,市局的李文東局長可就在這裡呢。
“這條手鍊,真的是楚揚送給你的?”
“是的,是他送給我的,就在今天傍晚。”周舒涵老老實實的回答。
“當時他在送你這件東西時,有沒有告訴你這條手鍊這麼值錢?”
“沒有。”周舒涵歪着腦袋想了想,肯定的說:“是,他沒有說什麼。他只是告訴我盒子裡面有一條手鍊,而我也沒有打開看。當時,我以爲他是從銀座商城隨便買的,我也沒有在意。”
“那他究竟是幹什麼的?能夠拿出幾千萬的東西送你,卻甘心在公司當一個勤雜工。”凡靜皺着眉頭的說:“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糖糖,你千萬不要告訴媽媽,說楚揚本來是一家大財閥的公子,只是爲了追求你才扮成勤雜工的。”
“媽媽,我真的不知道呀。”他會是一家大財閥的公子?如果是的話,當初就不會訛我錢。他會爲了追求我扮成勤雜工?如果是的話,我邀請他吃晚飯都拒絕我了呢。周舒涵見凡靜臉色很嚴肅的,於是就說:“要不我把他叫過來問問吧。”
周舒涵的這句話剛說完,凡靜還沒有來得及有所表示,就聽一個男人的聲音說;“凡市長,你不用追問糖糖了,她的確不知道這條手鍊會這麼值錢,還是讓我來給大家解釋一下吧。”
唉,都怪狐狸那個老小子,好死不死的你在我眼前晃悠什麼呀?在楚揚看到凡靜把周舒涵叫到一邊去後,就開始在心裡埋怨胡力了:媽的,如果你不出來,我就不會打劫你,我就會花幾百塊錢給周糖糖買對耳釘算了。我打劫你也就打劫你吧,你總該告訴我這條破糾結的真實價值吧?現在可好,我一個勤雜工竟然掏出了一條天價手鍊……別人想不懷疑都不行啊!
其實,上述這些,還不是最讓楚揚頭疼的,最讓他感到心虛的是:別人如果質疑這條手鍊的來歷,他可以隨便編一個理由。但柴慕容這妞也在啊,她看到他送給周舒涵這條天價手鍊後,肯定會以爲他爲了泡妞花了大價錢,而別人也會這麼想。就算楚揚說他也不知道這條手鍊的真實價值,可也得有人信啊。
唉,這下可好了,從此之後,大家都會在我身上看到這些:他是周糖糖的男朋友,爲了追求心目中的女孩子,不惜送出一條几千萬的手鍊……罷了,罷了,那老子就假戲真做的,守着柴慕容追求周糖糖吧,希望以後可以有機會說明白。糾結手鍊,這名字沒叫錯,還真他媽的糾結。楚揚非常鬱悶的嘆息了一聲,無奈之下,只得“挺身而出”。
楚揚在周舒涵有些發懵的時候,站了出來。
於是,所有的人都把目光對準了他,尤其是剛纔那些不屑與他爲伍的年輕人們,心裡更是後悔的要命:你說你這人裝逼不,手裡捧着個一百塊錢的破手機,嘴上說自己是個勤雜工,卻送人幾千萬的生日禮物,也太裝逼了啊……早知道這樣,我說啥也得和你攀攀交情了啊。
“接下來我說的這些,也許大家會感到很俗套,可的確是這樣發生的。”楚揚看了一眼望着他冷笑的柴慕容,心想:看她一臉運籌帷幄的臭屁樣子,肯定知道我想說什麼了。
果然,不等楚揚說第二句話,柴慕容就說:“呵呵,喲,這不是楚揚嗎?”
“啊,柴董,原來您也在這兒呀?”既然你裝作纔看到我,那我就和你也裝吧。要論起裝逼的本事來,因爲職業關係,楚某人可以算是爐火純青了,柴慕容與他根本不是一個檔次,這從他此時一臉逼真的驚訝、欣喜樣子可以看得出。
裝,你就可勁的給我裝!柴慕容對楚揚的話置之不理,徑自說道:“剛纔你不是說這條糾結手鍊的來歷很俗套嗎?那我來給你推斷一下。嗯,你呢,在海外有一個孤寡遠親,而他就是那個從菲利普親王手中拍下糾結手鍊的人。在他拍下手鍊不久,就因爲身體不好而去世了。他在臨死前呢,就留下了一份遺囑,遺囑上指明這條手鍊由你這個遠親來繼承……不知道是不是這樣?”
“高,實在是高!”好像沒有看到柴慕容眼裡的嘲笑那樣,楚揚一臉驚訝的挑起大拇指:“柴董,我敢保證,如果您要是開一傢俬人偵探所,那生意肯定會紅透全華夏!不錯,您說的一點都不差,我的確有一個無兒無女的遠房……姨丈,他在臨死前把這條手鍊贈給了我……”
“於是你就拿出來當生日禮物送給周副總了。唉,真的好大方啊好手筆,羨慕,羨慕啊。”柴慕容眼裡的嘲笑表情更盛,還夾雜着惱怒:行呀楚揚你,我是你正牌老婆,在結婚那天你都捨不得拿出來給我。哼,你不給我也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怎麼在乎這玩意。假如你真的送給你追求那個女孩子,我也無話可說,但你卻送給了你的合同女友,這算什麼?難道說你要正式追求周舒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