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非得讓柴慕容找出一個最最疼愛她的男人,她會在昧着良心猶豫半晌後,說出‘柴放肆’這個名字。
的確,柴慕容長這麼大以來,從沒有打過她一次、罵過她一句、總是在她惹禍時出來維護她的男人,不是她老爸,也不是已經仙逝的柴老爺子,更不是那個動不動就那巴掌抽她嬌嫩小臉蛋的楚某男,而是那個總是一副君子模樣的柴放肆。
這也怪不得她在聽到楚揚罵柴放肆是人面獸心的僞君子時,勃然大怒了,是真正的勃然大怒,這幾天看上去小了很多的酥胸一起一伏的,要不是看在打不過某男的份上,她肯定會採住他的頭髮,甩手對着他那張臭臉左左右右、前前後後的呱唧呱唧的遞耳光了。
楚揚也許會怕女人撒嬌掉眼淚,也許會怕喝藥上吊,但他絕不會在乎女人好像要對他動粗,所以在看到柴慕容氣的好像要不行不行的樣子後,只是輕描淡寫的一撇嘴:“狗屁,你就是一個被假象矇住一雙綠豆眼的傻瓜娘們!本來我不想打擊你的,可又不忍心看着你總是被他所欺騙,所以我不得不告訴你一件對你來說是殘忍的事情真相了!”
老楚這些話的話音剛落,現在很生氣很生氣的慕容姐就張開了她那張誘人的小嘴,一連串的髒話不花錢的就傾吐出來:“你纔是傻瓜娘們,你說話纔是放狗屁,你們全家都是傻瓜,你們全家在說話時都是在放狗屁!怎麼着,瞪眼?你以爲朝我瞪眼我就怕你啊?我告訴你龜兒子,有本事你現在就把大爺我給宰了,我要是皺一皺眉頭就是沒幾把的娘們!”
“天,老天爺怎麼會造出你這種潑婦來玷污這個純潔的世界,當時他肯定喝醉酒了,要不然絕不會這樣混蛋。”看到慕容姐掐着腰挺着胸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楚揚很無奈的放下已經舉起來的右手,娘們似的呱噪道:“柴慕容,我現在真的很納悶,依着你從前的家世,就算沒學女人該學的那些三從四德,可最起碼應該懂得該怎麼做個淑女吧?瞧瞧你現在的樣子你剛纔說出來的話,難道你以前所學的那些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嗎?我都替你臉紅。你看看人家周糖糖她們,多會矜持多有女人味?哪像你,典型的潑婦,還不趕緊的買塊豆腐撞死得了。”
柴慕容哼哼冷笑一聲:“你說我所學的那些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這是拐着彎的罵我是狗吧?哼哼,我要是狗兒的話,那麼你也是狗。因爲沒有一個正常人會冒着這麼大風險來救一隻狗。哎,你先別說話,等我說完了再說!還有就是,我是柴慕容,不是你的周糖糖,所以你千萬別拿別人來和我做什麼比較,我就是我,不屑也不稀罕去做別人來討好你。你要是真忍受不了我的話,那現在可以把我一腳踹下車,大爺我要是皺一皺眉頭……慢着,君子動口不動手哦,你要是不侮辱我大哥的話,我也懶得和你計較這些!”
記得有位大師級的傢伙說過一句名言:男人只有在失心瘋的無可救藥時,纔會去和女人鬥嘴。
幸好,楚揚現在的身體一直很健康,並沒有得失心瘋之類的精神病,所以他在慕容姐用一口帶着川味的普通話連說帶比劃的說完這些話後,馬上就擺手說:“打住,打住!我不會把你一腳踹下車,也不會和你鬥嘴,我只求你閉上你這張嘴巴,聽我告訴你一件事,行不行啊大爺?”
“說,大爺我是大人大量,肯定不會和你這種小人物計較的。”看到楚揚服軟後,柴慕容就把曾經被他抽過、罵過出賣過的仇恨給忘得乾乾淨淨,取而代之的得意洋洋,但心中卻有一種奇怪的甜蜜感:咦,我怎麼這麼熱衷於和他鬥嘴,而且還這麼犯賤的享受勝利後的感覺?
大點其頭表示‘大爺您說的完全正確’後,楚揚也懶得再拐彎抹角,索性直截了當的問道:“你還記得在新加坡萌芽島附近海域時,你被人一槍打落海中那件事吧?哦,你要是忘記了的話,我可以給你一點點提醒,那次是我們第一次在水上划船。”
要說這個世界上最讓慕容姐一輩子都會記憶猶新的事兒,除了她在明皇歌舞廳被楚某人霸王硬上弓的那次,在萌芽島附近海域被人一槍打落海中那件事,就成爲最讓她牽腸掛肚的事兒了。
假如不是那次落海,那麼她就不可能被謝妖瞳帶到墨西哥的2012地下城內,假如不是去了那個地方,她也不會莫名其妙成爲2012的大主教……統領上百萬教徒的大主教固然風光,但從不拿着風光當事看的慕容姐卻不怎麼稀罕,她更願意留在華夏每天盤算着該怎麼對付某個忘恩負義的傢伙。更何況,她這個大主教只是奧林匹斯山上的一個傀儡而已。
你可以讓一個女人爲了愛情甘心情願的去當一個傻瓜,但千萬別讓她去做一個傀儡,因爲她很不喜歡。
慕容姐既然是個漂亮妞兒,那麼她肯定也不喜歡,所以就將包括柴家崩潰這件事在內的不公平,全部理所當然的按在了那個當初一槍將她擊落海內的人頭上,並在正式成爲大主教後,就廣撒人手的去調查這件事,但結果卻不怎麼理想。
直到現在,慕容姐仍然不知道是誰那麼狠心,竟然會對着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女來了一槍,簡直是太沒有人性了啊沒有人性!要是讓她知道當初是誰幹的,她不介意讓那個人嚐盡這個世上所有的痛苦。
所以呢,現在聽到楚揚問起這件事後,柴慕容黛眉刷的一皺,語氣有些急促的回答:“還用得着你來提醒麼?我當然記得,這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了的事兒!要是讓我知道當初是誰打了我一槍,哼哼,不管他跑到哪兒,我都會把他揪出來,用世上最最最殘忍的酷刑折磨死他!”
“不錯,看來你腦子還算正常,就是報復心也太強了些。”楚揚點點頭,左手一打方向盤,在車子拐上了一條不算太寬的公路後問道:“那你想不想知道,當初是誰打了你一槍?”
聽楚揚這樣一說後,柴慕容的心兒馬上就突地跳了起來,情不自禁的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追問道:“你說呢?我當然想知道!”
“你真的想知道?”
“廢話啊你,快點說,那個人是誰!”
楚揚仍然在賣關子:“你真得想知道那個人的名字?”
看這廝這樣吞吞吐吐婆婆媽媽後,柴慕容就有些懷疑了:“喂,小子啊,你不會騙我吧?”
“你看我像是騙你的樣子嗎?”
“那你還不趕緊的說!”
楚揚點點頭:“行,我可以說,但你得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才行,免得在聽到那個人的名字後,會被震驚給震成生活不能自理了。”
聽楚揚這樣說後,柴慕容心中忽然騰起了一股子不好的感覺,這種莫名其妙生出的不好感覺,使她有些怕聽到這個人的名字,可最終對那個人巨大的仇恨,使她再也不管不顧的着拿小拳頭使勁在楚揚後背上捶了一下,粗話又爆了出來:“嘛的,你能不能別這麼吞吞吐吐的?大爺我已經做好相當充分的準備了,你能不能有屁快點放!”
楚揚擡手抓住柴慕容的小手,目視前方淡淡的說:“當初那個在萌芽島附近海域對你開槍的人,你應該很熟悉,因爲他就是你大哥柴放肆。”
一隻小老鼠在鑽過電源箱時,不小心碰到了沒有漆包線的電線,然後它就騰地一下……就像現在柴慕容這樣,一雙眼珠子再也不動一動,呆呆的望着某個焦點,腦子裡再也沒有半點的思維能力,全部變成一片沒有喜怒沒有冷熱的空白。
唉,可憐的孩子,其實我也不想拿這件事來刺激你,可卻又不得這樣做……柴慕容的反應,楚揚在說出柴放肆的名字來時,就已經預料到了,所以才抓住了她的手,希冀用這種方式給她一點點的支持,以助她熬過這段不會痛苦但比痛苦要痛苦千萬倍的瞬間。
柴慕容呆了六七八秒鐘,忽然神經質那樣的抓住楚揚的手,嘶聲叫到:“放屁放屁!你這是在放屁!我大哥他、他怎麼可能會對着我開槍!”
“你不信就算了!”楚揚皺着眉頭的掙開柴慕容的雙手,不耐煩的說:“別的事兒也許我會開玩笑,可這件事兒我怎麼可能會胡說八道呢?”
柴慕容猛烈的搖着腦袋,再次抓住楚揚的右臂,劇烈的搖晃着一連聲喊道:“我不信,不信不信不信!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信得!楚揚,你快告訴我,你這是和我在開玩笑,對不對?你快點告訴我呀,快點啊!昂,求你了!”
柴慕容雖然極力叫着不信這些,可她眼中的恐懼卻暴露出她其實真的信了,只是不敢接受而已,所以才這樣歇斯底里。
想想也是,別說是柴慕容無法接受這個結果了,就算是換成別人,也同樣會這樣的,因爲柴放肆在她心中,一直是個如父親般疼愛呵護她的大哥,怎麼可能會對着她開槍呢?所以她不信……但又不能不信。
柴慕容也許真得屬於那種不講理的‘潑婦’,可她卻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聰明妞:楚揚也許會騙她說他小被狗兒咬去了,但絕不會拿着這種事來騙她,因爲他也知道柴放肆對她有多麼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