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
真的很不對勁!
這幾天總感覺有無數雙陌生的眼睛在注視着我,我可以肯定這絕不是錯覺。
剛開始我還擔心着會不會又像前幾天發生的那件事情一樣,被人莫名其妙地誤認爲一個叫米奕璇的女孩,所以才又一次讓人瞄上。可是幾天下來,我一直都是安全的,並沒有任何人來打擾我,也沒有再發生類似於上次的那件事。
這幾日我的軍訓生活,用“平靜”兩個字來形容最恰當不過。
可是有一點讓我一直困惑不已,我不懂爲何每次當我接收到那些注視目光,然後轉過臉去看的時候,那些雙明明就在暗地裡觀察我的眼睛,卻在接觸到我投過去的視線後,便慌亂地飛快撇向了別處,裝作若無其事地與旁邊的人嬉笑打鬧。
那些人,我幾乎都不認識,只知道是和我們一起來軍訓的其他學校的同學。
更神奇的是,每一次,我看見的臉都是不同的。如果真的如葉芯所說的,那個偷偷看我卻不敢直視我眼睛的男生可能是看上了我卻又不敢表白,那我這幾天接收到的上百雙陌生眼睛又是怎麼回事?那些男生全都用着一種讓我說不出的奇怪眼神悄悄觀察着我。難道在這短短几天之內,我被上百個男生同時看中了嗎?
我輕笑一聲,自認還沒有這樣大的魅力。況且一個人喜歡着另一個人的眼神是可以輕易看出來的,只要你用心觀察,一定能看出不同。因爲那種情緒是無法徹底掩飾和躲藏的。
而我在那些偷偷看我的男生眼睛裡,並沒有看見那些屬於一種叫暗戀的心情。反而更多的是好奇,探詢,敬畏。
我不懂,爲何他們閃躲的眼神中會有着那樣怪異的情緒?
這種奇怪的現象,好像就從軍訓第四天開始,又好像在第三日傍晚我被人挾制而讓司聖野救下來之後,我的軍訓生活變順心得有些過分。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就是說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記得剛來訓練營地前一兩天,我必須要排很長很長的隊伍才能打到飯菜,去公共浴室洗澡,也是等算好時間,等上個半個小時或者一個小時纔有空餘浴室多出。
可就在我們軍訓的第四天起,不可思議的事就這樣發生了。每一次訓練一結束,我還沒抱着鐵飯盒去打菜,便有人低着腦袋跑過來,將兩大盒豐盛的飯菜遞到我手裡,說了句,這是你的午餐(晚餐),便匆匆跑走了。
更讓人可怕的是,公共浴室的第一號浴室門框處竟掛了個鐵牌,上面竟寫了個“彥川一中沙杉專用浴室”。當時葉芯看見時,急急跑來告訴我,將我拉了過去看。看見那塊小鐵牌的時候,我真的是懵了,自己的名字爲何會掛到那浴室的門框處,我更從未想過自己要享受這種特權。當我將那塊牌子摘下來之後,第二天又有人拿了塊新的鐵牌子掛了上去。
我再摘,那位神秘人再掛。
接連幾日,那一號浴室竟無一人再去洗澡,彷彿它真成了我沙杉的專屬。反而是我,被這一連串的奇異事件搞得連去浴室都是等到大家睡着了以後再去。
不知是不是教官們的“用心良苦”,宿舍區那邊一大片一大片的樹林,雜草遍地叢生,而訓練場地那邊竟是一片荒蕪,只剩下幾株小樹在那邊呻吟。而那幾株小樹的樹蔭便是所有同學們擠破腦袋想要坐下去的風水寶地,炎炎夏日坐在那下面才稍顯陰涼些。
我從來不奢望自己能爭到那塊寶地,每次都是寧願扇着軍服的衣袖,遮擋下頭頂的驕陽。可是自從那天之後,我卻是稀裡糊塗地被一大堆人推着到了那片樹蔭之下,當我想去看推我的都是些什麼人時,結果他們已飛快散去,再也找不到任何一個相關的。
綁沙包在腿,每人來回跑一百米的時候,我竟奇蹟般地破了歷史記錄。我向前跑的時候腿上綁着的兩隻沙包明明軟得像棉花,又輕又舒服。當我
跑完一百米回頭看的時候,發現自己已和身後的同學拉開五十米的距離。
我和教官說,我的沙包好像很輕,教官半信半疑地低頭解下我的沙包,打開,看着那厚厚一大包沙子對我笑着說,小孩子還真會開玩笑,女生力氣像你這樣大的還真是頭一回遇見。
葉芯說,看來你真是遇上貴人了。
我想,我是真的撞見鬼了!
一眨眼已是軍訓第十日,我那過於平靜的軍訓生活終於起了一絲小波瀾。說實話,自從那次被人錯認成是米奕璇而慘遭毒打之後,我就記住了米奕璇這個名字,並好奇着她究竟是怎樣一個女孩,真的和自己長得那樣相似嗎?
我問葉芯的時候,葉芯叫嚷着對我說,她早就想將米奕璇的事情告訴我,只是好幾次都被中途打斷,一直咽在肚子裡還沒來得及說。她說,她也還沒有親眼見過,但是卻不只一次地聽人說我們的相像。
葉芯說,我們想辦法找出她,會一會她。她說她就不信有人長得像她獨一無二的同桌。
我輕輕點頭,也想着什麼時候能看一看她。與我相似,讓我有些好奇。
只是當我們還沒有找到她的時候,她卻先找上了我們。看見她的那一剎那,我隱約感覺似乎在哪裡見過。
她見到我時的第一句就是,我最討厭有人長得像我,不過想和我比漂亮,你還差得遠。
葉芯湊在我耳邊努着嘴說了句,好狂妄的女生,真以爲自己是校花就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