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延進門看到打着石膏坐在輪椅上的曲贊,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是因爲邵運文?”
曲贊苦笑了一下,心虛的摸了下鼻子,示意他坐,才苦笑道:“我保證,這應該是最後一次。”
劉延對他的保證不置一詞,坐下來喝了口水,把準備好的文件給他看。
曲贊花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反覆的把文件看了兩遍,一邊看一邊在文件上勾畫,最後把文件還給劉延,把筆扔到茶几上,喝了口茶,說:“上面我勾出來的,陸續幫我出手,別做的太明顯,資金回籠到安城這邊來。”
劉延翻看了一下他勾畫的項目,要出手的全是在羅津的房產和其他大大小小的不動產,只留了之前在羅津居住的別墅。
劉延放下文件嚴肅的看着曲贊:“你剛纔的保證是認真的?”
“當然,否則我用得着丟盔棄甲的離開羅津嗎?要知道我讓你出手的這些不動產,至少還有三成以上的增值空間。這樣足以證明我認真的程度了吧!”
劉延聽了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只要你能真的離開邵運文,錢財上虧一點沒什麼。準備在安城這邊投資什麼?”
“還沒想好,你有什麼建議?”
“我找同行探一下情況在說吧!”
離開羅津的前一個晚上,曲贊給邵運文打電話,電話是秘書接的,說是邵運文還在開會,曲贊就叮囑了兩句注意休息,然後就請秘書轉告邵運文,說自己要帶弟弟回老家休養一段時間。
曲贊不知道秘書究竟有沒有把這個消息轉達給邵運文,轉沒轉都無所謂,但他再沒有給邵運文去過電話。
日子就這麼不痛不癢的過着,曲贊也沒多想,偶爾看到和邵運文相關的東西,還是會楞下神,但最終也就是自嘲一下。
他像中毒一樣的喜歡邵運文這麼多年,要一下子戒掉,當然不是那麼容易的,但好在老天給他多一次機會,現在就開始戒,就算要花不少時間,但總能戒掉的。
邵運文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醫生正準備給他拆腿上的石膏。
曲贊看着手機笑了一下,然後接起來。
“運文啊……”聲音裡帶着一如往昔的溫柔,還有一點強行帶上的柔情蜜意。
“在哪兒?”邵運文的聲音卻帶着一些慵懶的磁性。
曲贊再瞭解他不過了,往往這種時候的邵運文,就是在暗示他晚上有時間,可以一起上個牀什麼的。
以前曲贊一聽到他這樣的聲音即使有再重要的工作,也要想辦法停下來插科打諢調笑一會兒。
“在家,怎麼了?”
曲贊儘量讓自己的語調不變,但這話卻不是他以前會說的了。
以前他一明白邵運文的意思,就會立刻在電話裡不正經起來。從這一點上來看,曲贊有着和大多數男人一樣的毛病。
而現在,他只是裝作沒聽懂邵運文音調裡的性/暗示,因爲他的熱情已經在這個人身上耗盡了。
他不知道邵運文是不是有所察覺,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沒事。”
之後就沒再說話,曲贊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腦子裡想着怎樣才能自然大方的結束這個以前會讓他的興高采烈的電話。
最後還是直接說道:“沒事的話我這邊有點忙……”
可他話還沒說完,邵運文突然說了一句:“我讓人來接你,去我那邊喝一杯?”
曲贊聽了,把手機從耳邊挪開了一點,啞笑了一聲,臉上全是苦楚的表情,然後制止了正給他拆石膏的醫生。
“我腿骨折還沒有痊癒,運文。”
邵運文沒有爲自己對曲讚的不上心說任何一個抱歉的詞語,甚至只是冷淡的回道:“哦,好像有人跟我說過。”
曲贊又輕聲的笑了一下,不甚在意的答了兩個字:“是嗎?”
然後就說自己該吃藥了,邵運文那邊就掛了電話。
當天下午,曲贊正帶着曲良午睡,就被電話鈴聲吵醒了。
接起來,居然又是邵運文。
一天打兩次電話,以前很少有這樣的好事情,不過他還是忍住耐心笑着接了:“怎麼了?運文……”
“你不在羅津?”
“是,有事嗎?”一邊漫不經心的接着電話,一邊安撫被吵醒的曲良繼續睡覺。
“明天晚上公司有個慶功宴,在雅悅……”邵運文在那邊說道。
曲贊這纔想起當初好像是有過這麼一場不小的宴會。據說是邵運文手底下一個持續了幾年的科研項目出了成果,在美國那邊中了標,當時他一聽說這個消息,還給邵運文的辦公室送了一束花,還寫了封激動不已的情書,心情比當初他自己費盡千辛萬苦開了第一家雅悅的連鎖酒店的時候還激動。
現在想想,當初真是把臉皮撕下來放進保險櫃了,否則怎麼能幹出那樣的蠢事呢?
當年慶功宴也是在雅悅辦,連菜單都是他斟酌再三定的。最後還把自己當禮物送給了邵運文,在邵運文的家裡胡搞了一晚上。
確實是他疏忽了,自己看來真的是對他不怎麼上心了,連他公司的新聞也不關注了,這麼一件大事都沒注意到。
“不好意思,最近小良狀態不好,把我折騰得有些累,都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公司中標……我明天一定讓莊銘把賀禮過去,我人恐怕是過不來了……”
曲贊雖然說着抱歉的話,只有瞭解他的人才能聽出裡面的歉意不怎麼真誠,而邵運文,從來都是個不怎麼將曲贊放在心上的人,他可能熟悉曲贊,但不瞭解。
“你不在羅津?管家說你家裡的電話沒人接。”
這是他第二次問了,曲贊苦笑了一下,再次忍着耐心說:“運文,我給你打過電話的,不過你正在開會,我要回安城住一段時間。”
“是嗎?”
得到答案,邵運文並沒再多問,他對曲讚的事情一直以來是不怎麼關心的,這一點曲贊能從他冷淡的語氣裡聽出來。
“嗯,是高秘書接的電話,可能忙起來忘了轉告你。”接着曲贊又說了幾句抱歉的話,然後就找藉口掛了電話。
看着再次入睡的曲良,曲贊真心覺得自己也就現在還應付應付邵運文,以後他沒那麼多時間來做這種事了,在他醒過來之後他就決定以後多爲自己考慮,對他的家人更好一點。
他一大半青春都耗在了邵運文身上,抓住青春的尾巴,好好享受纔不枉費老天給他的機會。
這邊電話一掛,他就打了電話叫莊銘去挑明天要送的禮物。
那邊莊銘知道了他打電話的原因,冷嘲熱諷的說:“你還是自己回來伺候邵家大少爺吧!”
曲贊頗爲無奈:“我的腿想走也走不了啊!”
莊銘冷哼幾聲,然後懷疑到:“你是不是又在搞什麼幺蛾子?我最近見到劉延兩次,他說是處理客戶的私事,但他在羅津除了你還有別的客戶?”
曲贊沒打算再否認:“是我的事,過段時間你就知道了。只是回來安城這邊發現有不錯的項目,打算試一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