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師菲遲遲不願下手的同時,金御軒卻下手了。他在父皇面前說明王的不是,又假意討好父皇,夜裡,派人去王府暗殺明王,因明王早有準備,雙方人馬展開了暗戰,各有死傷,而明王卻安然無恙,繼續上朝,暗裡集結心腹欲對瑞王不利,而在他的命令下,一撥死士則去執行一項秘密任務。
而金御麒等人卻在漸漸接近皇宮。
一路上,金御麒跟隨在傾城左右,無形中成了最強大的保鏢,與傾城朝夕相處,因他成了“啞巴”,終日不能說話,人變得格外沉默,卻也更容易想一些事情。
一早,有看守“太子遺體”的守衛進帳篷請罪:“副帥,請恕小的無能!”
“你所犯何錯?”傾城似乎胸有成竹。
守衛跪着說道:“今早小的發現主帥的棺木有被移動的痕跡,便仔細察看,發現了端倪。”
“如何?”
“主帥的青龍寶劍和隨身玉佩等物都在,唯獨少了一件東西。”
“是什麼?”
“主帥的兵符!小的該死,請副帥責罰。想必是昨夜有人悄悄潛入,盜走了放在棺木中的兵符!”
傾城也不惱,說道:“想要恕罪可以,你需做一件事。”
守衛驚訝,擡頭問:“副帥,小的願爲副帥做任何事,以慰主帥在天之靈!”
“悄悄帶一隊人馬展開追查,卻不得聲張,追不到無妨。”
守衛有些摸不着頭緒,這到底是查到好還是查不到好?
傾城微微一笑:“去吧,按本副帥說的做,不得有誤!”
“是。”守衛行禮說:“謝副帥不責之恩!”
守衛剛走,守在傾城身後的金御麒就開口說話了:“辛虧我們早有準備。”他從身上掏出一塊金牌:“他們一定想不到盜走的兵符會是假的,真的自然還在我這裡。”
爲了掩人耳目,假太子棺木內的青龍劍和龍紋玉佩都是真的,都是金御麒隨身所帶的真傢伙,只有兵符被調了包,這也是傾城的主意。
“兵符在手,就可以號令金鎏國所有的軍隊,想造反都可以了。”傾城說道:“如此重要之物有心之人一定會來偷搶的,果不其然。”傾城說。
“嫣兒,你真是料事如神,這幾日故意鬆懈對遺體的守衛,就是讓對方有機可乘,這暗中追查也是爲了讓他們知道,確有此事,又不便聲張,他們就會更加篤定自己偷盜的是真的兵符。”
“沒錯,若有誰光明正大出示假兵符之時,就是人贓並獲之日。”傾城篤定說。
金御麒走上前,摟住了傾城:“我的嫣兒真是聰明過人!爲夫自愧不如!”
“我是你的人,那你豈不更聰明?”傾城小聲說。
“知道我此刻想做什麼麼?”因臉上易容,金御麒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古怪。
傾城給了他一記粉拳:“不許偷親我!”
“呵呵,果然是我的娘子,如此懂我。”金御麒親了一下她的手背,就放開了她:“罷了,來日方長。對了,你腹中
孩兒可好?”
“瞧我能吃能睡,乖着呢。”傾城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好奇怪,我馬上要當娘了呢。”
“有什麼可奇怪的,我將娃娃種入了你的腹中,只可惜不能立即公告天下。”金御麒說道。
“我不介意的,這樣更安妥。”傾城說。
金御麒想到一些事,嘆氣道:“兄弟殘殺何時休矣。你我夫妻便能過上琴瑟和鳴、孩兒繞膝的日子。”
“會的,遲早會有那麼一天的。”傾城說道:“若孩兒懂事,我定教他兄友弟恭的道理。”
金御麒看着傾城一身素服,頭上的一朵白花異常刺眼:“真是委屈你了,嫣兒,夫君未亡,卻讓你當上了未亡人。”
傾城搖頭:“你我齊心,金鎏國的未來無可限量。”她這身衣着也是故意穿的。
“呦,還未成皇后就有皇后的口氣,嗯,小女子前途無量哦!”金御麒取笑。
“找打!”傾城嬌嗔。
金御麒更加溫柔以對:“打我可以,可別傷了我們的孩兒!想來日後他必定武功高強呢。”
撲哧,傾城笑了起來。
瑞王府。
金御軒非常鬱悶,在花廳內來回走動,想到生氣處,他掃落一桌的茶具,陶瓷紛紛碎裂,聲音嚇人,碎片撒了一地,猶如他此時的心情。
“生氣爲何?”劉師菲聽到響動,及時出現在花廳。
“哼,都是一羣沒用的東西,養他們何用?”金御軒氣憤說道:“連一個人都擺不平,簡直是一羣廢物!”
劉師菲心中明瞭,卻揣着明白裝糊塗:“莫生氣,生氣不能解決事情。”
“你倒是會說風涼話!”金御旦看着她:“最近你去宮裡倒挺勤的嘛。”
劉師菲說:“多陪陪母后是應該的,你沒功夫我去也一樣。”
金御軒說道:“母后的心思你會不知?她失了孫兒心裡惋惜,最好的法子就是儘快讓她抱上金孫,也可揚眉吐氣。”
“宮裡最近很太平。”劉師菲隨口胡謅一句。
“太平?呵呵呵!果然是婦人之仁。”金御軒說道:“女子終究不能成事,你還是老老實實躲在府裡吧。”
劉師菲沒了聲響,他想這麼認爲就這麼認爲吧,不過,心底裡,她很不服氣,自己丈夫有幾斤幾兩她很清楚,他想折騰是他的事兒,若惹出事來,她可不跟着陪葬。
太子戰死的消息讓金天翔這個皇帝吃睡不好,人一下消瘦了許多,也好像老了幾歲。皇家向來無情,悲傷了三天,他開始綢繆太子的繼任人選,這可是大事,令他輾轉反側。
而如妃的悲傷差不多已經過去,聽聞太子戰死,她的心情瞬間有所好轉,此刻,皇帝就在她的宮裡,她以過來人的身份說道:“皇上,您的心情臣妾全然能夠體會,這是切膚之痛啊!”
“唉,太子何等英才,卻猝然戰死,朕一想及此,就心生悲憫,可憐我金鎏國已無最強的繼承者,朕愧對列祖列宗哇!”金天翔悲痛得說。
如妃說道
:“皇上請節哀。當務之急就是選出合適的太子人選。”她猶豫了一下,說:“不知皇上可有心儀人選?”
“你是想說讓軒兒當太子吧?”金天翔雖然悲傷,但情緒正常。
如妃說道:“臣妾不敢,臣妾是女眷,按宮規,女眷不得干涉朝政,亦不能議政,臣妾只是爲皇上憂心。”
金天翔望着她:“你的心思朕明白,只是,軒兒不是當太子的料,若讓他當了太子,怕是遲早會走向衰亡。”
如妃說道:“皇上,人無完人金無足赤,難道太子就完美無缺麼?”
金天翔搖頭道:“現在說這些也是枉然,他人都已不在了,白髮人送黑髮人。這幾日,朕覺得心口憋悶,是時候確定太子人選了。”
如妃冷冷說道:“軒兒不合適,難道明王與賢王就合適麼?”
金天翔無奈說:“手指有長短,比起軒兒,旦兒與賢兒的確更出色。”
“哼,我看未必。”如妃故意矯情:“他們一個冷漠一個與世無爭,如何服衆?我的軒兒可是最好的兒子。”
“母子連心,你的兒子你自然覺得最好。”金天翔起身:“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去鳳儀宮看看。”
如妃不捨:“皇上,怎麼剛來就要走?”
“皇后喪子悲慟萬分,朕去是應該的,隔日再來看你。”
如妃嘆氣,行禮道:“臣妾恭送皇上,皇上保重龍體,以國爲重!”
“嗯,愛妃有心。”金天翔走出大殿。
鳳儀宮裡,納蘭秀慧仍然哀哀慼戚,這些日子,她一直昏昏沉沉,眼前總是晃動着兒子的音容笑貌,蘭心悉心照料,卻也只能伺候三餐,不能療治心傷。
“兒哇,你好狠的心,走了都不給母后託夢來,母后想知道你死於誰手,一定讓他不得好死,我的兒啊,我苦命的兒啊!”納蘭秀慧邊哭邊說。
“娘娘,請節哀,別傷了鳳體!”蘭心小聲勸解,明知道勸解無用,可還是得說。
納蘭秀慧繼續哭着:“蘭心,本宮的心好痛,太子是我親生,文武雙全,本以爲可以看到他成王成父,可原來這一切都是鏡花水月一場空,怎令人不心寒吶,嗚嗚嗚,我的孩兒啊,就這麼走了,留下我徒增悲涼!”
“娘娘,您不是還有賢王和六公主嘛,他們昨日纔來請過安的。”蘭心說道:“他們見您悲傷也會非常難過的,您就算不爲自己也要爲他們着想啊!”
“爲他們?”納蘭秀慧愣了愣:“女大不中留,賢兒也有了自己的妻室,我這個母后早已是可有可無了,在這後宮之中,本宮還有什麼指望?”
“娘娘,難道您就不關心太子人選?”蘭心說。
“再好都不及麒兒的十分之一。”納蘭秀慧說道。
“娘娘,請恕奴婢斗膽,幾個皇子中,除了太子,賢王最有才又親民,他也是您的親生。”
納蘭秀慧止住眼淚,想了想,說:“這種事說不得,本宮當沒聽過。”
“是,娘娘。”蘭心領會,閉口不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