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的房間雖然不大,卻非常溫馨整潔。石逸湘將水兒姐姐攙扶入房:“水兒姐姐,這就是你的房間了,住下吧。”
傾城忽然覺得手上不適,一看,手腕處一片紅色,癢癢的感覺。
石逸湘見了,覺得奇怪:“水兒姐姐,這是怎麼回事?是在水裡太久的緣故嗎?”她想了一下,又說:“不對啊,我爲你擦身子的時候怎麼沒有看到。”
傾城忍着不適,說道:“無妨,稍後應該會退的。”她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這種狀況以前同樣出現過。
“水兒姐姐,你忘記了以前的事不打緊,不會連生活自理都忘了吧?”石逸湘試探:“需要我教你嗎?”
傾城堅強一笑:“這倒不用,用膳穿衣應該沒有問題。”她打量着房間:“逸湘妹妹,我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們全家的相助。”
石逸湘假裝不高興:“水兒姐姐,你瞧你,又來了。都說了無需放在心上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今你是一人雙命,更應該好好保重身體,將來生個白白胖胖的大小子。”
提及腹中胎兒,傾城的整顆心又懸了起來,心頭陰影浮現:“逸湘,你說,我的孩子會是誰的?”
“自然是孩子父親的。”石逸湘說道:“我雖然還小,不太懂男女之情,不過,水兒姐姐如此天生貌美,想來你的夫君也一定是人中才俊。”
傾城眸光閃爍,不確定的口吻:“會嗎?他會不會來找我呢?”
“一定會的。”石逸湘靈光一閃:“不如我們到處打聽打聽,說不準在街上就遇見你想要找的人了。”她不忍心看到水兒姐姐難過,就給了她無限的希望:“你放心,一定會找到你的親人的。”
“可是,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如何知道我的親人就是他或者她。”傾城失憶,多了無限煩惱。大腦裡一片空白,除了剛認識的石家人,其他一無所獲。
“水兒姐姐,你別再想了,來,躺上去睡一會兒吧,等你餓了就告訴我,我去讓廚房準備吃的。”石逸湘說道:“我沒有姐姐,只有一位兄長,如今,你就當我的姐姐吧。”
傾城一陣感動:“我不餓,不用麻煩了。好妹妹,謝謝你。”
“哎呀,不說了,再說下去你的禮數又多了。”石逸湘將她拉到牀邊:“也許你身份尊貴,這裡的一切是簡陋些。別介意,安心躺下吧,沒人會來打擾的。”
“我纔不會介意,已經很好了。”傾城坐在牀上:“你去與家人說話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知道她有心事,石逸湘就順着她:“也罷,需要什麼就告訴我或者小素,我去和爹爹說話。”
“好,去吧。”傾城一揮手,無意識的一個動作,充滿了莫名的風姿。
“水兒姐姐,你的樣子好有做派哦,好像宮裡的娘娘,威風得很呢。”石逸湘說出自己心裡的感受,一吐香舌:“我又多話了,不說了,我走了。”
望着她離去,安靜下來的
傾城更加無助。表面上,她裝成什麼事都沒有,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只是不想這家人替自己擔心,她的眼前一片迷茫,不知道以後的路該怎麼走,若一輩子都想不起來,她該如何是好?
想着想着,傾城覺得睏倦,就合衣躺了下來,很快就睡着了。
飯廳內,石震雄早已遣散家僕,與兒子商議:“航兒,這突然來了一個大活人,你有什麼打算?”
石逸航看着父親:“爹爹,你不會忍心讓她流落街頭吧?”
石震雄責備愛子:“你爹我是這種人麼?我的意思,她的來路不明,會引來流言蜚語的。我看她細皮嫩肉、容貌又奇美,指不定是哪家貴族子弟,更會惹來無數麻煩。”
“她現在失憶,我們不能棄她於不顧。”石逸航真心說道:“爹爹,我、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什麼話?你我父子,爲何今日如此吞吞吐吐?”石震雄不解。
“如果沒有人來找她,你就收她做個義女或者徒弟吧。”
“哈哈哈。”石震雄爽朗笑着,說道:“爲父早就想到了,不錯,你有仁慈之心,習武之人有仁慈之心是好事。真不愧是我的兒子。”
“真的?”石逸航喜出望外。
石震雄看出了些端倪,問道:“航兒,你的性子爲父瞭解,是不是見她貌美而動心了?”
“爹爹!”石逸航俊秀的臉龐上露出一絲窘態。
“這沒什麼好害羞的,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石震雄對他說:“不過,她懷有身孕,不是普通女子,就難辦了。”
“我,我。”石逸航頓時語塞。
“爹爹,哥哥,水兒姐姐安頓好了。”石逸湘進門就彙報:“她的臉色不好,想必還在爲落水之事擔心受怕呢。”
“恐怕沒那麼簡單。”石震雄對他們說:“方纔我爲她把脈,除了是喜脈之外,我發現她的脈象平穩中帶着衝力,她應該是會武功的。”
“會武功?”石逸湘張大嘴巴:“不會是因爲仇家尋仇吧?”
“很難說啊。水兒身上一定有故事,而且是不簡單的故事。”石震雄說:“不過,如今她失憶,我們該好好對待她纔是。尤其是你,湘兒,她人生地不熟,該好好陪陪她。”
“是,爹爹。”石逸湘應允。
石逸航無法忘記她的容顏,總在心頭揮之不去,可她有身孕,這令他無法忽視,可她如此可憐,他做不到不去理睬她,儘管,兩人見面還不到一日。
傾城從怪夢中一覺醒來,冷汗直流。她坐直了身子,慌張得想着方纔的夢境。夢裡,始終有一雙男子的眼睛在看着她,那麼溫柔,那麼多情,那麼不能抗拒。他是誰?他在哪裡?他會是孩子的父親嗎?一連串問題縈繞,她差點無法呼吸,這種感覺太難受,可又必須承受。
“水兒姐姐,你醒啦?”石逸湘領着小素進來:“外頭已經天黑了,哥哥讓我給你送點吃的來,他怕你餓着。”
小素將食物一一從托盤上取下,看着牀榻上的美人,眼珠子都不帶眨的。這位小姐太美,美得像畫上的仙女兒。
“逸湘,有勞你們了。”傾城清醒過來,對她說:“可我還是不餓。”
石逸湘急道:“不餓也要吃些,你不餓你肚子裡的寶寶會餓的。哦,她是小素,以後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她。”
傾城看着呆愣中的小素:“小素,那就有勞你了。”
小素受寵若驚,勉強回神,對她說:“呵呵,您是石家的客人,小素只是個丫環,但憑吩咐。”
“丫環也是人,一樣是人生父母養的。”傾城說完,自己倒先愣了一下,這句話,她以前有說過似的。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水兒姐姐不僅貌若天仙,這心腸也像活菩薩,和我一樣善良呢。”
小素偷笑,與這位姑娘比起來,自家小姐只能算是小家碧玉了。
“水兒姐姐,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做了點清淡的,來,嚐嚐吧。”石逸湘去扶她:“你小心些,當心寶寶哦。”
傾城終於笑了:“怎麼你比我還緊張。”
“可不是,我知道,懷寶寶可累人了。隔壁張家媳婦一直都在吐,還胃口不好。”石逸湘扶她坐下:“方纔睡得好嗎?”
“又做夢了。”傾城坐好,頓時陷入回憶:“我只記得他的眼睛,卻不認識眼睛的主人。”
“你失去記憶,不認識也在常理之中。”石逸湘爲其夾菜:“這些菜都是自家菜園裡種的,蒸魚也是現捕的,最近雨水暴漲,抓魚倒簡單不少。先別管眼睛的主人是誰,填飽肚子好好睡上一覺,明日精神好了我就帶你上街逛逛。”
“這裡是哪兒?”傾城問。
石逸湘一拍額頭:“呀,差點忘了。”她嘻嘻一笑,說:“這兒是銀寧國邊遠小鎮清水鎮,前年與金鎏國大戰,我國兵敗,幸好,天高皇帝遠,清水鎮未受到打擊,百姓依然安樂。
“清水鎮?好,我記住了。”傾城喝下一口魚湯:“逸湘,這清蒸魚的魚湯味道極爲鮮美。”
“你喜歡就好。”石逸湘笑得開心:“這魚還是哥哥剛去抓的呢,他呀,對你特別用心。”
“他這是?”傾城無言以對,隱隱覺得,他看她的眼神的確有些古怪,令她渾身不自在。
“呃,別提他了,快吃,水兒姐姐,趁熱吃吧。”石逸湘催道。
傾城卻停下手,問道:“逸湘,家中可有醫書典籍?”
“醫書?”石逸湘想了一會人:“醫書倒是有幾本,都是粗淺貨色,只有爹爹會看,我也只翻看過幾頁。如果你想看好的,我可以領你去一個地方借閱。”
“什麼地方?”
“法悟寺。”石逸湘說道:“寺廟不大,離這兒也不遠,香火特別旺盛,寺內有一個藏書閣,裡面應該會有你喜歡的書籍。每個月初一和十五,藏書閣對外開放,受惠大衆,明日就是初一,趕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