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三思啊,請娘娘三思!”玉明跪求皇后娘娘。
西門詩羽纔不會聽她的,幾個箭步,用盡全力朝傾城揮動手臂,想給她一個脆響的耳光。
傾城微微一笑,面不改色,見她的素手揮來,輕輕一閃,然後就抓住了她的手臂,說道:“娘娘,我學過武,怕是要讓娘娘手受疼了,你還是放棄吧。”
西門詩羽不依,改用腳踢,潑婦本色盡顯。傾城也不示弱,這種連花拳繡腿都算不上的伎倆,對她而言着實輕鬆,三兩下就化解了自己的危機。
倒是西門詩羽,弄了個氣喘不止:“好、好你個慕容傾城,本宮記住了,你這個女人,哼,本宮會讓你知道厲害的。”她在殿內瞅着,看有沒有可以用來傷人的物件。
“娘娘,你是金枝玉葉,不會與我一般見識吧。”傾城說風涼話:“我小痛小癢的不打緊,可你就不同了,傷了你我於心何忍啊。”
西門詩羽見桌上放着一把剪刀,信步走去,將剪刀拿在了手裡,轉身對傾城說道:“哼,你的嘴巴實在太臭,本宮要修理修理你!”
傾城自然不會讓她如願,做好了抵抗的準備。眼見剪刀就要落下,忽然響起大喝聲:“住手!有朕在,誰敢放肆!”
“皇上萬福!”所有宮女都下跪請安,心中戚然。幸好皇上來了,這種局面也只有皇上可以控制的。
金御麒手中長鞭一甩,啪的聲音令人膽戰心驚。
西門詩羽嚇得立即扔掉了手中的剪刀,行禮後說道:“皇上,您怕是誤會臣妾了,臣妾只是看到貴妃的衣服上有個線頭,就好像想幫她剪了,這種粗布衣服怎麼能穿在貴妃身上呢,回頭臣妾命人準備些上等的綾羅綢緞,貴妃剛回宮,該好好接風洗塵一番呢。”
線頭?慕容傾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宮女服,哪裡有什麼線頭啊,這個皇后娘娘可真會胡扯,連接風洗塵都來了。她心中搖頭嘆息。不過,她是不會點破的,懶得與她計較罷了。
金御麒邊捲起鞭子,邊說:“既然皇后有此想法,那就趕緊回嘉勤殿準備着,回頭朕命人去取綾羅綢緞。”
西門詩羽暫不發作,笑嘻嘻說道:“皇上,臣妾願爲皇上分擔後宮的煩憂,只希望皇上能夠多去嘉勤殿,臣妾就心滿意足了。”
金御麒眼睛看着傾城,對西門詩羽說道:“好,你要乖乖待在嘉勤殿,朕有空會過去的。”那也等有空才能去。他心說。
傾城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就將頭扭到了一邊。
“你還愣着作甚?還不快回去!”金御麒一揮手,說道:“來人,送皇后娘娘回宮!她累了,該好好歇着。”
春桃低頭行禮:“是,皇上,奴婢遵命。”她走到皇后身邊:“請娘娘回宮吧!”
“哼。”西門詩羽拼命忍住怨恨的心情:“皇上,臣妾告退!”她用足以殺人的目光給了傾城一個警示:你給我老老實實待着,會讓你知道本
宮的厲害!
待她一離開,傾城這才說道:“你的皇后可真夠體貼的,一來就想用剪刀動粗呢。”
“那你呢?見到她是不是覺得心裡酸酸的?”金御麒說道:“哪個女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寵愛別的女子吧?”
他的問話令傾城有些不服氣:“你說誰呢?誰心裡酸酸的了。”就算真有這種感覺她也不會說出口的。這種感覺真的很莫名其妙,她爲自己的想法感到了羞恥。
“沒有嗎?”金御麒看着她的表情,嘿嘿一笑:“你可是我的女人,心裡想什麼我豈能不知。”
他們正說着話,九真卻雙眼發直得看着傾城,好半響才下跪,驚喜道:“娘娘,您終於回宮了!太好了,皇上對娘娘日思夜想,如今終於得償所願了,真是太好了。奴才希望娘娘永遠留在皇上身邊。”
“你是?”傾城看着這個機靈的內侍,問道。
九真也不多想,說道:“娘娘,奴才是九真啊,皇上身邊最得力的九真!”
“九真,朕還沒說話呢,你倒是積極,行了,傾城回宮朕喜不自勝,趕緊下去命御膳房準備酒菜,朕要與娘娘痛飲數杯。”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九真毫無含糊,喜滋滋而去。心說:這真是太好了!不管娘娘是如何回宮的,只要人平安回來就行。瞧皇上這高興勁兒,嘴角都裂到耳根了。
“娘娘,您是何時回宮的?”玉明問道:“去過添福殿沒有?”
傾城說道:“還沒呢,原本茹小雅會帶我過去,卻在半道碰上皇后,就直接來了御龍殿。”
玉明一聽就明白了,笑着說:“無妨,奴婢這就去添福殿通知清風明月,她們得知您回宮一定會高興壞的。”
清風明月?傾城對這兩個人名毫無印象,只能點點頭:“哦,那你去吧,有勞了。”
玉明顯得很感動,說道:“娘娘雖久不在宮中,對奴婢卻還是這麼客氣,娘娘,換上,奴婢告退。”
“玉明,娘娘對有些事失去了記憶,不過別宣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明白嗎?”金御麒提醒玉明。
玉明先是一愣,看了看貴妃娘娘,緩緩點頭:“是,皇上,奴婢明白,奴婢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奴婢這就去添福殿。”
“去吧,只准告訴清風明月二人。”金御麒說道。
“是。”玉明點頭,迅速退出御龍殿。
“你們都下去,朕要與娘娘單獨談談。”金御麒對殿內衆宮女說道。
皇上下令,宮女們紛紛退下,合上了門扉。
金御麒看着傾城,眼神中有着濃濃的情愫:“嫣兒,歡迎回宮!”她的變化令他多少有些不適,可他告訴自己,既然人都已經回來了,就慢慢來,一切都會恢復到從前的。
他的眼神如此多情,傾城不是沒有注意到,只是,心裡的仇恨讓她刻意去忽略他眼中的訊息。她看着他說道:“你認爲現在的我
還是以前的我嗎?”
“你在我眼裡在我心裡,一直都是一樣的。”金御麒張開雙臂:“來吧,讓夫君好好看看你。”
“不用了。”傾城被他看得渾身發熱,好像自己是一隻獵物,而他是準備吃獵物的猛虎。
金御麒微微皺眉,說道:“嫣兒,我的心意你應該很明白,難道我對你的好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嗎?”他彷彿聽到自己心即將掉落的聲音。
傾城搖頭,是作爲衛紫嫣在搖頭。她的記憶全無,對他的好或者壞全都忘了,可哥哥還在,他就算對她再好,這些仇恨都不會泯滅。一想到仇恨,她就氣不打一處來:“我情願不記得,那些血腥的畫面不該讓我來承受。你都是爲了你自己吧?”
“你說什麼?”金御麒聽到自己心碎在地的聲音,神情一下子黯淡不少。
傾城改口:“不,我沒說什麼。”看到他受傷的表情,她該感到解氣的不是嗎?爲何會有一絲難過呢?她暗自責備自己,不能對自己的敵人太仁慈,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正想着,金御麒卻開口質問:“嫣兒,無論如何,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在失去你的這些日子,我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他們都說你已經死在了宮外,可我不信。你的命是我的,誰都別想拿走!如今你卻突然出現,告訴我你寧可失憶,也不願想起我們之間的過去。”他幾乎用盡全力,才能站立在她面前。
傾城說道:“你該清楚,自己都做了什麼錯事。”爲了掩飾不安,她在殿中的椅子上坐下,不知爲何,這椅子似乎特別硬,擱得她心疼,卻極力否認心中對他的奇怪情緒。
“錯事?”金御麒大步上前,一把擡起她的下顎:“告訴我,你在宮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說過,不強迫我的。”傾城迎上他探究的眸子:“怎麼,這麼快就反悔了?身爲皇上,這麼快出爾反爾怕是不好吧?”
“我是說過,我也沒忘記自己的話。”金御麒捏着她的下巴:“可你的話令我不安,我想要知道答案。原本我是不想問的,可我就是反悔了,我想要知道,迫切地想要知道,嫣兒,你快告訴我,快告訴我,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最後,他幾乎是用吼的。
傾城卻開始裝傻:“你、你幹嘛這麼兇我!我、我不知道。”說罷,配合着自己的話語,她的眼淚瞬間涌出。這是哥哥教的法子,在一個男人面前,若要示弱,就在他面前流淚。她不知道行不行,就姑且一試。
果然,金御麒見到她落下透明的珍珠淚,手鬆開了她的下巴,安撫道:“嫣兒,你莫哭啊,我、我也是急了些,別哭了,好嗎?”
“可你不該這麼兇我。”傾城低下頭,心裡掠過一絲笑意,原來這個皇帝這麼好糊弄,看來頂着慕容傾城的名頭自己好行事多了。
金御麒霎時就軟了心腸,說道:“的確是我急躁了些,你莫放在心上,看到你哭我的心疼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