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處理其他國事上,金御麒更是一反常態,做出大相徑庭的指示,令羣臣心中不服,卻因皇帝的威懾力,不得不服着。
“皇上,敢問皇上,您打算將皇后關押多久?”陸殷正平素與慕容家關係還不錯,於公於私,他都覺得必須問個清楚。
“怎麼,你覺得朕不該將皇后關起來嗎?”金御麒反問。
陸殷正說道:“臣不是這個意思。皇后娘娘被關押,昨日就已經傳揚開來,臣不認爲娘娘有錯,故而想問個清楚。”
“皇后有意偏袒高上進,動機不純,朕有權將她關押,你是宰相不錯,可這後宮之事也不用你來過問吧?”
陸殷正脾氣非常好,依然恭敬說道:“皇上與皇后是國之兩大基柱,如今皇后有失,勢必會影響國運。臣以爲,娘娘之事尚有待細查,請皇上念在與娘娘的恩情,查實後再做論處,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有大臣附和。
金御麒掃了他們一眼,手一揚,說道:“好了,朕的後宮還是讓朕自己來處置吧,無需衆位大臣爲皇后抱不平。她的事昭然若揭,朕絕不允許有人替她辯護,此次休要再議。爾等還有什麼國事要稟報麼?”
僵了一會兒,羣臣茫然,在九真的吆喝下,早朝散了。
等皇上去了御書房,見無需伺候,九真悄悄去了添福殿。幾個丫環正在打掃大殿,其實也沒什麼灰塵,只落個心裡清淨。
“九真,你可來了,皇上有沒有反悔啊?”淨兒率先上去問。
“反悔什麼?”九真反問,心裡卻明白她的意思。
“還能有什麼,自然是娘娘的事兒,你倒是說說,是不是皇上很快就能將娘娘給放出天牢了?”茹小雅也湊了過來。
周芷欣也放下抹布,圍在九真身旁:“你應該剛下朝,皇上的意思到底是什麼?應該是後悔了吧?我們娘娘這麼好,不該••••••”
九真聽了,又是搖頭,又是嘆氣:“你們的心思我都明白,唉,可惜啊,皇上他不明白。皇后這一關,還不知道要捱到猴年馬月了。”
茹小雅咬着牙關,默不作聲。
淨兒和周芷欣一樣的表情,都是懊惱的。
“別呀,你們這麼快就放棄了?”九真對她們說道:“虧娘娘平時還那麼保護你們。你們真是不夠義氣!”
淨兒說道:“誰說我們不夠義氣?我們只是想不到什麼好法子啊。該想得我們都想了,除了等已經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是啊,皇上愛皇后如寶,根本捨不得重罰她,可如今性情一變,對皇后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茹小雅急道。
“噓——”周芷欣比着食指:“你不要命啦,讓皇上聽到了,我們統統都給被砍頭了。”
“我也是太氣憤了嘛。”茹小雅氣道:“都怪有人想要害皇上,連累了我們娘娘,我詛咒這個兇手不得好死!”
“沒錯,我也詛咒想要害皇上的人,讓他下十八層
地獄吧!”周芷欣同仇敵愾。
淨兒還算理智:“如果詛咒能靈倒是好事,可是我們光罵人,這兇手也不會真的下十八層地獄啊。我就不信找不到這個下蠱之人。”
“娘娘說了沒用的,就算找到了也是白費勁。”九真說。
淨兒又說:“不會的,真正厲害的高手能下毒一定就可以解毒。”
“那可不一定,難道兇手會自己準備瞭解藥等着別人來抓嗎?”九真說道:“你們想不到法子沒關係,我去找可以想法子的人。”
周芷欣說道:“九真,你與娘娘也算熟識,我們幾個添福殿的宮女不便去探望娘娘,不如你代我們去看看娘娘吧,都過了一個晚上了,也不知道娘娘怎麼樣了。”
“這個主意不錯。”淨兒贊成道,對九真說:“你是皇上身邊的貼身內侍,只要你告訴守牢的你是皇上派去看娘娘的,就一定可以進去探望了。”
九真想也不想,就說:“好,白天恐怕不行,我晚上去,牢裡我有熟人,應該誤不了事,你們有什麼話想要帶給娘娘,都給寫上,我一併帶去。”
“也沒什麼,就讓娘娘寬心,我們會等她儘快回到添福殿。”淨兒說。
“對,沒錯,皇上遲早會回心轉意的,請她務必耐心等待。”周芷欣說。
“她們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九真,這事兒可真拜託你了。”茹小雅對九真說:“我們娘娘可不能被欺負了。”
九真拍着胸脯說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我走了,回頭皇上找不到我,又該龍顏不悅了。”
三人看着九真離去,心裡默默爲娘娘祈禱着。珍珠一進門,就看到她們三個都在雙手合十,就問:“你們做什麼呢?”
“爲娘娘求菩薩保佑呢。”茹小雅說道:“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鬼,如此害皇上,也連帶着害了娘娘。”
珍珠心裡發毛,小聲問:“難道皇上真的得了怪病了,還能救回來麼?娘娘怎麼就被關入大牢了?”
“你問我們有什麼用?不如問問老天爺究竟怎麼安排吧。”茹小雅說道:“珍珠姐姐,你也來求吧,求菩薩幫幫我們,讓皇上趕緊好起來,也讓娘娘快些從牢裡被放出來。”
珍珠也雙手合十,默默說着:“菩薩啊菩薩,你們可要記着,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請菩薩行行好,行行好啊,阿彌陀佛!”
茹小雅好奇,站在她旁邊問道:“珍珠姐姐,你在嘀咕什麼啊?什麼有頭有主的?”
珍珠睜開眼慌了一下,閃開兩步,說:“沒、沒什麼,你是聽說了,我是對菩薩說,要菩薩保佑我們娘娘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這還差不多。”茹小雅說了一句。
珍珠問她們:“你們說,這皇上爲何會變成這樣?”
“你還問,若我知道就有法子解決了。”淨兒搶着說。
“也許是皇上之前對我們太寬鬆,現在開始嚴厲了
。”周芷欣猜測:“我們的日子要越來越難過嘍。”
珍珠不語,其他人也跟着不說話,默默做着份內之事。
整個上午,金御麒一直處在焦慮之中,連他都不甚清楚,自己的脾氣爲何難以控制?好好坐着的時候忽然就想發怒,看到任何人都不順眼,對以前的事越來越模糊,只關心自己的喜好,對其他人的事一概充耳不聞。
金御麒很想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是,隨着頭痛的越來越頻繁,他幾乎喪失了判斷力,對於奏摺上的文字,看着看着就覺得眼前模糊。
“朕這是怎麼了?”金御麒喃喃自語不得要領,見九真站在一旁,就問:“九真,你給朕說實話,朕這是怎麼了?”
九真害怕皇上的威嚇,就說:“皇上您好着呢,啥事沒有。”
金御麒滿腹狐疑,說道:“九真,你可不要騙朕,若敢騙朕,朕將你拖出去砍了!”
以前皇上偶爾會說這種話,但都是開玩笑的,九真那時候自然不會當真,可眼下不同,皇上的怪病越來越厲害,他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於是,就說:“皇上,九真只是個奴才,不敢亂說話的,皇上真的什麼事都沒有。”
聽他如此篤定,金御麒放心下來,說道:“朕就信你了,來,給朕研磨,朕要做好批示,好皇帝非朕莫屬啊!”
九真順從,走過去開始研磨,心裡卻覺得冷汗直冒,更加堅定了晚上去探望皇后娘娘的決心。
夜深之時,九真換了一套行裝,悄然去了天牢。很湊巧,他認識的人正好值勤,一切都很順利。
“娘娘。”靠近牢門,九真喊了一聲,聲音幾乎哽咽,娘娘不應該被關進來的,如今卻身陷囹圄。
傾城正坐在草蓆上,聽到有人喚她,這才轉過身,見是九真,起身問道:“九真,是皇上讓你來的嗎?”她眼中充滿了希望。
“不是。”九真見娘娘失望,還是說了出來:“是奴才瞞着皇上偷偷進來的,不能多待。皇上已在御龍殿睡下,奴才這纔敢冒死前來。”
“爲難你了,九真。”傾城走上前幾步,說道:“添福殿的人還好吧?可別被其他宮的人欺負了纔好。”
“娘娘您自己都這樣了,還惦記着她們,她們都好,也都想着娘娘您呢。”九真動容,說道:“皇上這麼做真是讓娘娘心寒了,娘娘,奴才們只是奴才,不能幫您什麼忙,您還要在牢裡受苦哇。”
傾城淡淡一笑,說道:“九真,你可以幫我的。”
“什麼?”九真有些不明白。
“沒錯,現在除了你,還真是沒什麼人可以幫我了。”傾城胸有成竹:“九真,我知道你是好人,一心想要皇上好,就是爲了能讓皇上好,你能幫我嗎?”
娘娘的誠懇打動着九真,他說:“奴才無能,不知道如何才能幫上娘娘。若私放娘娘,不僅娘娘會遭到重罪,就連奴才也逃不了。奴才橫豎一死沒有關係,只是娘娘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