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暮藍說:“我可是滴酒不沾的,火雯雯,你可別信口雌黃!喝酒容易傷身,你不勸阻皇上也就算了,還來落井下石!”
“呦,喝酒就是喝酒,你何必生氣吶。”火雯雯對着金御麒撒嬌:“皇上,您看她打死不喝的樣子,是想抗旨不遵呢!”
“我沒有。”南暮藍說。
金御麒喝下一杯,不管青紅皁白,說道:“那好,她不肯喝就再多罰幾杯,你們將這裡的杯子都滿上,只有將這些喝完朕的閒氣纔可以消散。”
什麼?南暮藍看着桌上的酒杯,足足有十來個,也就是說,她要喝下十來杯酒纔可以獲得皇帝的原諒,可問題是,她真的不太能喝酒。
見她發愣,火雯雯又說:“皇上,她還沒謝過隆恩呢!”
“對,快謝恩吧!”有待選女起鬨:“皇上的美酒都賞賜給了你,我們想喝都沒的喝了。”
“就是,皇上這可是大賞賜呢。”又有人響應。
孟越遙和其他幾個稍微膽小的待選女卻不說話,看着可憐巴巴的南暮藍如何應對。
金御麒眼一掃:“來人,起歌舞助興,朕今晚不醉不散!”
玉明實在看不下去,走上去說道:“皇上,您該歇着了,還是明日再飲宴吧!”
“不,朕是千杯不醉的,誰敢說朕的不是,朕即刻砍了他的腦袋!”金御麒冷眼看着身後不遠處的無情兄弟:“還有你們,將朕綁了這麼久,這筆賬朕先記着,回頭好好算算。”
無情和無恨對視一眼,有苦難言。
“玉明,你退下,再說一句朕命人將你大卸八塊!”金御麒狂妄道:“朕是天子,是天下最大的主人。”
“皇上萬歲!”火雯雯奉承:“都說皇上英武聖明,奴婢拜服!”
玉明只好乖乖退下。她也想過去九真的房間找娘娘,可一想到娘娘傷着就一再忍了下來,可看着這種場面,她心裡更是不好受。若是從前皇太后在也還好,現在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快點,別磨蹭了。”金御麒說道:“難道你真想抗旨不遵?”
“可是,皇上請明鑑,奴婢真的不太會喝酒,在南颯國時,只有逢年過節才勉強喝上三杯,今天已經是超常了,不能再喝了。”南暮藍解釋:“奴婢會發酒瘋的,到時候污了皇上的眼,奴婢就罪過了。”
“發酒瘋?哈哈,朕就想看人發酒瘋。”金御麒大笑着說道:“朕是千杯不醉,還從來沒有發過酒瘋,今晚就由你來發一次酒瘋給朕瞧瞧,權當作樂了!”
南暮藍心涼拳拳:“皇上,您現在就已經在發酒瘋了!”
衆人聽了,倒吸涼氣,驚懼地看着南暮藍。火雯雯看着金御麒越來越可怕的臉色,也不敢說話了。
“朕沒聽清楚,你再說一次!”金御麒咬牙切齒:“來人,再送兩壺美酒來!”
玉明和珍珠應了一聲下去備酒。
珍珠擔憂,說道:“玉明,你看皇上這樣子該如何收場
啊?”
玉明邊走邊說:“我也擔心啊,可你也看到了,再說下去死的就是你我了。娘娘說過一切都不能莽撞,要由着皇上的性子來,不然只會讓皇上越陷越深。”
“唉,這也不是,那也不行,這人可真難做啊。”珍珠說道:“都是我不好,有什麼樣的因纔會有什麼樣的果。”
“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走吧,將酒取來就是了,皇上這是心裡難受在發泄呢。”
兩人匆匆而行,迎面碰上了緩緩走來的傾城。
玉明心驚,趕緊迎了上去,見四下無人,小聲說道:“娘娘,您怎麼出來了,該好好養傷的啊。”
“我不放心皇上,特意過來看看。”傾城說道:“怎麼樣,皇上還被綁着嗎?有沒有用膳?”
珍珠氣餒,小聲說:“娘娘有所不知,皇上早就命無情無恨鬆綁了,正在御龍殿把酒暢飲呢,我和玉明是去取酒的。”
“喝酒?不行啊,皇上病着,這酒越少喝越好。”傾城說道:“玉明,那酸金果的湯呢?”
“奴婢已經備下了,還沒來得及給皇上服用呢。”玉明說道:“娘娘,既然您來了,就快點進去看看吧,奴婢實在無能爲力了。”
“好,你們去辦事,讓我來吧。”傾城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部位:“無論如何,這酒都不能多喝了。”
三人分頭而走。
傾城加快腳步,剛到御龍殿門口,就聽到了絲竹之聲,還有吵吵嚷嚷的聲音。她疾步邁入殿中,見到的就是紙醉金迷的場面。令她心痛的是,兩個待選女正拉住南公主的雙手,金御麒正在強行灌酒。
“住手!”傾城不顧一切,大喝一聲。
金御麒停下了手:“九真,你怎麼纔來?來,看看朕是如何給這待選女灌酒的!”
“皇上,您還知道自己是皇上嗎?”傾城跪地:“奴才不忍視之!”
“你這是在埋怨朕!”金御麒將一杯酒摔在了地上:“你是內侍,不可管這麼寬的。”
“皇上,他這是找死呢。”火雯雯尖酸:“一個內侍如此大膽,真是無恥之極!”
“住口!你給朕閉嘴!”金御麒狠狠訓斥火雯雯:“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滾到一邊去。”
“是,皇上,奴婢再也不敢了。”火雯雯灰溜溜走到一邊面壁。
傾城毫無懼色:“皇上,您想想,這些待選女纔剛入宮,還沒有經過正統的調教,倘若讓世人知道了,是會招人詬病的,就算皇上是明君,也經不起四起的流言蜚語啊。”
金御麒坐下,看着地上的人兒:“你的意思,是朕考慮不周嘍?”
“沒錯,就是欠缺考慮。”傾城大義凌然:“就算您今天要砍了我腦袋我也要說!”她看着他不再清明的眸子:“皇上,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水好比就是百姓,人言可畏,皇上的行將踏錯都會惹來無數非議,百姓不支持皇上是大大的忌諱啊。”
“朕何必將百姓的話放在心上。”
金御麒不恥:“難道朕還要看百姓的臉色行事嗎?堂堂一國之君還有沒有威嚴了?”
“旁的不說,就說您給南公主灌酒,就是不妥之處啊!”傾城好言相勸:“南公主是待選女不錯,可她也是公主的身份,如此款待之下,南颯國勢必有微詞,您別忘了,六公主還是他們的皇妃呢。”
南暮藍看着金御麒:“沒錯,九真說得很對,我雖是待選女,卻也是一國的公主,皇上如此對我,我實在難以接受。”眼淚含在眼眶中:“皇上,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爲皇上是明君聖賢,可是我錯了。”她不再說下去。
“朕不能憑你們幾句話就消氣,這聖意不是隨便就可以取消的。”金御麒抓着一個酒杯:“既然南公主不能喝酒,那行,就由你代她喝吧!”
“什麼?”傾城意想不到:“皇上真的要奴才喝酒?”
“沒錯,你看着辦吧,不喝也成,和南暮藍一起受罰,重打五十大板!”
衆人又是害怕的神情。
傾城渾身差點打哆嗦:“皇上想讓奴才喝多少?”
“九真,還是我來喝吧,本公主不用你來擋酒。”南暮藍氣極:“就算是喝死,我也不會屈服的。”
“不,您是遠道而來的客人,堂堂一國的公主怎能挨板子呢。”傾城下了決心:“好吧,皇上。奴才答應就是,喝多少都無所謂。”
過了一會兒,玉明和珍珠回來了。金御麒指着她們手裡的托盤:“不多,就喝兩壺吧!你們快將酒壺和九真吧。”
“皇上,您這是?”玉明問。
“廢話少說,朕要讓九真喝酒,你們快點講酒壺給他。”金御麒不耐煩:“還有你們,爲何如此害怕的樣子?是不是每個人都想罰酒三杯吧?”
“呃,來,我們陪皇上喝酒。”孟越遙舉起酒杯:“奴婢不敢違抗皇上的。”
金御麒摸了一把她的臉:“算你識趣。”他又看着傾城:“九真,還不動手?”
玉明信步走到傾城身邊,將酒壺遞給她:“九真,你就大口喝吧,別惹皇上不高興了。”
傾城沒有注意旁人的目光,心如死灰之下接過了酒壺,扔掉壺蓋後仰着頭閉上眼,咕嘟咕嘟大喝起來。喝不出是什麼味道,她只知道眼淚合着不甘一起嚥下。
當珍珠手裡的酒壺也喝空之後,傾城有了想吐的慾望,晃悠悠站起身:“皇上,奴才喝完了,請放了南公主吧!”
“真是掃興,滾吧,朕暫時不想看到你!”金御麒一個瞪眼:“玉明,你送九真回去,朕可不想他死在半道上。”
玉明求之不得:“是,皇上。”她上前扶住了她:“九真,你忍着,可別吐在大殿上。”
傾城搖搖晃晃,痛苦難受的模樣。兩人來到殿外僻靜之處,傾城大吐特吐起來。
“對不起,娘娘,讓您受苦了。”玉明輕拍着她的背:“皇上的命令奴婢不得不從,可奴婢盤算過,就怕會遷怒在您身上,果然讓奴婢猜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