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祁笑反應過來,晴嵐就直接轉身離開,他還沒有來得及抓住她的手腕,一晃神,連衣角都抓不住了。
眼皮跳了一下,祁笑推開休息室的門就要追出去,卻看着晴嵐已經跟在許懿身邊。
等着沈薇和杜澤暮也都過來了,許懿拍了拍手,手裡多了四五張塔羅牌一般的卡片。
“這就是今天你們節目要用的‘鑰匙’。”許懿把手裡的卡片亮出來,三張卡片上分別寫着一到數字三,還有一張空白卡片。
等他們都看清了,許懿就把牌收攏,而後在手裡隨意的洗着牌,笑着說,“抽到數字一就去一號更衣室換裡面準備的衣服,看桌子上的任務卡片,以此類推。”
“那抽到空白卡片的呢?是默認第四個房間麼?”晴嵐忽然提問。
許懿把目光轉向她,微微眯眼,“我還沒說完,空白卡片……你們沒有聽說過輪空嗎?”
輪空……
“抽到空白牌的,就和我一起看戲就好了。”許懿把卡片一張張擺在面前的桌子上,示意他們可以開始拿牌了。
這個時候,攝像機已經開始拍,沈薇隨意的抽了一張卡片,而後亮牌,“數字三。”
許懿拍了拍手,“輪空牌還在,也不知道抽到輪空是運氣好還是不好,但是對於想出頭想表現的人來說,就不太好了吧?”
“過了。”杜澤暮輕聲提醒許懿,她這番話,在攝像機面前,說的太過了。
“哈哈,我就是開開玩笑,這段剪掉。”許懿掩脣笑,讓開了身子。
晴嵐和杜澤暮一起拿牌,翻過來,杜澤暮輪空。晴嵐是數字一,那麼不用多說,祁笑直接轉身去了二號更衣室。
捏着手裡的卡片,沈薇到沒有着急進房間,而是對着晴嵐輕聲說了一句,而後纔跟着化妝師走進更衣室。
桌子上放着一張壓住的摺疊明信片。
看着化妝師沒有跟過來,沈薇在梳妝鏡面前坐下,打開掃了一眼上面的三個字——戲依妝。
把卡片原樣折了回去,沈薇推開裡間的門,卻看到了一架子的衣服。
“沈小姐,我可以幫着你穿,但是要換什麼衣服需要您自己選擇。”化妝師對着沈薇的背影說了一句,還是沒有跟過去。
看着面前帶着精美繡花的一套套戲服,沈薇驚歎於節目組的出手闊綽,而後開始發愁。首先,題目裡提到了“戲”,還有“妝”,而且是戲依妝,顯然就是說化什麼妝唱什麼戲了。第一她不會畫油彩粉面,第二她不懂戲服應該怎麼穿。
化妝的問題是硬傷,所以纔在她背後跟了一個化妝師,那麼,戲服呢?
“我可以打電話求助麼?”沈薇最後還是想到了求助這條路,總比她對着滿衣架的衣服好吧?
化妝師點了點頭,“半個小時以內,沈小姐如果能叫到人來幫忙也是可以的。”
半個小時……
“你先給我化妝吧。”沈薇乾脆忽略了那堆戲服,坐在梳妝鏡面前,閉上了眼睛,讓化妝師動手。
一想到戲,她的第一個反應當然是遠在國外的杜歡歡。
電話打過去,那邊很快接起,聽着沈薇的話,杜歡歡雷厲風行的要求開視頻。
這邊畢竟是更衣室,攝像師是不會跟到這裡來的。視頻打開,杜歡歡先幫沈薇挑了戲服,而後教化妝師搞定了沈薇臉色的妝。
筆記本背後就是鏡子,沈薇自然也能看到自己佈滿的油彩的臉。
杜歡歡透過鏡頭看着沈薇,嘆氣道,“要不是聽你說,卡片是隨機抽的,我都要懷疑有人特意整你了。”
“怎麼了?”沈薇扶了一下頭頂的簪子,對着杜歡歡露出疑惑的表情。
“戲依妝……你的臉都被油彩遮了,誰知道唱戲的是你沈薇還是其他人。”唱得不好被笑話,唱的好被懷疑是不是替身。
沈薇看着杜歡歡的樣子,搖了搖頭,“說話的聲音總變不了,我下臺卸妝之前用本音說幾句話就好了。”
“那也要人家給你這個機會!”杜歡歡搖了搖頭,最後咬牙,“你讓化妝師先出去等你,我和你說幾句話。”
沈薇點了點頭,化妝師不等她開口就已經轉身出去。
“薇薇,你如果信我,現在就把臉上的油彩全洗掉。”電話那頭,杜歡歡開口,第一句話就讓沈薇愣了一下。
還有差不多九分鐘,半個小時就過去了。
她臉上的妝差不多是從一進門就開始化,剛剛纔畫好,現在杜歡歡讓她全部擦掉?
“油彩比較難處理,沒有五六分鐘弄不掉,薇薇你現在開始擦還來得及。”杜歡歡的語氣很平靜,另一邊,她好像在打字和誰說什麼。
愣了一下,沈薇到底是願意相信杜歡歡不會沒事折騰她,用卸妝水還有其他東西,一點點把臉擦乾淨。
“稍微在臉上化一個平常的妝,然後,用旁邊的紙,用眉筆畫這些圖案。”杜歡歡看着沈薇已經把臉洗了,下一秒就發過來了六七張圖片。
沈薇看了一眼,都是挺簡單的圖案。點了點頭,給自己化好妝以後就開始在紙上用眉筆勾線,而後又按着杜歡歡說的標號,用睫毛剪剪紙。
似乎是有些看懂了杜歡歡的意思,但是又好像無法理解,沈薇只能儘量照做。
還有兩分鐘了,沈薇也總算是吧六張圖片描圖剪紙疊放在一邊,恰好這個時候,有人敲了敲門。
沈薇看着門口的助理,下意識的問,“司弦在這裡?”
“司總讓我把東西轉交給沈小姐。”助理有些喘不上氣,不等沈薇多說什麼,就直接離開了。
提着助理給她的東西回到梳妝鏡面前,沈薇把東西拿出來擺在桌子上給杜歡歡看,“這些是你讓司弦帶給我的麼?”
還有兩分鐘,沈薇幾乎都要放棄了。
杜歡歡看着沈薇手裡的東西點了點頭,“對,把這個塗在臉上,薄薄的一層,覆面膜一樣……”
化妝師打開門的時候,看着沈薇的臉,張了張口,有些訝異,“沈小姐,三十分鐘已經過去了,你……把妝卸了?!”
“還差一點。”杜歡歡對着沈薇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但是現在只能這樣了,都是因爲我不在,好了,祝你成功。”
和杜歡歡的視頻關了,沈薇對着化妝師笑了一下,而後斂了袖子走出去。
這套衣服有些不好走路,只不過習慣了倒也還好。
一號是晴嵐,自然,她也是第一個露面的。
沈薇在幕後坐着,看着屏幕上顯示出的兩個字,忍不住笑出聲。
晴嵐的題目是“祈神”。
如果說她的題目還有跡可循,可以說是很明瞭的擺出了題目,那麼晴嵐的題目涉及面就廣了。
跳大神,也叫祁神;道士搖鈴降雨,也叫祁神;求神拜佛,按理說也叫祁神。
那麼晴嵐……
“你抽到了什麼題目?”敲了敲門,杜澤暮直接走進了房間,看着沈薇臉上的妝和身上的衣服,明白了什麼,“唱戲?”
“你怎麼能跑到這裡來?”沈薇側頭看杜澤暮,他們四個人裡,唯一的一個輪空者。
後者卻直接在她身邊坐下,擡眼看了一眼大屏幕,“本來是跟着許懿的,但是她一會兒要上臺說話,我總不能一直跟着,就逛到後臺來了。”
鬼才信他!
沈薇擡眼,舞臺側面就擺着五張沙發,許懿坐在最中間,那麼另外四個位置應該就是留給他們的了。
杜澤暮輪空,就應該坐在那個位置上等的。
“好吧,我以去洗手間的藉口過來這邊轉轉。”杜澤暮起身,“怕許懿坑你,看着你這邊沒出狀況,我現在差不多要回去了。”
果然麼?
沈薇把視線從杜澤暮關上的門移回屏幕,晴嵐已經出場了。
白衣的古裝,灰色的袍子,袖子很寬,長髮散落,還帶着一個有些奇怪的帽子。沈薇側了側頭,晴嵐這個樣子,有些像國師的打扮。
只不過,除了晴嵐一個人,在沒有其他演員,她不會是要自己念臺詞吧?
念什麼?天靈靈?
沈薇一手支着下巴,不敢伸手去碰臉上的妝,一面饒有趣味的看着屏幕裡的晴嵐。
一個側面的特寫,沈薇看着晴嵐稠密纖長的睫毛下,灰黑色的瞳孔盈盈折射出的銳光,而後鏡頭落在她手上,細細密密的黑色絲線。
纖細的手腕一落,絲線上就多了些透明的水珠一般的東西,有大有小,而後緩慢的漂浮起來。
大概是因爲光效的緣故,晴嵐這個時候就真的像一個清冷的國師。
十指合攏,一聲驚雷,浮在晴嵐身邊的珠子落了一地,退幕的時候,背景音樂是一片細密的雨聲。
等着晴嵐消失了,沈薇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最擔心的人沒事,然而,輪到最不該出問題的祁笑出場的時候,卻出了意外。
屏幕上的題目已經展開,祁笑的題目,可以說是幾個人裡面最簡單的一個,“解十個題目,答案連起來是一段旋律,挑一種樂器彈奏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