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盈不僅嘆了口氣,喃喃地說:“她真的很美啊!這樣的一個尤物,哪個男人會不喜歡呢?她是真的很血腥嗎?或許只是有人嫉妒她,所以陷害她?”
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的管家篤定地說:“不。確有其事。她自己有一本很隱秘的筆記藏在這古堡之中,還是她死之後幾十年才被人發現的。”
“筆記呢?我想看看!”蔣盈先是一愣,隨即立即問道。
“在書桌裡。我給你取來。”管家轉身匆匆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從裡面拿了一本黑色硬殼的筆記本遞給了她。
她接過,拍了拍上面的灰塵,然後輕輕地翻開了。
一頁頁快速地閱讀過去,她的臉悄悄地紅潤了。
因爲那本筆記前面大部分是伯爵夫人講述自己與不同的男人云雨之事,其中很多姿勢很多技巧,蔣盈是聞所未聞。
想到身邊有兩個大男人站在一旁,她完全沒有辦法細看,因爲換做是夏小昕,一定是關掉不看的!
當下很不自在地乾咳了兩聲,正欲闔上筆記本,眼睛卻突然瞄到一個詞眼,‘血浴’。
她心一動,立即又繼續看下去了,當管家所說的一切在紙上一一兌現之後,她的臉色漸漸蒼白了起來。
良久,她闔上了筆記,慨然嘆道:“原來這一切真的是真實存在的。”
管家點頭,“不錯。這古堡出名,很大程度是依賴於伯爵夫人的名氣。”
“那麼,你覺得我聽到的動靜與這件事有關嗎?那個幽咽的哭泣聲會是伯爵夫人鬼魂不甘心而發出來的嗎?”蔣盈不安地問。
這個時候,她又有些不確定了,開始真的擔心了。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自己曾經認爲喬以天是故意令人弄出聲響不過是想嚇她,想逼她早日投入他懷抱的爛招,所以昨天晚上還睡得那麼篤定,可是現在,她不敢打保票了。
因爲這個故事很真實,很詭異很血腥,證據確鑿,讓她沒辦法不把這幾天不平靜的聲響與那伯爵夫人聯繫在一起。
“我也不敢斷言是否與之有關。但我從前倒的確聽說過,有幾位夫人因爲聽到異響而發瘋的事情。”管家神情凝重地說。
蔣盈的臉色更加蒼白了,“爲什麼只是女人才聽得到?”想了想又疑惑地說,“不對啊!廚娘,傭人可不都是女人嗎?爲什麼她們又聽不到?難道那伯爵夫人的鬼魂還有選擇性地嚇人嗎?這說不過去啊!”
管家說:“這也不一定是跟男人女人有關吧?這可能跟個人的體質有關。你們中國不是喜歡說陰氣重陽氣盛的嗎?我想這個可能與這有關吧!夏小姐你或許正巧身體弱,陰氣較重,這才容易招惹鬼魂吧!”
“是嗎?”蔣盈驚悸地咬住了下脣。
喬以平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我現在就帶你去找那吉普賽女人,讓她幫你製作一件驅邪的掛飾天天配戴在身上,就不會聽到這些異響了。”
“好。”蔣盈現在是完全不敢懷疑這一切是喬以平搗的鬼了,將筆記本遞給管家,“放回去吧!希望我們今天到這裡來沒有驚擾到她。”
管家點點頭,轉身正欲將筆記本放回書桌裡,喬以平卻說:“這些東西不必再留在家裡了。還是捐給博物館吧!她一身血腥,這些東西還是不適宜放在這裡。光一想想就讓人膽寒。”
管家遲疑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我這便叫人過來收拾。”
“好。那你忙着,我們先走了。”喬以平便扶着蔣盈下樓了。
這一次,他們沒有停留,直接騎馬到小鎮,找到了那吉普賽女人,說明了來意。
那女人聽了之後,取了一件像半弧形,像一輪彎月一樣的掛飾掛在了她脖子上,然後閉上眼睛唸了幾句便說可以了。
蔣盈半信半疑地拿起看了看,根本不相信這個小小的東西可以辟邪。
但想想昨天這女人將她心底最深處的那個記憶都弄出來了之後,又覺得這個女人的能力是可信賴的。
更何況,死馬當活馬醫,有着這麼個東西掛在身上,好歹也算是一種慰藉。
她總不可能因爲害怕而放棄將喬以平的心牢牢地抓在手裡吧?
當下謝過了吉普賽女人,與喬以平一起走了出來。
出來之後,喬以平並沒有直接帶她回去,而是帶她去一家小酒館吃了一點東西,然後又再隨意地逛了逛,直到快中午的時候,纔對她說:“我想這個時候,管家已經把那些不吉利的東西都清理乾淨了。我們現在可以回去了!”
蔣盈這才明白他一開始爲什麼在明知道她精神困頓,腳又扭到的狀況下帶她四下閒逛了。
敢情是不想再讓她面對有關伯爵夫人的東西了。
心不禁有所觸動,但很快又冷硬如鐵。
因爲她知道他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那個叫夏小昕的女人,而不是她蔣盈。
但儘管如此,她仍然作出一副感動備至的模樣輕輕地說:“以天,謝謝你。謝謝你爲我做的一切。我真的真的很感動。”
“傻瓜。”喬以天伸手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頭髮,將她抱上馬讓她坐好,這才翻身上馬,一揚馬鞭,馬便撒開四蹄帶着他們狂奔了起來。
回到古堡,早已經等候在門口的管家便走上前說道:“先生,東西已經令人送到博物館了,那間屋子我也打算叫人過來重新油漆粉刷。”
“嗯。這樣處置的確很妥當。辛苦你了。”喬以天滿意地說,“午餐好了嗎?”
“已經好了!只等你們回來。”管家點頭。
“那快擺上吧!我們去洗下手臉就過去吃了。”喬以天扶着蔣盈往樓下的衛生間走去。
兩人簡單地洗漱了一下手臉,便在餐廳就坐了。
蔣盈雖然受過了一番驚嚇,但想到這事情正好給了她靠近他的藉口,便也還是高興的。
吃過午飯後,喬以天讓她去休息,她卻死活不去,硬又要喬以天下了些電影給她看。
晚上很晚了,她都仍然纏着他。
直到近凌晨了,喬以天才硬是將她拉了起來,下命令地說:“你昨天晚上就沒睡好,今天一定要好好睡才行。現在都凌晨了,你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
蔣盈咬脣,垂下眸子楚楚可憐地說:“我不想睡……”
喬以天嘆了口氣,心疼地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你這幾天又瘦了。唉!我知道你害怕,這纔不想睡覺。要不,我今天留下好麼?就住你隔壁怎麼樣?這樣你是不是不至於害怕到這種地步?”
蔣盈仍然搖了搖頭。
喬以天無可奈何地說:“要不,我讓人送你去小島的屋子去住?我睡這裡好了。”
“你不明白……我害怕一個人……”她聲若蚊蚋。
“那你說說看,你怎麼樣,纔不會害怕?”喬以平越發地溫柔了。
“今天晚上,你可不可以與我同住一間房?”她的頭幾乎埋到胸口裡了。
“我當然願意。只是你不怕嗎?”喬以天的心瘋跳,伸手輕輕地擡起她的下巴,“你曾經連跟我同處一屋檐下也不願意,現在你真的想好了,你真的願意真的不怕我會對你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嗎?”
她楚楚可憐地睜着一雙水汽氳氤的眸子看他,“你會嗎?”
喬以天嘆了口氣,伸手將她擁入懷裡,低聲說:“不會。你要相信,其實從始至終,我都不想真的傷害你。傷了你,我比你痛一百倍一千倍。”
蔣盈溫馴地依偎在他的懷裡,低聲說:“我從前不知道,所以害怕。現在我知道了,所以我不必害怕了。以天,或許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喬以天驚喜交集,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不敢置信地問:“重新開始?小昕?你是說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這種重新開始是我認爲的那種重新開始嗎?”
蔣盈嬌羞地將頭往他的懷裡一縮,悶聲悶氣地說:“我困了。我累了。我想睡覺了。”
喬以天不傻,立即知道她的嬌羞代表着什麼,不由意氣風發,伸手將她攔腰騰空抱起,朗聲笑道:“現在咱們就去睡覺!”
得意洋洋的笑聲灑了一路。
喬以天抱她抱到房間,先讓她在牀上坐下,然後樂顛顛地跑去浴室爲她放水。
放好水調好水溫之後,又殷勤地爲她將要換的衣服也拿到浴室放好了,這才扶着她走進了浴室。
把她送進去之後,不等她說話,便主動乖乖地退了出來,並且仔細地替她關上了門,然後返回到沙發上坐下,拿起一本書裝模作樣地看了起來。
只是眼睛盯着書本,心思卻跑到浴室裡去了。
腦子裡閃現出一副副她光着身子沐浴的情景,身體便炙熱如火,躍躍欲試了。
漸漸地,越來越難以壓抑得住,心裡有個聲音不斷地叫囂着:進去吧!將她抱在懷裡好好地寵愛!
可是,他不敢!
在沒有得到她明確的指令前,他不敢冒然行事!
眼見她的身心都已經慢慢朝他靠近,他絕對不能因爲一時衝動而毀了他煞費苦心佈下的局。
那麼,唯一的辦法……
他作賊心虛地看了一眼緊閉的浴室之門,手悄悄地伸到了書本之下……
蔣盈出來的時候,喬以天已經變得很正常了。
蔣盈紅着臉看着他說:“你也去洗洗睡吧!”
“嗯。好。”他應了,站了起來,自轉身進了浴室。
蔣盈想了想,拿了一個枕頭一牀薄被放在了沙發上,然後又將空調往上調了幾度。
弄好之後,這才掀開被子鑽進被窩裡躺好了。
做這一切的時候,她都是把自己當做了夏小昕。
因爲換做是她,是絕對不會如此矯情的。
她喜歡快節奏,喜歡乾脆利落,不拖泥帶水,但她也耐得住寂寞,願意做一頭靜靜等待良機的鱷魚,一旦時機成熟,便一躍而起,將獵物控制住,然後拖拽、翻滾,讓獵物窒息之後便一口囫圇吞下。
前次之所以失敗,完全是因爲肖伯堯。
若不是對他還存有感情,她是絕對不會失敗的。
如今,肖伯堯死了,她的人生裡再也沒有了任何障礙,她可以徹底地絕情絕愛,勇往直前地向自己的目標衝擊。
夏小昕,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等着吧!不用我親自出手,自有人替我收拾了你!
我要讓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她在心裡惡狠狠地撂着狠話,想着夏小昕的下場比她更慘痛的時候,不由冷冷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