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嫵歆看着能人的眼睛,平靜地道:“我和這金鳳宮的主人有些矛盾,所以我找她來說清楚,沒想到遇到了這個小孩子,我給他乾糧吃,他救了我,就這麼簡單!”
那能人顯然能聽懂嶽嫵歆的話,他扭頭衝小能人咕嘰了幾句,小能人裂嘴笑了,嶽嫵歆這一刻看那小能人只覺得他非常可愛。
那大的能人聽完小能人的話,衝嶽嫵歆道:“他叫小棒,我,兒子,我叫大天,這,是石頭,大木!歡迎你,到洞裡來!”
大天講得很吃力,好在表達的卻也清楚,嶽嫵歆歡喜地走過去拉起小棒的手說:“謝謝你,小棒,我正愁沒有地方去,你父親邀請我到洞中做客!”
小棒裂嘴一笑,純真的眼睛裡都是對嶽嫵歆的信任,不知怎的,看到小棒這樣乾淨的眼神,嶽嫵歆心裡竟是狠狠一痛,她急忙別開了眼睛,卻見大天、大木和石頭已經把那死的雪狼背到身上,大步向山下走去。
小棒拉着嶽嫵歆的手跟在後面,他邊走邊嘰嚕幾句話,嶽嫵歆聽不懂,但看他的表情,大約是在向她講他們能人的事。嶽嫵歆暗自嘆氣,小棒如此的信任她,她卻想算計他們,她一時間又是內疚又是自責,可想到君辰宇期盼的眼神,她又暗自鼓勵,她決不能放棄,或許可以找個別的法子折中一下,即打敗了能人,又不傷害他們的性命。
走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走到能人穴居的地方,這裡隱藏在一大塊石塊後面,洞口很不起眼,只能容兩人進去。等走進去後,卻又十分寬敞,在巨大的洞穴中間是一個透空的圓洞,裡面升着火,很溫暖,卻有雪花從頂上的圓洞中星星落下,落不到底便融化了。
嶽嫵歆看着洞中的景象,竟有些感動,這裡的情景真美啊!怎麼會和能人這麼粗獷的生物聯繫在一起!這個世界真是不可思議啊!
再向周圍看去,卻見大洞中連着許多的小洞口,那些洞口都用不知名的藤條編成的簾子,好似門一樣,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從各個洞口中鑽出了不少的腦袋,見是大天他們回來,那腦袋立刻從簾子後面鑽了出來。
嶽嫵歆舉目看去,居然有上百人之多,有大有小,但大多數都是婦儒兒童和老人,只有幾個青壯年能人。
嶽嫵歆只感到奇怪,問大天道:“咦,怎麼不見有成年青年人,都是老人,婦女和孩子?”
那個大天轉頭看了嶽嫵歆一眼,眼中露出一種抹悽楚的神態,冷硬地道:“打仗去了!”,便邁步向其中一位拄着柺杖的老者走去,他用手在胸前一捂,和聲地說了些什麼,老人用柺杖在大天身上敲了一下,笑呵呵地回了話。
大天和大木、石頭將雪狼扔到洞中地上,立刻衆能人發出一陣歡呼。嶽嫵歆正懷疑他們是不是要吃雪狼的肉,卻見有兩名婦女走上來,抽出腰中的石刀,對着雪狼砍了起來,不一會兒,她們便把雪狼的整張皮都剝了下來,又有幾個人過來幫忙,將雪狼的肉割下串到木棍上挑着到火上去烤,小孩們也笑嘻嘻地在大人面前跑來跑去,似乎對即將到來的盛宴充滿期盼。
嶽嫵歆心裡一陣噁心,沒想到他們平時竟然吃這些東西,小棒此時不知從哪裡鑽出來,一下子跳到嶽嫵歆的面前,他手中舉着兩塊剛剛烤好的狼肉,衝着嶽嫵歆裂嘴笑了笑,嘰嚕嘰嚕地說什麼,並把肉往嶽嫵歆嘴裡送,嶽嫵歆更加噁心,可又
不能拂了他的好意,忙接過肉衝小棒笑了笑,小棒象得了獎賞一樣,歡跳着跑走了。
嶽嫵歆看着手中烤的又焦又黑的狼肉,陣陣腥味傳來,讓她的胃登時翻騰起來,還沒等她吐出來,大天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讓嶽嫵歆一驚之下,生生嚥了下去。
“怎麼?不習慣!吃吃看,好吃!”大天說着,舉起手中的肉狠狠咬了一口,露出尖尖的牙齒,道讓嶽嫵歆嚇了一跳,“你們平時就吃這個?沒有饅頭,麪餅之類的食物!”嶽嫵歆忍不住流露出同情的目光。
大天衝嶽嫵歆笑笑道:“你的,好吃!我們沒有!”
“噢,你們族裡的男人去外面打仗,就是爲了吃得嗎?”嶽嫵歆想到大天的話,忍不住問道,她在想那些戰場上的能人就是大天的族人嗎?
大天聽了嶽嫵歆的話,眼眸暗了暗,停止了咀嚼,悶聲道:“不完全是,我們,需要,吃的,兵器和生存!”
“噢,南越的人許諾給你們吃得和兵器,所以你們就替他們賣命?”嶽嫵歆嘆了口氣道。
“不,我們要,報仇!”大天突然瞪大了眼睛,臉上的白毛顫動,看起來有些猙獰!
“報仇!找誰報仇?有什麼人能傷害你們?”嶽嫵歆奇怪地問,能人刀槍不入,還有誰能傷害他們。
“妖女,抓了我們的兄弟,當我們是奴才,還佔了我們家園,報仇,要報仇!”大天說着,舉起了拳頭,又對着手中的狼肉,狠狠咬了一口!
“妖女?是不是金鳳宮的林妙言,她怎麼着你們了,你們不是刀槍不入嗎?又如何會怕她?”嶽嫵歆奇怪地問,小心翼翼地試探。
大天臉上的肌肉拉動了一下,衝嶽嫵歆搖了搖頭,似乎不願多說,接着他便大步走開了。
嶽嫵歆見大天十分警惕,不好多問,看了看手中的狼肉,她咬了咬牙,逼自己咬了一口,她知道若不能很快地融入他們的族羣,她就不會取得他們的信任。
很快,能人們吃光了狼肉,大家都圍坐在火堆旁,女人在用木針縫製衣物,小孩在周圍跑來跑去,大天和幾個青壯年在一旁不知嘰咕什麼,嶽嫵歆輕輕依靠在石壁上,想着明天如何去金鳳宮見林妙言。
正在此際,突然從洞門口傳來一聲淒厲的聲音,大天他們立刻跳了起來,接着,洞口跌跌撞撞走進來一個能人,但見他全身是血,毛髮都成了紅色。
大天急忙迎上去,扶住他,急切地問着話,那個人虛弱地說了幾句,然後就昏倒了。
嶽嫵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忙起身趕過去察看,卻見能人們拿起長矛都衝向洞口,她急忙奔過去,只見洞口站着一個妙齡少女,她手中的劍上還在滴血,看到能人衝出來,她大聲道:“聖女有命,即刻派兩名奴隸去金鳳宮做事,若明天早上還不到,就把你們的洞穴踏平!”說完,她吹了聲口哨,一隻大鷹飛來,她踏上鷹背,飛馳而去!
嶽嫵歆只感到奇怪,爲何那少女的劍能刺穿能人的肌膚,難道劍上有蹊蹺?
大天氣憤地對着天空大吼,聲音極爲淒厲,看來他對金鳳宮又恨又怕。
嶽嫵歆暗想,這林妙言說是聖女,卻幹着如此低下的勾當。
衆能人又退回洞中,大天看了看伏在地上的能人,眼睛裡淌出兩顆大大淚水,他把那個人抱在懷裡,口裡發出嗚
咽之聲。
嶽嫵歆擠過去,伸手搭上了能人的命脈,那裡依稀還有些氣息,她驚喜地道:“他還沒死,他還活着!”
大天聽了,擡眼看了看嶽嫵歆,生硬地道:“已經不能活了!我們救不了!”
嶽嫵歆看看眼前哭得厲害的能人,心裡涌起一股酸楚,她有銀針卻刺不進能人的身體,無法施救,除非有良藥可以救能人的命!”
忽然,嶽嫵歆想到孃親林妙柏賜給自己的丹藥,那聚仙丸一定有神奇的效力,不然阿蛟也不會因爲偷食而受罰了,可是丹藥十分珍貴,她要不要拿出來給能人用?
正在糾結間,忽然人羣一分,一個幼小的能人撲了過來,抱住地上能人的大腿,放聲大笑,那聲音悽慘至極讓所有的人,都掉下了眼淚。
大天輕聲道:“他的兒子,沒有媽媽?他死了,孩子就是孤兒了!”看着眼前令人難過的一幕,嶽嫵歆終於下了決心,從懷裡掏出了聚仙丸,示意大天給受傷的能人吃下去。
大天將信將疑,還是把藥丸給躺在地上的能人吃了,很快,能人的血止住了,那傷口居然在慢慢癒合,等了一小會兒,能人一下睜開了眼睛,一骨碌爬起來。
正在哭的小能人被驚的張大了嘴,忘記了哭泣,接着他醒悟過來,破涕爲笑,一下子撲過去,撲到能人的懷裡,高聲喊着不懂的語言,但是嶽嫵歆猜得出,他是在喊父親。
那個能人一下子把他給抱起來,高高舉過頭頂,孩子歡笑起來,清脆的聲音響徹山洞,大家都笑了起來。
大天把那個好的能人喊過來,拉到嶽嫵歆面前道:“這是大水,你,救了他!”說完,他又衝大水說了幾句,大水眼中露出感激的神態,對着嶽嫵歆一捂手嘰裡咕嚕的說着話。
嶽嫵歆那裡聽的懂,忙將求助的眼神投向大天,大天爽朗的笑起來,對嶽嫵歆道:“我們能人只效忠一個主子,你,救了大水,你,就是他的主子,什麼話,他都聽你的!”
大水看着嶽嫵歆點了點頭,嶽嫵歆忙擺手道:“舉手之勞而已,不要說什麼感激的話,更不能讓他做我的奴才,你們被金鳳宮壓迫,難道就沒有解決的辦法?”
一句話說中了大天的心事,他的臉色變得陰沉了很多,哼了一聲道:“她們的劍厲害,我們的身體,擋不住!”
果然是劍的事,難道金鳳宮裡的劍都是特殊材料打造的?又會是什麼材料呢?看來不去金鳳宮,她是不會搞清楚的,當下,她對大天道:“那妖女不是要你們送奴隸過去嗎?我想跟你們一塊兒過去,你看能行嗎?”
大天沒有想到嶽嫵歆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奇怪的問道:“宮裡危險,你,爲何要去?”
嶽嫵歆咬牙切齒道:“我也是要報仇,金鳳宮裡的聖女林妙言是我的仇人!”
大水聽了,立刻嘰裡咕嚕的對大天說着什麼話,大天聽着眉頭皺了起來,他遲疑了一下才說道:“大水說,他會去做奴隸,可以讓你跟着他!”
嶽嫵歆沒想到大水剛剛傷愈就要去金鳳宮受苦,看來能人倒是俠義之士,比有些漢人強多了,她本能的拒絕了,她可不想害的小能人沒有了父親。
誰知大水卻死鐵了心,對大天使勁吼了一聲,大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頭對嶽嫵歆道:“就這麼定了,不然,他,會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