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漸漸流逝,蠟燭燃了一半了,發出了啪的一聲,已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了,客房外面已經沒有人的聲音傳來,應是都已經入睡了,只有那蟲鳴聲入耳。
動了動自己的身子,君諾伸了個懶腰,捶了捶自己僵硬的腿,窗外的月光照了進來,舉頭望去,竟是見到一輪橢圓的月亮掛在空中。
算算日子,竟已經是七月十三了,時間過得很快,很快就即將到十五了,君諾將目光轉到牀上的人兒的臉上,柔情似水,十五,對他來說一個特別的日子,一個能站在她面前的日子。
突然,門口傳來了一個聲響,有人將紙窗戳了一個洞,一根竹筒伸了進來,隨後,一股輕煙飄了進來,君諾馬上反應過來,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另一隻手推了初心一下。
初心幾乎是在一瞬間便睜開了眼睛,見他如此模樣,又見門口處的動靜,隨後明白了,從懷中拿出了一顆藥丸,遞給君諾,隨後自己也拿出了一顆,用手指指了下丸藥,服了下去,君諾明白,朝她點了下頭,打開了捂住自己嘴的手,也將藥丸吃了下去。
初心朝他使了一個眼色,君諾一下子便明白了,頭一歪,佯裝暈倒了,而初心也如法炮製,剛好她還保持着睡夢中的姿勢,只不過對於君諾暈了過去還要將手壓在自己身上的行爲唾棄。
見迷藥放了差不多了,門被輕輕的推開了,兩個黑衣人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又再度將門關住了。
“這迷藥真管用,王三炮沒騙我們,以後買迷藥還去他那裡。”其中一個人嘀咕出聲,看着自己手中的細竹筒,沾沾自喜,隨手將它丟在了地上。
竹筒着地,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兩人嚇了一跳,互相捂住了彼此的嘴巴,見牀上的人沒有清醒的跡象,才放開了手。
“動作小一點。”另一個黑衣人見此打了他的腦袋一巴掌,絲毫沒有留情,他們現在乾的這活是可以聲張的嗎?他怎麼會有這麼愚蠢的弟弟?明明他是如此聰明的,難不成是老天爺嫉妒他太過完美?哎……人吶,果然不能太過優秀。
隨後,一巴掌糊在了正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面的哥哥身上,弟弟翻了個白眼,讓你做白日夢。
“他們已經被迷暈了,還有什麼關係?”最先被打的黑衣人委屈的說,不解爲何要這麼欺負他。
“你傻啊,要是驚醒了隔壁的人,那我們還能跑掉嗎?”他們可是見識過那個男子的武功的,單手就能將一個大男人連帶輪椅扛上二樓。
而且那一大堆的護衛,要是都圍了過來,他們插翅也難飛。
一想起來,兩人雙雙打了個寒顫,對視了一眼,都收起了自己的情緒,使了一個眼神,小心翼翼的翻着東西,不敢製造出大的聲響。
初心瞭然,原來是兩個小毛賊而已,果然出門在外,財不可外露,一不小心,就會招惹來覬覦。
兩人在屋內一陣的翻動,卻絲毫沒有收穫,對視一眼,兩人攤了攤手。
“大哥,我就說我們應該去剛剛付錢的那個小子的那個屋的。”其中一人發出沮喪的聲音,不聽弟弟言,吃虧在眼前,現在可好,不僅什麼收穫都沒有,還白白浪費了一罐迷藥,真是扼腕啊。
“你懂什麼?這是主子,當然是他們比較有錢了,再說了,我們不是還有地方沒搜嗎?”老大不肯承認是自己的判斷失誤,將眼神轉向了牀上。
小弟也明白了過來,笑嘻嘻的靠近了牀,聽說有些有錢人,就喜歡將東西隨身帶着,就連睡覺也要抱着,這兩人應該就是那種人吧?
“大哥,有個娘們。”小弟用胳膊捅了捅他大哥,只見牀上赫然躺着一個女人。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再說了,這娘們這麼醜,也就這殘廢的品味比較奇特了,有錢人還要這種醜女。”老大嗤之以鼻,話語之間,都是對初心相貌的貶低。
“是嗎?”突然,一個聲音響起,兩個人嚇了一跳。
“誰?不要裝神龍鬼的。”兩個人抱成了一團,顫顫巍巍的說。
“做小偷做到你們這麼膽小的地步,我真是爲你們感到丟臉。”一個女聲響起,卻是初心睜開了眼睛,撩開棉被,坐了起來。
隨後君諾也直起了身子,慢慢的開口了:“還以爲是什麼大魚,原來只是兩個微不足道的小賊罷了。”
“你……你們……你們怎麼會醒過來的?我明明用了迷藥了。”他的目光轉移到了地上的竹筒上面,不能接受爲何他們還沒被迷倒。
“我們從一開始就是醒着的,只不過想看看你們想搞什麼鬼而已。”初心好心的解釋着,隨着她的解釋,兩名盜賊黑巾下的臉,越來越蒼白。
兩人對視一眼,撒腿就跑,然而剛一邁開步伐,他們就發現自己渾身無力,一下子跌到在了地上。
“我剛好愁着沒有人來試試我新做的藥,你們正好自己撞上門了。”初心邪笑着,下了牀,蹲在兩人的面前,伸手拿開他們礙事的面巾。
要試試藥性,自然不能把自己人都迷暈了,她給君諾的那粒藥丸,便是用來解毒的。
面巾被挑開,月光之下有着兩張相當平凡的臉,果然不出所料,是早些時候在客棧大廳坐在最靠近角落的那兩個兄弟。
“女俠饒命啊,我們不該有眼不識泰山,把主意打到了你們的身上,饒命啊。”兩個人哭喪着臉求饒,今天算是踢到鐵板了,不知道現在求饒還有沒有用?
“現在會叫女俠了,方纔不是還嫌我醜嗎?”初心一臉的獰笑,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把刀子,就這麼在他們的臉上依次的跳動着,用刀背打了幾下他們的臉。
“饒命,女俠饒命……”
“嗚嗚嗚……大哥,我不想死……”
兩人幾乎快被初心這動作嚇暈過去了,慘白着一張臉,幾乎就要嚇得尿褲子了。
“真沒骨氣。”初心嘟囔了一聲,真是不好玩,枉費她大半夜不睡覺,真是破壞心情。
“是是是,我們沒有骨氣,只要女俠能饒了我們。”老大哭喪着臉,小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了,還要骨氣那玩意幹嘛?
“太吵了。”在一旁靜靜的看着的君諾,突然皺眉,有些不開心了,朝着門外喊了一聲:“葉鋒,進來,把這兩個人帶走。”
“是。”
君諾的話音剛落,一直候在門口的葉鋒便推開了門,走了進來,身後跟着香葉,身上只是簡單的披了件外套。
自從這兩個毛賊鬼鬼祟祟進去之後,他們便守在門口了,只因王妃說過,不得召喚不能進入,她要好好的‘玩玩’,所以纔沒有直接進入,只怕會掃了王妃的雅興。
“王爺,這兩個人怎麼處置?”一手拎着一個,葉鋒請示着命令。
“綁起來隨便找個地方扔了。”君諾有些不耐的說,只是區區兩個毛賊罷了,用不着興師動衆。
“是。”葉鋒應了一聲,轉身就走,要去‘處理’了這兩個不長眼的人。
兩人心死如灰,只是閉上了眼睛,任憑別人處置。
待到所有人都清場之後,初心站在君諾的跟前,歪着頭看着他。
“怎麼啦?這個眼神,一覺醒來不認識我了嗎?”君諾笑着打趣道,捶了捶自己的胳膊。
初心見此,主動靠近,爲他捏着手臂,力道輕重適中,很是舒服,君諾不由得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你一直就坐在輪椅上沒睡嗎?”她醒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坐在輪椅上了,而且牀邊放着一本書,她只能是推斷他並沒有入眠。
“我見你睡的香,就沒有打擾你,而且今天在馬車上有睡,並不累。”君諾淡淡的說,她那般的淺眠,只要他一有動作,必定會驚醒的,望着她眼下的黑影,他哪裡捨得?
“君諾,謝謝你。”初心真誠的說,他總是這般的爲她着想,而她……
“傻瓜。”一隻手摸上了她的發,重重的揉亂了她的一頭青絲,這儼然已經成爲他的招牌動作了。
“那你趕緊上牀休息吧。”初心有些愧疚,停下了自己的手。
君諾點了點頭,她便用力將他攙扶了起來,兩人跌倒在牀上,目光對視,直到初心不好意思的移開了目光,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衣裙。
“你快睡吧。”她笑得有些慌亂,似乎受了那個意外的影響。
“那你呢?”倒是君諾,目光如常,絲毫不覺得有些什麼。
“我?”初心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見他點了下頭,笑開來了:“我坐着就好了,反正我剛已經睡了半夜了。”她已經不怎麼困了,再說了,他剛剛把牀讓給了她,現在她把牀還給他。
君諾搖了搖頭,開口道:“我怎麼捨得讓你受這樣的委屈?”這是他所不願意看見的事,因爲他的心,會痛。
“怎麼算是委屈呢?我一點也不委屈。”初心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反正只是半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明天還要趕路,一起睡吧,反正這牀夠大。”君諾撩開了棉被,拍了拍空出來牀,目光堅定的說,隨後好像想起了什麼,又補了一句:“我不會對你怎樣的,你放心。”在她沒有親口答應之前,他是不會對你怎麼樣的,至少,他得等她承認自己的心。
而初心的理解卻是想起了之前京都的傳言,暗笑自己太過大驚小怪了,只怕再拒絕,會傷了君諾的心,他會誤解的,反正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君諾又無法像正常男人一樣能奪取她的清白。
爲自己做好了心理疏導,初心總算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了。
她慢慢爬上了牀,就睡在外邊,僵直着身子,就那麼直直的躺着,一動不動,君諾一笑,爲她蓋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