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兒,這件事情宜早不宜遲,如果柳承志先我們一步,也拿那些證據去要挾皇后,那樣的話,對我們豈不是更不利了嗎?”孝善太后一聽,卻更加焦急起來。
“好,那我先進去看看父皇,然後馬上就到太子府一趟,去找信。”宇文曜想了想,覺得皇奶奶說的也是極有道理。更何況,信一直都迷戀柳天秀,如果自己不答應柳承志的要求,或許他真的會和皇后聯手起來對付自己,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情況就會變得更加糟糕了。
“你父皇在佛堂下面的密室裡面,暫時沒有人接近,我派人去叫陳仲過來。”孝善太后嘆了一口氣,“以我們現在的力量,只能勉強與他們抗衡,最好的辦法是讓他們兩派互相撕殺,否則,萬不可先動任何一方。”
“皇奶奶,你說的我都明白,曜兒會謹慎處理的。”宇文曜也是頭疼的很,目前能想的辦法也都想了,能籠絡的人也都籠絡過來了,可是仍是沒有十足把握。
思及當下的時局,宇文曜和孝善太后不免面色沉重,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一會兒,頭上扎着白布的陳仲匆忙地趕過來了,對孝善太后和宇文曜恭敬地行了禮。
“陳太醫,你就別多禮了,父皇的病看起來似乎並無任何進展啊。”宇文曜過去扶住了陳仲,“你的傷勢如何?這段時間,讓你受累了。”
“大皇子太客氣了,爲皇上盡忠是微臣的本份,皇上的病雖然看起來並無明顯進展,但如果他能克服最艱難的時期,慢慢進行調理,應該還是可以恢復正常的。我現在已經爲他調製了一種新藥,如果他堅持食用,應該會有一定的效果,不過一定要根除他思想上的依賴才行,不然的話,任何藥物他都不會吃的,也不會配合我們進行治療的。”陳仲雖然有信心,但如果是普通人也就罷了,可如今他的醫治對象卻是現在天下權力最大的人,所以他仍是覺得有些難以治療。
“陳仲,你的意思我明白,父皇現在生病了,你就放心治療好了,我們一定會按你的方法盡力配合,不會怪罪於你的。”宇文曜決定以後儘量過來協同治療,“我們現在一起去看看父皇吧。”
“小人遵命。”陳仲連忙跟着宇文曜一起出了門,向佛堂而去。
走到門外,凌雲見宇文曜出來,便立刻跟了上去。因爲怕宇文政的樣子嚇到凌雲,宇文曜便吩咐她在門外等着即可。
陳仲見了凌雲,面色有些古怪,猶豫了片刻,便對宇文曜說,“水兒姑娘現在似乎比以前開朗了許多,她現在過得好麼?”
“她很好,所以關於以前的事情,你也全都忘記了吧。”宇文曜低聲提醒陳仲。
“微臣明白,她從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她呢。”陳仲連忙點頭保證。
“恩,明白就好。”宇文曜搖了搖頭,無奈地笑了。
兩人經過佛堂,然後又經過了一條密道,便走到了宇文政的藏身之所。按陳仲的吩咐,大家爲宇文政單獨準備了一間空房,四周全都用軟布包裹,以免他發狂時誤傷了自己。
“孫太傅,皇上的情況怎麼樣了?”宇文曜問守護在門外的孫無憂。
“剛纔醒了,又是一陣怒吼,所以我只好進去點了他的穴,餵了一些湯藥下去,但這樣長期下去,肯定不是一個好辦法,畢竟對皇上的身體會有一定傷害。而且,我們也總不能像這樣一輩子困着皇上啊。”孫無憂一臉苦相。
“陳仲,你怎麼看?”宇文曜看着躺在*上披頭散髮,全身骨瘦如柴的父親,既心酸又心疼。
“長期點穴肯定不是一個好辦法,依微臣之見,心病還得心藥治。”陳仲也是無能爲力。
“心病麼?”宇文曜突然有了好主意,單獨叫了陳仲過來,“上次你弄的忘憂花的解藥弄好了沒有?”
“差不多已經研製成功了,但是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來做試驗。”陳仲不知道宇文曜問這個問題,是想幹什麼。
“如果吃了忘憂花就能忘記一切,那吃了解藥後,是不是也能記起一切?包括以前和現在所有的記憶都能記起嗎?”宇文曜緊張地追問。
“如果沒有意外,應該是這樣的。大皇子,難道你是想將解藥拿給水兒吃麼?”陳仲仍是不明白宇文曜的想法。
“我是想給父皇吃,如果他吃了忘憂花,那他一定會忘記以前的種種,包括米囊花。這樣一來,我們在一旁選擇性地只告訴他那些好的回憶,他一定能戒掉米囊花之毒的。”宇文曜馬上興奮了起來,只要父皇戒掉了毒,再讓他恢復記憶不就好了麼?”
“你這樣說是沒錯了,不過還好像不太合適吧……”陳仲覺得這樣做是否太極端了一點?
“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如果不這樣做,父皇一定會死的。”宇文曜堅持,“你按我說的去做就行了,有什麼事情,責任我全擔。”
“那好吧,我們先試試看,如果不行,我們再想別的辦法。我現在馬上回去配製藥物。”陳仲想來想去,覺得宇文曜說的辦法確實也還可行,雖然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但宇文政堅持不配合,他醫術再好也只是惘然。
宇文曜有了主意,便趕緊上去找孝善太后,略去了凌雲的部分,簡單說明了一下治療的方案。
孝善太后聽了,仍是心存疑慮,“那種東西能不能吃啊?萬一吃了變成傻子怎麼辦?”
“皇奶奶,陳仲的醫術您完全可以放心,他找人做過試驗了,吃了完全沒有問題,只是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而且解藥他也制好了,隨時可以幫父皇恢復記憶的。”宇文曜詳細解釋了一番。
“真有這麼神奇的東西?”孝善太后仍是將信將疑。
“皇奶奶,您退一步想,父皇現在這個樣子跟傻子又有什麼區別?如果能救他,有一絲機會我們也不能放棄啊。”宇文曜覺得絕對可行。
“那就按你說的做吧。”孝善太后仔細想想,現在也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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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陳仲便將藥配製好了,宇文曜親自喂到了宇文政口中,然後運功幫他催化。
吃完了藥,宇文政安靜地睡着了,宇文政和孝善太后焦急地守在他的*前,等待奇蹟出現。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了,一直等了好幾個時辰,宇文政終於清醒了過來,他雙眼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有些害怕地縮成了一團。
“政兒,你醒了?你肚子餓不餓?”孝善太后見宇文政眼中已沒了狂躁之氣,不由得心中一喜,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你是誰?”宇文政防備地往後退,果然已經忘記了以往的一切,不認識任何人了。
“我是你娘,他是你兒子,你是宇文政,是我們北武最英明的皇帝……”孝善太后拉着兒子的手,慢慢爲他做詳細解釋。
“皇奶奶,您好好照顧父皇,我現在就到信那邊去一趟。”宇文曜見父親已清醒了過來,心中的大石已放下,決定儘快去找宇文信商量正事。
走到門口,看到凌雲仍是默默地守侯在原地,宇文曜心中一片溫暖,但又有些愧疚,便過去拉住她的手,“水兒,我去跟皇奶奶說一聲,你暫時就留在這裡,等我辦完事了回來接你。”
“不要……”凌雲搖了搖頭,她不想自己單獨留下。
“我要去太子府,你跟着去不合適,送你回景陽宮,我又不放心,你說怎麼辦?”宇文曜有些犯難了。
“不如我扮成侍衛跟在你身邊?我保證絕不開口說任何話,也不會讓任何人認出我來的。”凌雲不喜歡一直等待的日子,既然兩人已互相表明了心意,自然也要同甘共苦了。
“你真的只是想跟着我?而不是爲了見信?”宇文曜半開玩笑半認真。
“你又這樣!又不信任我了!”凌雲佯裝生氣,扭過頭,不再理宇文曜。
“哈哈,我逗你玩兒呢,那就按你說的做吧,我讓人幫你準備準備,你快去換衣服,我等你。”宇文曜嘆了一口氣,罷了,就讓她一起去吧,自己又何嘗不是想時時見到她呢?
“那好,我馬上就去。”凌雲見他同意,這才歡喜了起來。
換好了衣服,戴上帽子,喬裝打扮之後,凌雲看起來果然就像一個普通的侍衛了,宇文曜仔細檢查一番,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了,這才帶着她一起向太子府而去。
走了約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太子府,沒想到,竟然在門*到了老謀深算的柳承志和一襲紅衣,作盛妝打扮的柳天秀。
“大皇子,沒想到你竟然也來了。”柳承志見了宇文曜,有些皮笑肉不笑。
“是啊,真是巧了,你也來了。天秀你也來啦,今天打扮得還真美,幾日不見,最近過得怎麼樣?”宇文曜佯裝體貼地詢問。
“曜哥哥……”柳天秀見了宇文曜,卻是神情古怪,笑容十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