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時刻他們跳入了水中,他本來是會游泳的,可是他的母親並沒有救距離較近的他,而是救了遠處的沈喬,當時他突然就不想再遊了,像是知道了他的想法,他的身體在抗議,腿部突然抽搐了起來。
他無力地沉入水裡,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母親去救另一個孩子,無聲地呼喊那最原始的兩個字:媽媽。
失去意識的那一刻,他在想,是不是所有的母親都會不先救自己的孩子,而去救別的孩子,一個領回家不到一年的野孩子。
然後他努力忽略掉的某些畫面倏的一下子就出現在腦海裡:
沈喬摔倒,母親把她抱在懷裡輕哄;沈喬學會某個算術和口訣,母親會讚許地摸摸她的腦袋;沈喬學會唱一首兒歌,母親會誇她;沈喬斷斷續續彈了一支曲子,母親會親她的額頭;沈喬……
全都是沈喬!
那些母親曾給過沈喬的溫暖,他都沒有,哪怕是一丁點兒都沒有!
這一切的一切,叫他怎能不恨沈喬?!
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會游泳,水成了他的一個致命弱點……
突如其來的,一隻冰涼的手拍在他的肩上,沈楚從回憶中醒悟過來,猛地一回頭就看到披散着溼發的沈喬,她身上裹着大大的浴巾。
沈喬被嚇了一跳,他的臉色暴戾陰沉得可怕,額角青筋暴起,眼眸赤紅地睨着她。
直覺告訴她現在的他很不正常,沈喬不由後退幾步,沈楚也跟着步步逼近,退到門邊,沈喬一旋身打算開溜,門卻被一隻無情的大手給合上了,她被困在他的雙手和胸膛之間。
“沈楚,你讓我出去,母親馬上就要上來了,她看到不好。”沈喬用力推了推他的胸膛,可他就是屹立不動。
沈楚單手壓制住她的雙手,眸光狠戾地鎖着她,帶着股子赤果果的恨意。
沈喬被他眼中的恨意捲入了無邊無際的漩渦當中,動彈不得,溼漉漉的漂亮眼睛擔憂地望着他,不自覺口中呢喃出聲,“小楚哥哥,你怎麼……”
瞬間,她失了聲音,因爲沈楚的薄薄的脣瓣堵住了她的,這是沈楚第一次主動對她……沈喬的眼眸睜得老大,他怎麼會、怎麼會……
然而,下一秒脣瓣上一痛,血腥的氣息瞬間瀰漫,因爲疼痛,沈喬抗議地推拒他未果,想要拍打他,無奈雙手被他牢牢的扣着,她只能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抗議。
可是接下來,沈喬再也想不起來要去抗拒他,兇悍的,如狂風驟雨般激烈的噬咬施加在她的脣上,帶着狠絕的力道,讓她又痛又麻,毫無溫情的粗暴血腥中,她居然生出一絲詭異的快感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沈喬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因爲窒息而亡時,沈楚才放過她紅腫不堪的嘴脣,側頭靠在她的肩上,雙手撐着門板急促地喘西。
沈楚也不知道自己剛纔爲什麼會那麼做,他只覺得自己如果再不堵住她那張紅潤的嘴巴,他極有可能會做出一些傷害她的事情,更何況她剛剛叫他那四個字,叫他怎能不衝動……
沈喬的呼吸平緩了一些,側頭,近在眼前的就是他黑色的短髮,不禁伸手觸摸了下。
沈楚卻很敏銳,一把拍開她的手,面無表情地說,“別碰我,忘掉剛纔的事。”擡手擰開門把手,大步離去。
沈喬愣愣地跟着出了房間,然後就看到沈清芬落在她脣瓣上意味深長的眼神。
“black迫不及待了嗎?喬喬你應該趁熱打鐵,晚上吃過飯記得把那件大衣送給他,我想這會是一個浪漫的開始。”沈清芬朝她眨了下眼睛。
浪漫的開始……血腥的開始還差不多,沈喬在心裡腹誹,說實話,那個粗暴的……啃,對,是啃!不能算親吻……
晚上飯桌上,氣氛很凝滯,沈楚一句話都沒說,很快就放下碗筷上了樓。
房間裡並沒有沈楚的身影,沈喬先洗完澡,然後她把那件大衣拿了出來,坐在牀邊等沈楚。
當沈楚進來的時候,沈喬把大衣遞到他面前,彎了彎嘴角,眼睫翩躚地笑,“這是我今天給你買的大衣,你穿上試試吧。”
沈楚低眸瞅了眼無論是料子和款式都很適合他的大衣,並沒有接過,然後目光落在她的脣瓣上,他側了側頭,強迫自己避開那抹曖魅的緋色,生硬地說,“不用了,我想你可能忘了,我說了會讓王嬸把它剪了。”
沈喬聽了,立刻後退一步,將懷裡的大衣抱得死死的,戒備地望着他,生怕他會對它做什麼一樣。
沈楚心裡的那點旖旎心思瞬間蕩然無存,眸色含着幾分不悅,“不是要送給我嗎?怎麼,現在是捨不得了嗎?”
沈喬這才把大衣遞給他,沈楚並沒有立刻穿上,而是命令式地吐出兩個字,“閉眼。”
沈喬乖乖閉上雙眼,良久都沒聽到沈楚叫她睜開的聲音,她便自己睜開了,她以爲能看到沈楚穿着大衣英俊迷人的樣子,可是沈楚已經閉眼躺在了牀上,而那間大衣已經不知所蹤。
沈喬慌了,坐到他身邊推他,“大衣呢,你對它做了什麼?”
“剪了!”沈楚毫不遲疑地回她兩個字。
“你騙人!”時間太短,沈喬才不信,繼續用力揪着他的衣袖推他,“沈楚,快點,告訴我放哪了,你爲什麼不穿?”
“你再碰我,我就把它交給王嬸。”沈楚沒有睜開眼睛,他低醇的嗓音卻很冷,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那你要保證不會剪了它,不然我會一直碰你,碰到你忍不住想要碰我爲止。”沈喬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慢悠悠地威脅,卻是曖魅的語氣。
“睡覺,不然,我現在就親自動手。”
沈楚的話音一落,沈喬就收回了手,乖乖躺在他身邊,甚至還老實地和他保持着一段距離。
兩人保持着安全的距離,一夜和諧共眠。
沈喬每天白天陪沈清芬逛街聊天,晚上和沈楚隔着段距離躺在統一張牀上,這樣難得的相安無事狀態一直持續了好幾天。
直到這天早上,沈喬剛剛睜開迷濛的睡眼,就看到穿着睡袍坐在牀邊,雙眸盛滿戾氣,臉色陰沉得可怕的沈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