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理念是小溪姐之前在年中走秀上用過的,雖然在前輩的設計理念上再創造有點不自量力,但我還是想試一試。”說着祁彩有些羞澀的偷瞟了一眼厲睿明。
她只是想向他證明,祁溪能做到的事情,她也能做到。
厲睿茜忍不住道:“可笑,這跟剽竊有什麼區別?”
厲睿明看了祁彩一眼,淡淡道:“並沒有規定理念不能重複利用,最終結果公司只看設計圖,除了厲睿茜,其他四人在週五之前準備好設計圖進行評比。”
在場人聞言都是一愣,厲睿茜立即道:“什麼?爲什麼不能參加評比?我哪點比她們差?”
厲睿明看着她淡淡道:“你覺得自己理念很好?”
說着他轉頭看向朱莉,道:“你也這麼覺得?”
朱莉縮了縮肩膀不敢說話。
厲睿明道:“想法華而不實虛有其表,你以爲厲氏是你過家家的地方?”
厲睿茜立即反駁道:“你說什麼?我哪有……”
厲睿明打斷她道:“依你的理念,一件禮裙要達到你設計的要求,需綴三萬顆鑽石,加上繁複的手工刺繡花樣,這件裙子試問全市乃至美國市場有幾個人買得起?完成一件又需要多久?這些你考慮過沒有?”
厲睿茜張了張嘴,無法回答。
厲睿明又道:“厲氏的一切設計都建立在大衆時尚之上,你如果想給英國女皇做高定禮服,就不要來厲氏。”
厲睿茜低着頭不說話。
說着厲睿明便起身道:“如果大家沒有其他建議,就散會。”
說着便提步往外走了。
祁彩偷偷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溢滿喜悅。
剛纔他其實是認同她的想法的吧?
祁溪卻一直關注着異常沉默的厲睿茜。
都被厲睿明這樣否定了,她會不會選擇離開厲氏?
朱莉有些不安。
因爲自從厲睿茜從會議室出來之後,便對她十分冷漠。
其實她一直認爲厲睿茜來厲氏不過只是因爲小女孩的好奇心和好勝心,只要她一直捧着她,捧得她高高興興的,厲睿茜又是總裁的親堂妹,就算再怎麼着也不會對她過分嚴厲吧。
但她萬萬沒想到總裁居然對自己的堂妹說話也這麼冷酷無情。
她最近過的很瀟灑自在,甚至因爲厲睿茜的這層關係,幫她促成了家裡不少樁生意。
但是現在厲睿茜在總裁那受了挫,還對她這麼冷淡,雖然她不知道什麼原因,但想必肯定是遷怒到她身上了。
她看見厲睿茜一言不發的離開了座位,便準備跟上去,但卻被厲睿茜斥道:“別來煩我。”
她頓時也不敢跟了,生怕惹這個小祖宗生氣。
祁溪則看見她從樓道上樓,便知道她又要去蹲樓頂了。
她想了想,最終還是放不下自己這顆聖母心,便將工作交代了一下,自己也上了樓。
上樓之後她果然看見厲睿茜蹲在牆角,看着地上不知道在想什麼,便走了過去。
“來看我笑話?看見我不如你是不是很得意?”厲睿茜沒好氣道。
祁溪聳了聳肩道:“我還用得意?本來你也不如我,至少現在是。”
厲睿茜扭過頭不說話。
祁溪又道:“你想要做服裝設計,首先就要忘記你自身的大小姐身份,你在做那些花樣繁複用料奢侈的設計時,有想過這些是普通人穿的嗎?”
“他們可沒有你這樣能夠揮金如土的背景,厲睿茜,想當一個優秀的服裝設計師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你得學會站在各層次的顧客角度考慮問題。”
厲睿茜諷刺道:“你現在是幹什麼?教育我?”
祁溪笑道:“就當我閒得慌吧,反正你也參加不了冬季走秀了,也許實習期你都過不了,我高興還來不及,你自己在上面吹風吧,我可不陪你了,怪冷的。”
厲睿茜看着祁溪的背影,憤恨的抹了把冰冷的臉。
看她笑話是吧?
想讓她走人是吧?
她偏不如她的意!
半小時後,厲睿茜回到辦公室,朱莉早就想好了說辭立即上前討好道:“茜茜,你別生氣,我待會就去找總裁求個情,就說都是我的錯把你帶偏了,無論如何也儘量讓你參加週五的評比。”
厲睿茜卻冷笑道:“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來我的設計有問題?”
朱莉張了張嘴,半晌才解釋道:“我是真-覺得你的設計很好……”
厲睿茜看着她極力的解釋,心中只覺得十分厭煩。
她不是看不出來朱莉的心思,畢竟她從小到大身邊圍着不少這種人,但是以往她即便知道他們爲的是她背後的厲家,也依然樂於享受這種家族給她帶來的優越感。
就像她哥說的那樣,既然投胎投在了這樣的家族裡,不爭不搶不利用,那是愚蠢。
於是她從來不避諱自己的隨心所欲。
但她今天突然覺得這樣的人虛假噁心。
她想到祁溪之前對她說的那句話:除了厲家的背景之外她還有什麼?
有什麼?
她還真的不知道。
她有那麼一刻忽而覺得也許祁溪是唯一對她說真話的人。
雖然她說的話總是那麼難聽。
所以她聽着朱莉的狡辯,懶得再跟她多費口舌,只冷道:“從今天開始,你不再負責我了,因爲我已經跟厲睿明申請,要她帶我。”
說着她的手指向正在跟祁彩談話的祁溪。
祁溪愣愣看着她,半晌從嘴脣裡抖出兩個字:“什麼?”
幾分鐘後,祁溪站在了總裁辦公室。
祁溪咬牙道:“爲什麼讓我來帶厲睿茜?”
厲睿明抿了口方秘書遞過來的咖啡,將另一杯遞給她勾脣道:“你不是可憐她?咖啡不錯,嚐嚐?”
方秘書遞完咖啡火速離開總裁辦公室。
事實經驗告訴他,只要這兩口子單獨談話時間他最好還是離得越遠越好,省的踩雷。
祁溪擺手表示對咖啡沒興趣,道:“不是啊,主要是你,你到底怎麼想的?”
按理來說這樣的結果才最合他的意不是嗎?所以她雖然對厲睿茜說了那些話,卻也是僅此而已。
她雖然有一點聖母心,但爲了不破壞他的計劃,所以一直沒有刻意的引導厲睿茜。
只要這樣繼續下去,厲睿茜早晚過不了實習期,也名正言順的離開厲氏,厲文駿的種種盤算也自然落空了。
厲睿明將咖啡撤了回去,起身走近她緩緩道:“小溪,商場上從來沒有永遠的夥伴,也同樣沒有永遠的敵人,我從來沒有把厲睿茜完全當做一個敵人看待,之前之所以那麼做只是因爲,我在觀望。”
祁溪愣道:“你是說,厲睿茜可以成爲可造之材?你不怕她最終倒戈嗎?畢竟厲文駿是她的父親。”
厲睿明卻搖搖頭道:“她和厲文駿並沒有血緣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