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溪見他如此反應,心便已經涼了一半,忍不住內心自嘲的笑了一聲。
說到底現在她也不知道母親到底跟何家有沒有關聯,但看何啓耀的反應,即便是有關聯,恐怕在這二十多年何家人也早將她忘了個乾淨,不然在第一次見面時,何啓耀便應該有所反應,而不是靠她這般試探才恍然發覺。
烏黛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立即對何啓耀興致沖沖的問道:“你難道就沒有什麼姑姑啊姨奶之類的親戚?指不定你們兩個還是失散多年的親戚呢。”
何啓耀想了想,搖了搖頭笑道:“如果我真的有個像祁小姐這樣的妹妹就好了,但是從小到大我也未曾聽父母家人提起來我還有別的親人。”
祁溪聞言淡淡笑了笑,也附和道:“那就應該是湊巧了,這世上面容相似的人大有人在,也許五百年前是一家罷了。”
何啓耀卻仔細看着祁溪的眉眼,有些疑惑道:“但這麼一說,祁小姐的樣子跟我奶奶年輕時候確實太像了,尤其是這雙眉眼,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你母親是不是跟你長得很像?”他現在幾乎懷疑家裡是不是真的瞞着他還有別的親人的事。
祁溪腦海中閃過一張笑顏,可惜那張笑臉早已在漫長的時光中化爲白骨飛灰,世上除她一人之外再無人記起,她淡而薄的聲音從喉嚨滾出,帶着些風淡雲輕道:“不像,家母跟我長得並不相像。”
事已至此,既然對方無心,那就讓真相徹底塵封在過去好了,這世上只要她還活着,母親便不會被人所遺忘,這便已經很好了。
何啓耀“哦”一聲,竟覺得有些可惜道:“那看來真是湊巧了。”
烏黛聞言也有些興致缺缺,“還以爲能攀個關係,讓何家幫忙解決一件事情,沒想到白高興了,唉~”
何啓耀聞言好奇道:“什麼事情?你們比賽遇到什麼麻煩了?又缺材料?”
“材料倒是不缺,模特主辦方也安排了,但是那個模特吧……”烏黛欲言又止。
何啓耀聽她說話一半一半的,不禁好奇追問道:“模特怎麼了?”
見何啓耀追問,烏黛便乾脆也不顧忌了,挑了挑眉調侃道:“你不要怪我說主辦方你爺爺的不是,如果不是這個比賽一向風評甚好,我都懷疑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整我們,尤其是那個關雅她上次就……”
祁溪猛地扯了烏黛一下,烏黛反應過來趕緊收住了嘴,何啓耀卻莫名其妙道:“你們在打什麼啞謎?你們說的關雅我知道,她怎麼了?”
烏黛眼神躲了躲,藉着夾菜的空檔打馬虎眼道:“沒什麼,其實就是其中一個超模太難纏,耽誤了我們設計製作的進度。”
她和祁溪在工作室的時候就分析過,總覺得這次的模特安排很可能是有人搞鬼,不然本來應該是M國選手的模特怎麼會突然跟她們調換了?兩人首先想到的就是關雅這個女人,但調換模特這種事情主辦方纔有權利行駛,那麼這麼推論下來,很可能何家也摻和了。
但兩人想想之後又覺得不可能,也許就是湊巧倒了黴也說不定。
但這種話不能當何啓耀的面說,畢竟他是何家人,即便他跟家人關係不好,但當人面說人家人的不是,總歸不是什麼好事。
何啓耀聞言卻十分感興趣道:“她做什麼了?讓你們這麼生氣?”
烏黛便把下午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他,何啓耀一聽目光卻深了深,臉上露出思索的神情,緩緩道:“這個薩沙不正常。”
祁溪和烏黛兩人聞言一愣,烏黛忍不住問道:“什麼意思?”
何啓耀並未急着回答兩人的話,而是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然後將手機遞給兩人看。
“你們先看看這些。”
祁溪和烏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低頭去看他手機上的頁面,只見上面正是莎薩的一些個人簡歷和之前的相關新聞,其中有幾個標題尤爲引人注意。
“超模薩沙榮獲全球年度最佳模特獎項。”
“薩沙出任國際殘疾兒童救助基金會形象大使,不辭辛苦奔波慰問殘疾兒童,笑容仍舊燦爛。”
“驚爆薩沙毆打助理,大使身份被剝奪,如今星路坎坷。”
“超模薩沙再出醜聞,因耍大牌等惡劣行徑被告上法庭,前途堪憂。”
在往近期看,便幾乎都是醜聞了。
“國際殘疾兒童救助基金會的形象大使選擇標準十分嚴苛,並不是隨便哪個明星就能勝任的了的,如果說薩沙從一開始就是這種性格,按照基金會的標準不可能會選擇讓她來當形象大使,那時候應該是她的事業巔峰期。而這些醜聞都是從去年開始的,無一不指向她低劣暴躁的人品和性格。”
祁溪滑到了早年薩沙剛參加模特選拔大賽時的照片,上面的陽光美麗的女孩跟她們今天下午看到的女人簡直判若兩人。
“你的意思是說她有精神問題?還是近期形成的?”祁溪有些遲疑道。
何啓耀又把手機拿過來往下滑了滑又遞給了兩人。
祁溪和烏黛兩人一看頓時一驚,那條不知名新聞裡報道的是薩沙一年前跟男友閃婚的事情,而正是從那段時間開始,薩沙的事業開始了迅速下滑,然後便出現了醜聞。
這些她們居然都不知道,因爲薩沙是去年新聞裡最火的明星超模之一,而薩沙結婚的消息是去年年底的事情,想想那個時候她們已經在開始準備比賽了,確實沒關注過這些事情,更別說這些負面新聞看起來像是有人控制買回,似乎知名的新聞媒體都沒有報道出來,應該是薩沙的經紀公司在試圖補救。
而引起祁溪關注的則是一則小新聞網站爆出來的薩沙疑似遭受丈夫出軌和家暴的新聞。
這時候何啓耀緩緩道:“其實她這種心態很好理解。”
“結婚之前還是通告接到手軟粉絲吹捧不斷的高高在上的明星超模,然而短短几個月內,先後遭受了事業下滑的衝擊、丈夫的暴虐和背叛,她卻還要在鏡頭前強裝笑臉,而且根據她的經濟公司的做法,薩沙與其說是個超模,更不如說像是個被剝削的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