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黛想了半晌也想明白了前因後果,但還沒等她發火罵些什麼,便見祁溪已然站起身面色青黑的衝着遠處正在和警察做筆錄的厲睿明和關雅快速走去。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只見她高高揚起手狠狠衝着關雅的臉扇了過去。
“啪”的一巴掌,清脆的聲音迴響在大廳裡,不僅警察和厲睿明愣了,就連前臺那兩個正咋湊頭哭訴的兩個工作人員也愣了愣,烏黛更是驚悚萬分。
她居然打了關雅?!
“小溪,你幹什麼!”厲睿明皺着眉頭,立即抓住祁溪還想扇過去的手,看到她擡起的通紅的眼卻怔了怔。
“這一巴掌是她應該受的!”祁溪冷笑一聲,狠狠道,“關雅,你的心到底是有多毒?你明知道那個男人不正常,還故意放他去薩沙的房間,你就不怕出了人命被天打雷劈?!”
關雅暗中狠狠捏着拳頭,目光閃爍不定,半晌卻擡起頭淚眼無辜非常,“小溪,你在說什麼?我沒有放他進來……”
“還在狡辯!換模特是你借何家搞得鬼吧?或者根本就是何家在幫你的忙?知道薩沙有問題所以故意讓我們跟M國的選手對調了模特?關雅,你以爲你搞得這些把戲我們不知道?”
關雅淚眼朦朧,像個無辜受害者一般猛搖頭,“小溪,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能會做這種事情,你污衊我就算了,但何家一向公正主持比賽,你怎麼能那樣說他們?而且薩沙的事情我也不是故意的,當時我只是見那個男人着急,我也確實見過他和薩沙的新聞合照,就只告訴了工作人員他的身份,她們可以替我作證的……”
那兩個工作人員已經走了過來,聞言互看了一眼,似乎剛纔那些埋怨都不是她們說的一樣,都輕輕點了點頭替關雅作證。
那兩名警察也發言道:“這位小姐,控訴要拿出證據,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件事是她做的?”
祁溪冷笑一聲,涼涼道:“證據,她可高明的很,殺人從來都是借別人的刀,哪裡有什麼證據!”
“小溪,你到底在胡言亂語什麼!”厲睿明見此嚴肅道,捏着她手腕的力道突然收緊,警告她不要再胡說。
“什麼叫胡言亂語,明明是這個女人心思惡毒!”
烏黛忍不住衝上來替祁溪說話,關雅卻只抽抽噎噎不說話彷彿自己多麼無辜似的,倒是那兩個警察見此不耐煩道:“如果你們沒有證據,再這樣污衊的話,我們有權將你們抓捕起來。”
“你們真是……”
烏黛眉毛冷冷一挑,話還沒說完便被祁溪伸出空着的一隻手攔住。
她扭頭一看,只見祁溪面色平淡異常,甚至嘴角還勾起了一抹綺麗的笑,她擡頭看着那隻正抓着她手腕的大手,目光掃過她躺過的胳膊,掃過她親過的瑩潤有型的下巴,掃過那張她曾經無數次夢中見過的脣,最終停在了那雙沉如浩海的眸子上。
“厲睿明,你總說我不信任你,但你真的信任過我嗎?這個時候你應該只覺得我在無理取鬧吧?既然互有嫌隙何必彼此再繼續糾纏?不如,我們離婚吧。”
我們離婚吧。
這句話迴盪在大廳裡,烏黛雙眼一瞪,頓時也不知道該怎麼插嘴,關雅則目中快速的閃過一絲欣喜,然而厲睿明的反應卻讓她立即如墜冰窖。
“你說什麼?”厲睿明將她一拉抓住她的另外一隻手,看着她微微勾起的涼薄的脣角,星眸危險的一眯,只聽他一字一句咬道,“這輩子你都休想。”
祁溪卻仔仔細細看着他認真的眉眼,忽然嬌笑一聲掙開他的手,轉向一旁臉色微僵的關雅,用只能兩人聽到的聲音咬字道:“看見了麼,他不會放棄我,我自然也不會讓你得逞半分,但是你的面具又能撐多久呢?你想玩,那我就奉陪到底,看到底誰能撐到最後。烏黛我們走。”
關雅臉上猶自還帶着無辜的表情,但雙手手心卻早已被掐的紅腫,烏黛見她神色龜裂便得意的眉梢一揚,跟着祁溪往外走。厲睿明卻上前拉住祁溪,“你要去哪裡?跟我先去醫院。”
祁溪未動作,只淡淡道:“不勞厲先生送了,我們自己可以去。”
厲睿明見她目光清冷,半晌目光閃了閃,狀似無奈的妥協了,“至少讓我幫你打車。”
這次祁溪沒有拒絕,在厲睿明叫來了出租車之後,兩人便上了車揚長而去。
關雅見兩人離開,而厲睿明對自己也沒有多餘的表情動作,竟也準備離開大廳去樓上,便立即追上去抹着淚解釋:“睿明,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做那些事情。”
“到此爲止吧,小雅。”
關雅一愣,看着前方背對着她的男人的背影,半晌才反應過來,目光心虛的閃爍着,臉上故作出來的無辜表情差點龜裂,“睿明……你不相信……我?”
厲睿明忽而轉頭看向她,並沒有指責她什麼,只是淡淡問了一句:“你剛纔說的確定都是實話?”
那目光似是一把利劍直接剖開了她的心臟,似乎她的所思所想皆逃不過他的探視。
關雅忽而覺得眼前的男人似乎有些讓她看不清了,當年那個陽光的少年,那個失去雙親無所依靠的睿明哥哥,什麼時候心思連自以爲最懂他的她都看不清了呢?
不,不會的,她和睿明這麼多年的感情,他不會懷疑的,並且剛纔所有的話都沒有任何漏洞,即便是他派人去查也查不出什麼問題來,肯定是因爲剛纔祁溪的挑唆,肯定是因爲她!
想着關雅便有些低落的垂下了眉睫,“你真的不相信我?我說的都是實話。”
然而厲睿明看着她的斂下的眉眼目光閃了閃,平淡地毫無起伏的聲音響起:“是麼。”
這兩個字意味深長,不像是疑問,更像是內心已有判斷後的陳述,且這種判斷讓關雅明確的感覺到對自己並非有利,她立即想再解釋什麼,然而厲睿明卻沒繼續再跟她多做糾纏,徑直上了電梯去了。
關雅面色一冷,氣得咬牙切齒,她把原因都歸結到了祁溪的頭上,忍不住看着大門外她離開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也轉身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