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夫人見祁溪始終扭着頭不肯看她,頓時也難過的收回了手,一步三回頭的跟着丈夫向門口走去,何嘉誠見此嘆了口氣,最終拿出兒子準備的那些照片遞給祁溪,“這裡面是關於你母親以前的照片,即便是不想跟何家扯上關係,但關於你母親……如果你想知道她的事,隨時可以來找我。”
祁溪看了他一眼,接過那個小巧的盒子,然後目送他和何氏夫婦一起出了門。
等三人離開之後,她盯着那個小盒子許久,這才慢慢打開,只見裡面躺着無數照片,每一張上都記錄着一個幸福的場景……
而此時,病房外的走廊裡,關雅看着何家三人的背影,腦海裡無數聲音在叫囂,爲什麼?!爲什麼每次一到關鍵時刻她總是會輸給她?!
不,她不會認輸的!
美麗的面容頓時變得扭曲,她眼中閃過一絲陰毒,轉身離開了醫院。
何嘉誠三人離開醫院之後不久就開始下起了暴雨,他們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順道去了一趟賽場,何明偉交代了布利斯一些事情,這才趕回去。
而就在三人剛離開醫院,同時關雅也立即趕到了何家大門口。
何啓耀正在家裡繼續整理那些老照片,此時管家走過來對他道:“少爺,關雅小姐在門口,說是想進來看看主人和老夫人。”
何啓耀頭都未擡,十分漫不經心道:“爺爺奶奶都不在,她進來幹什麼,找個理由打發了吧。”
管家應了聲便下去了,到了大門口看見關雅笑盈盈的站在門口等着,便對她客氣道:“關雅小姐,主人老夫人都出去了,少爺此時也正忙着,不如你改天再來吧。”
關雅面色未改,仍舊笑盈盈的,“那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呢?”
“這個我不知道。”管家有些奇怪的看着她,這麼明顯的拒絕換個人早該明白自覺走人了,怎麼好像關雅一副聽不懂的的樣子。
關雅自然對管家的表情視而不見,只點頭十分好脾氣的笑了笑,“那我就在這裡等他們吧。”
這句話說出來管家更覺得奇怪了,但他也無權阻止,畢竟人家是自願在門口等着,於是便只勸了兩句,見對方執意如此,便也放棄轉身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不一會天上就下起瓢潑大雨來,管家正在屋內忙活,想到外面還站着關雅,但想一想都下了大雨,人應該不會繼續等着了,但他不放心,便秉着負責的態度出去看了一眼,卻見門口關雅居然還抱着點心盒子呆站着淋雨。
即便再怎樣,關雅也畢竟是主人親自認下的幹孫女,即便現在時不同往日,但他也不能這般怠慢人,於是他想了想還是撐着傘走過去打開門,“關雅小姐,你還是先進來等吧。”
哪知道關雅卻搖了搖頭,“不用了,管家,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事爺爺奶奶不願意見我,我只想在這裡等他們回來。”
管家目光一閃,頓時看着關雅的眼底閃過一絲複雜,他在何家工作了十餘年,自然人情世故見過不少,自然也明白了關雅的目的。
她應該是感覺到了何家對她跟往日的不同,來挽回來了,但主人家的事情他無權參與,於是便對她道:“那至少打把傘吧。”說着他便將自己的傘遞了過去。
關雅這次沒拒絕,伸手接過了傘。
管家見此也知道沒法勸了,便轉身離開了大門口,而關雅卻在他走後不久,脣角勾出一絲陰森的笑,伸手將傘一丟,狂風立即將之吹得亂飛亂撞,不一會便撞上了拐角飛駛而過的車輛,被碾成碎片落在地上。
何氏夫婦回到何家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一個嬌弱的女孩雙手珍重的捧着一個點心盒子站在雨裡,暴雨打亂了她的發和衣服,整個人縮着肩膀卻還在極力的護着懷裡的點心盒子不被打溼。
何老夫人見此立即撐傘下車,走過去握住關雅凍得冰涼的手,“你怎麼會站在這裡淋雨?管家呢?啓耀他們怎麼不讓你進去?”
關雅見是何老夫人,便揚起一抹虛弱的笑容,將手上的點心盒子遞給她看,“奶奶,你愛吃的……點心。”說完便腳下一軟,倒在了何老夫人的懷裡。
何啓耀看着牀上病懨懨的女人,心中忍不住冷笑,好手段啊,這招苦肉計使得他都不得不稱一聲好。
何老夫人摸了摸關雅燒的通紅的臉,瞪了一眼一旁毫無悔意的孫子,“你是不是故意折騰她的?她一個女孩子家家,你怎麼讓她一個人在外面淋雨?還有你,你就不知道讓她進來等?”
管家正想解釋什麼,何啓耀卻先開了口:“我已經讓管家告訴過她你們不在,是她自己非要在門口等,下雨的時候管家也讓她進來了,她不願意,然後我們也給了她一把傘,這可怪不到我們頭上。”
何老夫人聞言臉色卻並沒有好轉,“那上次晚上小雅來送點心的事情你怎麼不告訴我?還狡辯!”
何啓耀聞言卻忍不住冷笑:“奶奶,你還要繼續認她這個幹孫女?那你把祁溪表妹放在哪裡?”
何老夫人一噎,眼底閃過一絲糾結,這個問題她當然是想過的,這麼多天其實她已經算是在慢慢疏遠關雅了,但畢竟是她之前真心實意當孫女疼愛的女孩,且關雅一直對她盡心盡力,她實在是不忍就這麼拋棄她,這次爲了送個點心她就這麼實心眼的站在雨裡等他們,這就讓她更不忍心了。
何啓耀見她神色猶豫,頓時也大概明白她的想法,便什麼也懶得說,直接離開了房間。
而外面何明偉父子正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
何嘉誠一向不喜歡這個關雅,但無奈母親喜歡,他便也不能干預什麼,但現在他想知道父親的想法。
“爸,這個關雅,你打算怎麼辦?”
比起多愁善感的妻子,何明偉向來內外分的很清,當初看中關雅其實也不過是因爲看中了對方的才華和野心。
他當然看得出來關雅使得這些小伎倆,但之前在他看來無傷大雅,且比起一個老實本分的人,他反而覺得這樣的人更有價值,後來他也的確欣賞她的識時務和善於巴結。
但現在看來,他是無法兌現當初讓她當冠軍的諾言了,想想如果他知道祁溪就是自己的親外孫女,放着這麼有天賦的親人不捧,去捧一個外人,這種蠢事他怎麼能幹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