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夫人淚如雨下,仿似悲慟過度一般,“我怎麼可能恨他們,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盼着他們回來,但我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才幾年就這麼撇下我們走了。”
何明偉聽着妻子的哭聲忍了忍淚,伸手打開那封信,入眼便是女兒熟悉的字體……
父親:
這麼多年未能在父母身前盡孝,是女兒不好,我知道您對我的離去一直心懷怨懟,但女兒實在無法接受那樣的婚姻。
女兒愛上了一個男人,且義無反顧的追隨他離開,儘管他無錢無勢,這麼多年也發生了不少事,但女兒從未後悔。
對您和母親,女兒有愧,女兒無數次想過給您和母親寄信,但想起那天您說的話,女兒便不敢。女兒很想您,很想母親和哥哥。
父親,女兒得了重病,恐怕不久將離人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女兒小溪,因爲我怕我走之後,她爸爸想不開做一些傻事,如果您願意的話……能不能幫我照顧她,哪怕只是問問她的近況也好,好嗎?
父親,這輩子女兒虧欠你和母親的實在太多,本想着一輩子很長,有足夠的時間留給女兒報答,可是女兒沒想到世事無常,很多願望還未實現居然就要這麼草草結束了。
我想看着小溪長大成*人結婚生子,想在您和母親垂垂老矣時帶着她回到巴黎去見您,想和志軒白頭到老,但是女兒沒時間了……
女兒很想見您和母親哥哥,就當女兒最後任性一次,在女兒離開之前,來見女兒一面,好嗎?
不孝女:何月
何明偉看到最後雙手一顫,信紙便滑落在沙發上,他捂着眼哭泣,從未有一刻像今天這般悔恨。
小月她原來一直在想念他們,她想見他,不是因爲對何家無情不回來,而是因爲她那時臥病在牀根本動不了!
想想那個時候他們在幹什麼?沒完沒了的酒會舞會,沒完沒了的權利交易!正在他們何家風光時,他們的女兒正在垂死邊緣!
如果他不是這麼要面子,當初派人打聽一下,或許女兒就不會這麼英年早逝……
看看這些年,他到底在幹什麼!
何老夫人撿起那封信看去,看到一半已是泣不成聲,“我的女兒……嗚嗚……我的小月……”
何嘉誠一直在安慰二老,但安慰沒成功,自己反倒跟着落了淚,何啓耀見哭成一片的家人也忍不住紅了眼,但他到底還算是保有理智,對祁溪問道:“小溪,我聽烏黛說起你的事……以前欺負你的那些人……”
何明偉三人此時也已經恢復了情緒,聞言同時坐了起來面向小溪,“有人欺負你?”
三人見祁溪貌似不願意多說,便一同扭向何啓耀,“怎麼回事,啓耀,說清楚!”
何啓耀沒想到他們反應這麼大,但又拗不過他們這麼逼問,便只能歉意的看了一眼祁溪,解釋道:“我聽說,小溪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多年前設計佔了她的未婚夫,還……還……”
“還什麼!”何明偉一聽到霸佔未婚夫便頓時怒不可遏,聲音都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何啓耀苦着一張臉,他只是表達一下關心,誰知道會引發這麼大的情緒,便只能老實繼續交代:“還設計讓小溪和一個陌生男人發生了……額……後來她自己去了美國生了兩個龍鳳胎,聽說那段時間日子過得很苦……”
何老夫人手指一顫,頓時心中難受無比,只怨恨自己爲什麼沒能早點找到她們母子,讓她好好的女兒和外孫女過了這麼多年的苦日子。
何明偉則是氣怒不已,何啓耀見他表情不對,便又立即圓回來道:“但是龍鳳胎的父親就是厲睿明,兩人也算是緣分使然,厲睿明你也知道爺爺,他對小溪很好的。”
何明偉父子兩人的表情立即緩和下來,但這時何啓耀卻還嫌不夠似的,“但是後來小溪出了車禍……龍鳳胎,也就是我侄子侄女被人綁架……”
何家人聽得驚險萬飛,表情也是千變萬化異彩紛呈,祁溪偶爾想插句話都插不進去,聽着何啓耀的講述,她卻有些納悶:她的人生真的有這麼驚險刺激嗎?怎麼聽起來好像小說?
還有烏黛,她怎麼這麼八婆!就那麼點姐妹悄悄話她竟然都給抖出去了!
最終故事聽完,何老夫人拉着她的手半天不說話,那目光看得她都有點起雞皮疙瘩。
何明偉嘆了口氣,只覺得這輩子對於女兒和外孫女他的愧疚怕是一輩子都散不去了,“小溪,是我對不起你和小月,這些年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也不會造成今天這個局面。”
祁溪目光閃了閃,不論如何,至少她看的出來現在的何家人對她是出於真心,於是她只微微笑了笑,帶着些對往事的豁達和坦然,“一切都過去了,現在我過的很好。”
也許是因爲母親的原因,也許是因爲何家人比之前真摯太多的態度,祁溪答應了何老夫人留下來吃晚飯,晚飯前,何嘉誠帶她去了被封鎖的別墅頂樓。
來到一扇精緻復古的門前,祁溪看到了門上有些上了年頭的老鎖,何嘉誠掏出鑰匙打開,還沒看見東西便聞到了撲面而來的灰塵氣味。
“自從你母親離開之後,爸就派人把這裡鎖上了,這是你母親的房間,我記得當年一搬進這裡,她首先就挑中了這個頂樓的小房間。”
祁溪跟着何嘉誠進了門,只見傢俱都蓋着一層白布,但是因爲年頭太久,又不曾派人上來打掃,所以白布和地上都蓋着一層厚厚的灰塵,進去了幾步,何嘉誠便嘆了口氣道:“算了,這裡太髒,等改天我派人打掃一下你再來看吧。”
祁溪卻搖了搖頭,“不必,我隨便看一看就行,不礙事。”
何嘉誠點了點頭,將一個白布掀開,露出底下還算乾淨的沙發,拍了拍灰塵讓她坐下,祁溪也不矯情,直接順着他的意思坐了下來。
何嘉誠又轉身掀開另一層白布,露出一面十分復古的歐式大櫃子,就連上面的每一條花紋都十分精緻,他打開櫃子,從裡面取出一個造型十分精美的木質首飾盒,遞到了祁溪面前。
祁溪接過打開,只見裡面躺着一套紅寶石系珠寶首飾,復古的設計和昂貴的用料,一看便價值不菲。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