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香到沈家的時候已經快要戌時,她必須在亥時把藥拿回去,不然大羅神仙也救不了研文。而當她拿好藥箱要出門的時候家丁卻攔住了她。
“好侄女,你這是要去哪裡啊,既然來了姨媽家怎麼也不坐一會兒就走了。”蘇如畫說着命那些家丁架住了荷香。
荷香掙扎道:“姨媽,你這是幹什麼?我還有事要回去,改天再到您府上拜訪。”
蘇如畫走上前來,摸了摸荷香的小臉蛋:“哎喲,可不能這麼說,這樣你姨媽我可是會傷心的。”
這時張全英也走上前來,道:“大姐,不必跟她廢話。你們把她壓下去關在柴房裡。”
荷香本來還想好言好語地跟她們說話,可是一想到研文的傷她再也控制不住,破口大罵:“你們兩個年老色衰的女人趕快放開我!”
蘇如畫把一寸長的小手指甲從荷香臉頰劃過:“看來你是知道了我跟你孃的恩怨了咯,那你以爲姨媽還能放了你嗎。”
“哼,當年是你害了我娘,你根本不配做我姨媽!”荷香狠狠瞪着蘇如畫,只覺得她面目可憎。
蘇如畫不屑道:“還不知道是誰害了誰呢?一個巴掌拍不響,你以爲你娘又是什麼好人嗎?你是她女兒當然站在她那邊了。”
荷香又道:“哼,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蘇如畫捏緊了她的嘴,狠笑道:“說得好,那你就等着看吧。拖下去!”說着叫手下把荷香關到了柴房裡。
張全英心慌道:“現在怎麼辦?咱們捉了冷家的小姐她們不會輕易罷休的。”
蘇如畫陰笑道:“你慌什麼,有這張王牌在手上她們不敢放肆,她們要是敢放肆,哼哼。”
荷香被蒙着眼關到了柴房裡。
“遭了,快到亥時了。這是哪裡,我應該怎麼出去?”荷香被綁着手腳矇住了口鼻動彈不得。
另一方面,冷雲和弘武揹着研文找了數十家診所,大夫一看研文的傷勢都嘆着氣讓他們走了。
“怎麼辦,怎麼辦?每一家診所都不肯醫治研文,再這樣下去會出事的。”弘武着急地饒着冷雲走過來走過去。
冷雲心煩道:“你不覺得奇怪嗎,都過了這麼一會了秋心怎麼還沒回來,她是不是也出事了。”
“啊,看來可能是。這樣吧,你揹着弘武繼續去找診所,我去沈家看一看。”弘武着急說道。
冷雲想了想還是同意了,他道:“好吧,也只得這樣了,不過換你來背研文吧,我是沈建華的侄子去沈家要好一點。”
弘武又道:“可是研文的傷口很深,要是現在換人恐怕會碰到傷口的。”
冷雲忙爭搶道:“可是你對沈家不熟,貿然行事恐怕不好,還是還我去吧。”
“不行,還是讓我去吧。”弘武道。
就在兩個男人推搡爭搶的時候,一個紫衣蒙面女子突然出現在她們身後。她道:
“現在已經快到亥時了,如果你們兩個再爭搶他就死了。”
冷雲和弘武轉過頭來,只覺得紫衣蒙面女子神秘而高貴,隔着面紗也知道她必定是個容色傾城的女子。
紫衣女子身邊的白衣丫鬟道:“你們放心吧,我們小姐是個大夫。”
冷雲和弘武對望一眼,道:“你真的是個大夫?”他們覺得這個紫衣女子年紀太小了,怎麼可能是個大夫呢。
紫衣女子可不管他們懷疑的目光:“你們若想救她救跟我去翠竹館,要是不跟來我也沒有辦法了!”說完就
領着丫鬟走了。
不管了,死馬當做活馬醫吧!
冷雲和弘武又對望了一眼。冷雲揹着研文追了上去,而弘武則是去沈家找荷香。
揚州這邊,秋心已經利用夏荷香的身份成了夏靈臺的女兒,也就是夏家的大小姐。
嘉宏也因爲夏靈臺的人脈和威望平步青雲事業步步高登,漸漸成爲了揚州城有名的絲綢小老闆。
秋心借用別人的身份並不開心,她現在一心只想着就冷自識和蘇如畫快些回來好和他們相認。
夏志遠見秋心坐在屋外的臺階上發呆,問到:“姐姐,一個人坐在外面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啊,只是醫理上有些地方不明白而已。”秋心急忙掩飾。
夏志遠道:“姐姐你那麼聰明都會有不明白的地方嗎?”
秋心道:“當然,人無完人!”
夏志遠好奇道:“對了,姐姐,你還記得黃苓湯嗎?”
秋心回答得馬馬虎虎:“記得,那不是張仲景的嗎,你問這個做什麼?想跟我切磋?”她不知道夏荷香和夏志遠還有黃苓湯之間有什麼事。
夏志遠又道:“那你還記得百威解毒湯和燒焦的饅頭碎末嗎?”
這秋心就不得而知了:“嗯,什麼?”她實在想不到百威解毒湯和燒焦的饅頭碎末有什麼聯繫。
“也是,事情都過去五六年了,你不記得了也是很正常的。”夏志遠有些失望,那些他們姐弟非常重要的事她竟不記得了。“百威解毒湯是二叔的獨門秘技,六年前沈家二夫人中了毒二叔就給她開了這味湯藥,而姐姐你卻認爲這道湯還有缺憾,應該在湯裡摻入一些燒焦饅頭的碎末。”
“摻這個做什麼?”秋心不解道。
夏志遠繼續說:“因爲燒焦的饅頭可以吸附胃裡的毒素,使毒素不至於蔓延到五臟六腑。”
秋心拍手稱讚:“能想出這個法子真聰明。”
夏志遠望着秋心,疑惑道:“可是,這個法子不是姐姐你想出來的嗎?”
啊,遭了,露餡了!
秋心的腦子快速打轉,掩飾道:“哦,你不是都說了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嗎,我忘了也是正常的。”
“哦,是嗎?”夏志遠用懷疑的目光看着秋心,甚至有一瞬間覺得她不是夏荷香,不過想到她那天用玲瓏九轉針法的事就慢慢打消了心裡的疑惑。
沈家柴房裡,荷香還在想着怎麼逃出去。突然,她聽到了門打開的聲音。
“誰,是誰?”荷香被黑布夢着眼看不到。
來人沒有說話,忙解下了矇住荷香眼睛的黑布。
荷香睜開了眼睛一看,原來是嘉興,她怎麼會來這裡?
嘉興又伸手扯出了綁在荷香嘴邊的棉花,說道:“噓,我是來放你走的,再怎麼說你也是我的表妹,我不能害了你。”
秋心輕聲道:“可是你家戒備森嚴,怎麼帶我出去?”
“這個你放心,我自有法子!”嘉興說着道:“難怪你跟荷香長得這麼像,原來你和她也是表姐妹的關係。”
“啊,不可能吧?”荷香疑惑地問道。
嘉興解釋道:“啊,你不知道嗎,荷香是蘇如雲的女兒。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這件事好像只有大娘、我和孫妙靈知道。”
荷香恍然大悟:“哦,原來如此,我聽娘說過她有個妹妹就叫蘇如雲。那天我在城門口看到荷香的時候還以爲她是我的孿生姐妹呢,所以才追到碼頭去想問個清楚,原來我
和她是表姐妹。”
嘉興聽了聽柴房外的動靜,打來窗戶看了看,道:“現在應該已經到到亥時,估計她們都睡了,我帶你快來離開吧。”
“啊,亥時了,那我二哥?不行,沈公子你快點帶我離去,不然我二哥就沒救了。”荷香說着拉緊了嘉興的手。
嘉興望着荷香着急的目光,也握緊了她的手點頭道:“好,你跟我來。”
就這樣,一男一女藉着月光從柴房溜到了後花園,準備從花園裡的假山背後翻牆出去。
到了假山面前,嘉興問道:“會不會爬山?”
荷香回答:“應該會吧?”
嘉興道:“從這座假山翻出圍牆是逃離這裡最快的辦法,你趕快爬山出去吧,我給你把風。”
荷香有些擔憂:“要是讓他們知道你放走了我,你會不會有什麼事啊?”
“不會的,我始終他們的兒子,他們不會對我怎樣的,你快走吧!”嘉興握着荷香的手着急道。
荷香放開了他的手,攀上了一塊大石道:“好,那你保重我先走了。”
嘉興朝荷香揮了揮手,看着她爬得越來越高,心裡也越來越擔憂:這個時候可千萬別出什麼事啊!
不巧得很,妙靈這個時候不舒服帶了翩翩和芊芊到花園裡散步。她擡頭看到假山腰的荷香低頭又看到了假山腳的嘉興,驚呼道:“不好了,不好了,嘉興把冷秋心放跑了。”她這一喊自然是想吵醒所有的人。
荷香聽見妙靈的呼喊聲突然緊張腳下一滑腦袋撞在了一團大石頭上。嘉宏見荷香流了血,忙爬上假山去扶她。
等嘉興爬到假山的半山腰時候,沈建華、蘇如畫、張全英和姜雪梅一等人都趕了過來。
張全英擔憂道:“嘉興,你爬那麼高幹什麼,快下來!”
沈建華朝着假山就是一頓怒吼:“逆子,你竟敢放走冷秋心,還不快把她抓回來。”
嘉興扶着荷香繼續往上爬,邊爬邊道:“爹,娘,她可是你們的侄女,你們怎麼下得了手?”
蘇如畫指着嘉興罵道:“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不抓到她我們沈家就完了!叛徒,你想害死我們沈家麼?”
“對,嘉興,你不能當叛徒害了我們沈家啊!”難得張全英這次不圍拗蘇如畫的話。
嘉興置若罔聞,帶着荷香往上爬得更快了,因爲已經有幾個家丁追了上來。
沈建華蹦蹦跳跳,指着嘉興火冒三丈:“豎子!你是不是要氣死我。”說着感覺胸口突然傳來一陣悶疼,捂着胸口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蘇如畫見此情況忙掐住了張全英的脖子,威脅嘉興道:“沈嘉興,你要是在再往前一步我就掐死她!”
“你,賤人,快放開我娘!”嘉興看到張全英被蘇如畫掐着脖子,不敢再往上爬了。
荷香看已經快到假山頂了,縱身一跳應該能跳出去,於是對嘉興說道:“沈公子,真是對不起,多謝你了。”說着縱身從假山往圍牆外跳了出去。
“秋心!”嘉興想伸手去拉荷香,可是一不注意身體失去平衡從假山上摔了下來。
荷香終於越過了圍牆,可是摔在了堅硬的地面上,口吐鮮血渾身疼痛不止。
“四妹!”弘武剛想繞過圍牆到沈家大門結果看到到在地上流血不止的荷香,忙扶住她問到:“你怎麼了?”
荷香又吐了一口血,顫抖着嘴脣說道:“我,我沒事,快扶我去找二哥……”話還未說完就昏死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