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樁婚事一傳出,頓時引起京中人的議論。工部侍郎吳大人出身國公府,身份是明陽公,嫡次子雖然不能繼承爵位,但身份也很高貴。
威遠侯府雖然是侯府,出身也不差,但侯三老爺是庶出,那個侯六姑娘也是庶出,身份上和對方相差很多,根本就配不上吳大人的嫡次子。
不過衆人反過來想想,覺得也覺得有道理。現在威遠侯府風頭正勁,侯三老爺有個閨女成爲賢王世子妃,又不是皇子妃,談不上爭儲站隊。閨女嫁到這樣的宗室,穩賺不賠啊!
侯三老爺最近才能大顯,深得帝心,再進一步,也只是時間問題。趁現在結親,以後只要好處,沒有壞處。衆人紛紛在心裡稱讚吳大人精明啊,找了一樁好婚事。
想明白這些之後,衆人紛紛又來提親。可惜侯三老爺的閨女都已經出嫁了,尤其是看到侯七姑娘居然成了平陽侯世子的妾室,頓時扼腕,這個沒眼力界的,一定不安分,若是老老實實在家裡,定能有一樁婚事。
外面的人說的沒錯,侯玉敏聽到侯玉賢成爲國公府的嫡次媳婦,一時沒忍住,嚎嚎大哭啊!是她笨,是她沒有眼力,是她貪慕虛榮,是她聽不進嫡母和父親的話纔會落到這個下場。只以爲庶女沒有好的前程,自作聰明以爲攀附上平陽侯世子,就可以嫁入公侯家,即使是妾,也無所謂。
正是那句話說得好,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新鮮勁過去之後,她什麼也不是。早就被周淮扔到腦後了。
侯玉敏不停拍打自己的腦袋,怨自己爲什麼目光就那麼短淺呢!父親現在風頭正勁,她有做侯夫人的堂姐,有做王府世子妃的嫡姐,一定能找到非常好的婆家。
這一切都被自己的無知和愚蠢葬送了,她這輩子只能做妾,只能在這個小院子里老死。容顏易逝。沒有孩子。沒有半點依仗。前路如何,也不知道!
紫萱見侯玉敏如此失態,嚇得花容失色。連忙上前阻止侯玉敏自殘,說道:“七小姐,七小姐,莫要這樣。您還年輕,後面的路還很長。堅持過去,咱們就有指望了。”
她們是侯玉敏總威遠侯府帶來的奴才,跟侯玉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現在侯玉敏不能振作。她們做奴婢以後也沒有前程。
侯玉敏被大兩歲的紫萱緊緊抱住,無法動彈,這才逐漸慢慢平靜下來。
好一會兒。侯玉敏才擡起頭,睜開眼睛。說道:“紫萱,我又失態了。”
“姑娘莫要如此,心裡不痛快,發泄出來就好了。你還小,咱們好好鍛鍊身體,調理身體,以後還有機會。”紫萱勸解說道,就怕七小姐腦子擰巴,她們這些賣身契還在威遠侯府的奴才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勸誡七姑娘,就是爲了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這是三夫人派身邊的婆子過來警告她們的,原本她們已經有點動搖了,跟這樣的主子沒有出路。可現在根本不敢多想,她們跟侯玉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侯玉敏擦擦眼淚,從紫萱的懷裡出來,說道:“我會振作起來的!”
再過半個月新夫人就會進門,只要在新夫人懷孕之後,她纔可以懷孕。現在的確要好好鍛鍊身體,做好準備。
侯玉賢的婚事,不僅讓侯玉敏難受,更是讓侯玉露氣憤。一個小小的庶女都可以嫁的這麼好,她一個堂堂威遠侯的嫡女確要嫁給一個廢人!
侯玉露眯着眼睛,看向窗外,手中的帕子擰成一團,終於下定了決心。
翌日一早,伺候劉銘專的婆子和丫鬟進來,就看到睡得很熟的少爺。衆人見少爺難得睡得好,並不敢叫醒。一直等到日上三竿,少爺還沒醒,衆人有點着急了。
這時,侯玉露從外面進來,微微皺眉道:“我聽說夫君還沒起牀吃飯,特來看看,現在還沒醒嗎?”
一個婆子趕緊上前,道:“回夫人,少爺很少睡得這麼熟,所以老奴自作主張沒有去叫醒!想讓少爺多睡一會兒!”
侯玉露擡頭,看看外面的太陽,微微皺眉道:“只是都到了這個時辰了,世子不醒,那就要餓肚子。去看看少爺醒來沒?就是困,也要吃飽了再睡!”
“是,夫人!”婆子應下,便去叫劉銘專。
“少爺,少爺!”婆子輕聲喊道,不希望直接聲音驚着少爺了。
奈何喊了好幾聲,婆子湊近又喊了幾聲,可劉銘專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甚至上下起伏的呼吸都沒有!
那個婆子面色蒼白,嚇得哆哆嗦嗦往前湊,伸手在劉銘專的鼻孔之下試了試,頓時目呲俱裂,驚嚇萬分,悽慘喊道:“少爺死了,少爺死了......”
說完便轉身往外跑,一面跑,一面大喊。
侯玉露一愣,旋即呵斥道:“你說什麼?你給我仔細說說!”
那個婆子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說道:“少夫人,少爺沒起了,少爺死了!”
衆丫鬟聽了,不由得大驚失色!天哪,少爺死了,她們這些伺候的人,也不會有好下場,頓時也不顧主子在場,便開始嚶嚶啼哭。
侯玉露大驚失色,尖聲道:“趕緊跟我一起進去看看。”
伺候劉銘專的丫鬟,不得已,只得跟着侯玉露進去。在侯玉露試過劉銘專的鼻息之後,頓時跌坐在牀邊,好好大哭:“相公啊,你年紀輕輕怎麼就走了啊!留下我一個人,這日子以後怎麼過啊!相公,你好狠的心啊......”
侯玉露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丫鬟們趕緊去通報老夫人。劉老夫人,劉夫人聽到兒子嚥氣了,當時年邁的劉老夫人就撅了過去。
劉夫人的狀況也不好,搖搖欲墜,被身邊的丫鬟扶着。
“夫人,您可要振作啊,還不知道少爺是怎麼死的呢!”劉夫人身邊的婆子趕緊安慰主子,若是夫人跟老夫人都倒下了,那只有少夫人可以主持大局了,到時候就沒人管得住侯玉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