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道友不死貧道,這紫菱誣衊她給花蕊下毒,春草當然不能坐以待斃。她是參與了這件事請,但只是放風,罪孽不大,會被打一頓,但卻不會失去性命。若不說清楚,被大小姐誤以爲她殺了花蕊,那就是死罪。
侯雙喜點頭說道:“那好,我姑且相信了你了。”
七嬸再次堵了春草的嘴巴,侯雙喜去了隔壁關押紫菱的地方,沉聲問道:“你聽到了吧,有什麼話儘管說,否則不是你一個人倒黴,你們一大家子也別想好。”
紫菱面色青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大小姐饒命,奴婢不想毒死花蕊的,可是她經常來敲詐奴婢,春草說的只有兩次,其實春草不知道的,還有兩次,還經常威脅奴婢,奴婢一起之下,就······”
侯雙喜不想聽紫菱爲自己狡辯,擺擺手問道:“我不想知道你們之間的恩怨,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你指使花蕊在我母親必經的石板路上抹豬油?又是誰在背後指使你的?若是你痛快說了,我給你一個痛快,不會找你家人麻煩。若是你不說實話,你活不成,你們全家也只能充軍到西北了,至於能不能活着到西北,那就看老天爺的心情了!”
大清朝的充軍發配原則,就是地處南面的就發配到北方;地處南方的,就發配到北方。無非就是遠離故土,人離鄉賤,從身體和心理上摧殘。
紫菱氣息加重,癱坐在地上,才緩緩擡起頭,問道:“大小姐,奴婢家人還好嗎?”
“不算太好,七管家去你們家的時候,正好碰到一夥蒙面人要抓你們全家人,救下了你的家人。你很聰明,想必知道是誰要抓你的家人!”侯雙喜開始編故事,只要讓紫菱覺得背後主謀之人想利用她的家人控制她,她的家人就算不落入刺史府,落到其他人手裡也沒有好下場。
果真紫萱在聽到侯雙喜這麼說之後,頓時氣得渾身發抖。
好一會兒,紫菱才平靜下來,說道:“大小姐,奴婢求你保護我的家人,奴婢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侯雙喜點點頭,說道:“我不會爲難你的家人,你說吧。”
紫菱從侯雙喜這裡得到肯定回答,微微放心,鬆口氣之後,才緩緩說道:“大小姐,奴婢家裡招災,只得賣了奴婢,才能讓全家度過災荒。奴婢貪財,也是希望家人日子過得好點,早點能夠贖身出府。”
“不要囉嗦了,我剛纔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呢?”侯雙喜冷聲問道,她事情很多,不想聽這些老黃曆。
紫菱見大小姐不安分,只得回答:“是奴婢指使花蕊在夫人必經的路上抹豬油,也是奴婢給花蕊下毒,至於背後的主使,是······是······”
“到底是誰?”侯雙喜急忙問道。
就在這時紫菱嘴角的血液越來越多,這些血液的顏色居然是黑色的。
侯雙喜大驚,問道:“快說,到底是誰?”這是有人要殺人滅口啊。
紫菱一臉不可置信,嘴裡噴出一大口血,緩緩說道:“是,是周姨娘,給我錢,讓我······讓我······”
紫菱沒有說完,就已經斷氣了。
侯七已經寫好了一份供詞,儘管紫菱已經死了,但死之前已經供出周姨娘是背後主謀,所以拎起紫菱的手沾了一點紅色印泥,按上手印,算是畫押了。
這次真的冤枉劉姨娘?在紫菱招供之後,侯雙喜又覺得放過劉姨娘太便宜她了?
侯雙喜拿着幾份證詞,直接來到顧氏所在的正院。
顧氏看了幾份供詞,很是訝然,不可置信:“怎麼會是她?”
這些年,因爲周氏很老實,顧氏從來不會爲難周姨娘,更不會苛責侯玉敏。
“孃親,你也不相信是吧,可這是紫菱親口招認的,跟劉姨娘沒有關係。”侯雙喜苦着臉說道,“如果女兒判斷失誤的話,那隻能說劉姨娘太過厲害了。”
顧氏半天沒說話,像是落入回憶一樣。
侯雙喜不敢打擾顧氏,在顧氏邊上靜靜地坐着。
直到外面傳來嘈雜聲,七嬸已經帶了周姨娘過來了。
“娘,周姨娘被帶過來了。”侯雙喜輕聲說道,想必母親也想知道周氏爲何要做這件事請?
侯七請來了正在上衙的侯三老爺,衆人來到顧氏所在的院子。劉姨娘,劉婆子,侯玉賢雖然沒來,但也偷偷拍了釘子在這邊查探消息。
侯三老爺坐在紫檀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幾張畫押的供詞,氣憤,緊張,以至於雙手顫抖哆嗦了一下。
顧氏沒有說話,眼睛定定地看向周姨娘。
侯三老爺擡起頭,緩緩問道:“周氏,夫人對你不差,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侯三老爺非常失望,他從來沒有懷疑周氏。
周氏面容恬淡,精心佈局,被抓到了,也只能說技不如人。
“夫人對奴婢很好,真的很好啊!”周氏的語氣裡滿是鄙夷,任誰都能聽出來是反話。
侯雙喜詫異,周氏這是話裡有話啊!
顧氏皺眉,反問道:“周氏,從你入府,我自認爲待你不薄,從未爲難你們。你有話直說吧,別陰陽怪氣的。”
周氏悽慘苦笑:“哈哈,若是真待我不薄,就不會要了我兒子的命!顧氏,你還我兒子命來。”
周氏向顧氏撲了過來,侯雙喜趕緊擋在顧氏前面,一腳踢開了周氏,怒斥道:“有話說話,你動手作甚,我娘就是心太軟,才縱得你們這些姨娘不知尊卑,肆意妄爲。”
周氏被侯雙喜踢得後仰,狼狽地趴在地上。
顧氏面色一愣,沉聲說道:“周玉梅,你太自以爲是了。你只是一個姨娘,我連劉氏都不在意,更別說你一個沒有根基的姨娘了。我能容忍劉姨娘的兒子,也能容得下你的兒子,一個庶子兩個庶子,我還真不在意。至於你兒子如何死的,大夫都說了,是死於天花,你別到處亂咬人。”
周姨娘面如死灰,喃喃問道:“你真的沒有害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