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當地的警察,聽了李久行不找邊際的話,周局也是大吃一驚,自己猜測的果然沒錯,李久行的確有國家背景。那串號碼立刻被警方交給了國安分析,一個小時之後,兩名軍官抵達刑警大隊,要求面見李久行。
李久行現在還被控制在椅子上,兩名軍官一見李久行立刻雙腿併攏,先行了個軍禮,“首長好。”
牽涉軍方機密,周局以及一干警察雲裡霧裡的就被請出了問詢室。
兩名軍官先向李久行表明了身份,至於李久行,這兩人來之前已經得到了上級的指示,先將李久行的情況摸清楚再回報,也不能破壞了與地方的關係。
李久行胡話還不是滿嘴跑,這事情本來就不清不楚,自己添油加醋也沒人能發覺,貨車上那些人身份詭異,人人帶槍,而且試圖控制自己,肯定有什麼企圖,自己除了有一層特工的隱秘身份,還有什麼值得別人這麼大張旗鼓,這事情拖延不得,得趕緊把自己放出去調查。
兩名軍官將李久行的話彙報上去,上面覺得李久行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李久行的背景,軍方一清二楚,這事確實不簡單,一切還是謹慎爲好,李久行做的也不是什麼壞事,軍人,又是特工,幹出這樣的事不足爲奇。
有了軍方的插入,想要保釋李久行,誰也說不出二話,就是現在兩名軍官就要把李久行帶出刑警大隊,別人也阻攔不得,現役軍官即使有什麼罪過,也要通過軍方這一關再說。
一事不煩二主,反正周局也要回南都,李久行也不客氣,乾脆搭他的順風車一起走人。
周局滿肚子的疑問,可到底當兵出身,又幹了這麼多年的警察工作,忍住自己的好奇心,決口不談李久行的事。
可看着李久行的臉龐,周局還是險些想叉了神。過去只是出於利用的目的接觸了這個小夥子,哪知道李久行的真實身份可比自己要高出不少,現在回頭想想,當初自己有多可笑啊,今後,可又要重新定位兩個人的關係了。
到了南都,李久行哪還有心思和周局吃飯,也不管周局樂不樂意,拉着他就要去警局瞭解案子的進展。
周局也爲難,李久行你是當事人不假,身份也特殊,可案件調查怎麼進行,說到底還是警方的事。李久行乾脆披着虎皮,“周局,事關國家安全,你不幫忙,我還是要往上反應,浪費時間。”
周局也不是被哄大的,心裡嗤之以鼻,滾蛋吧,還事關國家安全,我看純粹就是你小子的私事,這幾年還不瞭解你,就沒消停過幾天。不過周局也就這麼想想,軍方都出動了,李久行還真有這能力。
李久行翻閱了警方的調查報告,很快又在看守所見到了那兩個被抓捕歸案的傢伙。
這兩個彪哥的馬仔後悔不已,綁人的事幹了不是一回了,先前以爲即使不成功大不了就是被這個李久行狠揍一頓,可沒想到後來牽扯的事越來越大,當初聽耗子的沒錯,跑路是最好的躲避方法,哪知道警方不依不饒,愣是把兩人給抓了回來。
這兩人和彪哥的說法完全一致,也沒有撒謊的必要。李久行沒得到什麼太有價值的線索,攔下耗子這四人的那夥人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線索早斷了,有誰想控制自己,這事沒頭緒,乾脆暫時不考慮,交給周局就好,當務之急是得趕緊把耗子以及另外那個找到,進去自己屋子的就這四人。
李久行拍屁股就打算走人,周局都被李久行拉着幹了半天苦工,哪能輕易放他走,愣是把李久行領到了辦公室。
“周局,我是真急着去查事,你有什麼就長話短說。”
周進勇倒沒什麼急迫地樣子,也不用秘書幫忙,親自動手給李久行泡了杯茶,“哎,以前是我看走眼了,哪能知曉你李久行還是這麼號人物,反正你眼路寬,這事你惹出來的,你就得幫我把事情給圓了。”
“呃?”李久行不太明白周局的意思。
“彪子涉嫌販毒,你這回可是打草驚蛇了。”周局話語裡不無惋惜,是啊,一年多的佈局啊,多少同志奮鬥的成果就這麼被砸了。
李久行可不買周局的賬,維護社會安定可不就是你們暴力機關的事麼,“周局,你別亂給人扣帽子,當初給我打電話的也是你,再說了,那個什麼彪子販毒,你去抓人啊,和我扯什麼關係?”
周局苦笑兩聲,“彪子狡猾得很,每次交易量都不足以達到標準。”
這話李久行就不愛聽了,周局說的標準自己能聽懂,那就是吃槍子的意思,“你們警察不是懲前毖後,治病救人麼,非要人家十惡不赦纔出手?”
周局對於李久行的態度不以爲意,真是太天真,太幼稚,你指望這些惡貫滿盈的傢伙改邪歸正?更何況這個彪子害了多少普通的市民,如果輕飄飄地坐個幾年牢就出來,周局第一個不答應,既對不起帽子上的國徽,也彰顯不了天理昭昭。
“他不過是下線罷了,我們最終的目標是完全查清這條販毒的主線,從源頭掐死,纔是根本解決之道。”周進勇發表了一番感想,立馬又開始做李久行的工作。“小李啊,你看你路子廣對不對,比我這個當副局長的都有門路。你看你那個朋友叫什麼來着?奧,俞莉莉,也不險些被毒品所害,所以,這件事,你應該擔起責任來。”
李久行當然不會被周局幾句吹捧的話就上天,不過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這一點,李久行是贊同的,自己急着走人,也不妨先答應周局,不就是調查那個彪子麼。
想到這,李久行總算恩了一聲,算是應下了這事。
那邊耗子也算是個聰明人,前幾天晚上被槍給指着,魂差點嚇沒了,知道這事鬧大了,哪敢還在南都附近停留,竟然馬不停蹄逃到了南方,其實出國是最好的選擇,可他一沒錢,二也沒那出國的路子,也不知道用什麼方法竟然跑到了香港。
現在的香港早已不是過去的殖民地,早已迴歸了祖國的懷抱,雖說一國兩制,可國家對這一塊的監管從沒有放鬆過。越是國際化的大都市,越是魚龍混雜,耗子逃入香港沒多久,南都警方就查到了消息。
耗子跑這兒來的想法也很簡單,逃亡這一路,錢都用的精光,渾身上下可能也就這個手鍊值點錢,得想辦法出手,換點本錢。
耗子過去幹過這倒賣文物的活計,也不敢去找香港當地的地頭蛇,要是這手鍊不值幾個錢還好,稍有點價值,這些人絕對黑吃黑。好在香港不缺少那些地下的拍賣會所,這些地方也不愁沒有識貨的買家,雖然見不得光,可在這兒,有眼力價的人花遠低於市場價的錢就能淘到精品。
艾倫和安琪兒這幾天挺開心,用華夏人的話來說,這是兩個華夏粉,不管是對於華夏的文化、歷史,還是山水、美食都非常喜愛。半年前,兩人被公司委派到亞洲,這對情侶毫不猶豫選擇了香港作爲辦事處。
幾天前,兩人又去了那個地下拍賣所。過去,兩人對香港不熟悉,在那些精品古玩店淘寶,雖然也淘了不少正品的玉器、瓷器,可花的錢不菲。後來待了段日子,知道了還有這麼個好地方,兩人就再也沒換過窩。
不過顯然艾倫和安琪兒這次來的不巧,本次拍賣並沒有什麼華夏國的古董,大部分都是些異域風情的物件。兩人無精打采地聽了半天,正打算走人,一條造型別致的手鍊同時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兩人雖然離拍賣臺有些距離,可都目不轉睛地盯着檯面,又幾乎是同時轉過頭來對視一眼,目光中,對方都是一臉莊重。
雖然只是個地下拍賣場,可這兒的主家顯然知道規矩,也不想壞了拍賣所的名頭,對於拍賣品的鑑定和瑕疵都做了一一介紹。
這件手鍊確實是個老物件,拍賣所也請了好幾位掌過眼,不過多少年也沒見過類似的古董拍賣記錄,而且這手鍊還存在着一個人爲瑕疵,剛剛被人鑽了個小洞。拍賣房也不好定價格,只能問耗子的意見。
這就是地下拍賣所的好處了,根本不問這物件是什麼渠道來的。既然是耗子帶來的,那他就是所有人。耗子哪能知曉這東西具體能賣多少錢,自己留着這玩意也沒用,還等着錢用呢,有心喊個高價,可萬一要是流拍,自己就虧大了,猶豫着報了個十萬美元。
這也算是耗子不瞭解行情,能來在這地下拍賣所,基本上都是見不了光的,顧客們來也就是圖個價格低。十萬美元一條有瑕疵的手鍊,那價格確實是高了太多。拍賣所的人聽耗子報出底價,也沒提什麼建議,說不定有什麼冤大頭也不一定。
其他的客人聽到這樣的高價,自然不願意出手,冤大頭自然就是艾倫和安琪兒兩個人。別人認爲他們吃了虧,可艾倫和安琪兒自知,就算這手鍊今兒個後面再加一個零,兩個人也一定會把它拍下來,現在沒人競價,絕對是運氣爆棚。
手鍊順利成交,買賣雙方都在暗中感嘆自個的運氣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