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久行賠了錢,道了歉,錢花的也就差不多了,灰溜溜踏上了回家的路。
登機前,自己就老發低燒,一點精神也沒有,撥了個電話就喊朋友來接自己。
“牛皮,這兒!”兩個小夥子對着左顧右盼的李久行招手。
李久行擠開人羣,順手就把包扔給那兩個傢伙:“你們這機接得好,還要我找你們。”
兩人笑笑,其中高個兒說道:“這地兒不給抽菸,你這飛機又晚點,咱哥兒兩進來早了,就去廁所蹲了半天坑,這不,剛拉完屎,你小子就出來了。”說完三人都笑了起來。李久行也不惱他的調侃:“累壞了,走吧,快回去。”
出了候機樓,三人甩出煙開始吞雲吐霧,那個矮胖些叫徐陽的小子一臉壞笑,“這半個月爽歪了吧?遊山玩水把妹子,不亦樂乎啊,看你這一臉萎靡樣,怕是樂不思蜀了。”
“爽個屁,難得出門玩一趟,還遇上火山噴發,一出門就吃一肚子灰,玩毛線啊!”不說倒罷,一提李久行就覺得虧。
高個子的叫成恩澤長得要帥氣不少,一臉鄙夷:“出門不就圖個開心,沒看那什麼廣告說的啥,在乎的是沿途的風景,山水玩不了,這一路上酒吧還能打烊不成?約幾個漂亮妹子一樣可以看風景,HAPPY得不要不要的,反正你現在也沒女朋友,時不我待啊!奧,廢話少說,出門一趟,給大夥帶了啥特產?”
李久行嘚瑟起來,“知道你們要提這茬,要不然怎麼敢喊你來接機?這一路上我都憋着呢,純正的無污染山泉,現在喝剛剛好,三十七度半,不冷也不熱。”
三人說笑着,開上成恩澤的小別克走了。兩個兄弟倒是夠義氣,約好晚上等他養足精神再出來擺一頓接風酒,不醉不歸。
下了車,李久行剛進小區門沒多久,又看到對面樓那兩位大媽在小區草坪上遛狗呢,李久行客氣地打了個招呼,順手又摸了摸腳邊那條棕色的小狗,小狗也是熟悉李久行了,舒服地低下腦袋。可那條大點的卻離得遠遠地,見到李久行的愛撫動作,竟是飛撲過來,連推帶咬,把那條小狗也扯走了,連主人喊話也不管不顧。
李久行一臉尷尬,自己這是標準的狗不理節奏啊,看來狗眼看人低的說法沒錯。這條死狗,有機會非把你給燉了。
回到自己租的那套小公寓,看看冷清的房間,李久行嘆了口氣,摸摸自己的額頭,還是有些低燒,也懶得燒水,就着機場喝剩下的半瓶礦泉水吃了兩粒感冒藥,倒上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六點剛出頭,天還大亮着,可這街上出租車卻怎麼少得可憐。不行就跑過去吧,也就兩三站路的距離,李久行也坐了老半天。
哎,李久行眼睛一下就瞪直了,迎面走過來這個小少婦可真標緻,精緻的臉龐,緊身衣包裹下錯落有致的身材,兩條白皙修長的大腿走出了一段別緻的韻味。
李久行咕咚嚥了下口水,自己這什麼陰暗心思啊?可這美不就是給男人欣賞的麼,乾脆堂堂正正看個夠。這小少婦面帶桃花,兩眼含笑,很是明媚動人。可就是這麼個嬌滴滴的小少婦牽着這麼個大型犬還真是美女和野獸的組合。
也說不上來是什麼犬種,李久行對這沒什麼研究,自己也不是什麼愛狗人士,總之一看這狗就不是善類,兩個眼睛都感覺是紅的。李久行一邊腹誹一邊抓緊時間再狠狠地對着那個小少婦瞅上幾眼。
突然,那大狗像是看出了李久行的齷蹉心思還是怎麼的,猛地就掙脫了小少婦的手鍊,向李久行猛撲過來。小少婦哪有什麼力氣能制住這條大狗,嚇得面色慘白,兩手捂着小嘴。
李久行哪有功夫再欣賞這梨花帶雨,嚇得早就魂飛魄散,那兩個大狗爪子已經搭上了他的腰間,血盆大口滴着口水直衝自己的臉龐,一股腥氣味撲面而來。
一時間,李久行像是被皮帶勒住了脖子,明明有勁卻怎麼也也使不出來,明明想喊,卻怎麼也發不了聲。
“有美女來電話啦~~~~~~”一串鈴聲把李久行從狗爪子下救了回來。李久行搖搖頭,抹了抹一頭的汗。
一聲嘆息從喉嚨裡憋了出來,也不知是不是惋惜春夢了無痕,自己這是想女人想瘋了麼?
不過出了這一身冷汗,感覺燒卻是退了,精神也是好了許多。掛了電話,李久行胡亂抹了把臉就出門。
路上還是沒什麼出租車,想想剛纔的夢,李久行還是心有餘悸,刷了公交卡,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來,一路看着外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正走神呢,肩膀被人拍了幾下“嘿,小夥子,一點規矩也沒有啊,沒看見有老人麼?”
李久行擡頭就看到了說話的這位大爺,滿頭黑髮,紅光滿面,精神抖擻,手上還拎着不知哪個超市的打折雞蛋。於是他趕緊起身:“您老坐,我想事情想走神了。”說着邊往車後門走。還幸好老大爺拍了自己幾下,不然就差點要坐過站。
那位大爺大咧咧的坐下,嘴裡還不停的嚷咕着:“現在的小年輕啊,一點也不像我們那時候,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哎,大爺立馬又打了雞血似得,更加精神了,馬路對面那小跑的丫頭長得真不錯,看那兩個大饅頭,乖乖,屁股也挺大。看着差點淌下口水,眼睛更是像釘子似的卡在那小少婦的身上了。
眼看公交就要開過那個小少婦了,大爺才發現,乖乖,這麼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牽這麼大條狗,真是讓人看着瘮的慌。那條大狗卻忽然擡起頭來,盯着這輛公交車,嚇得大爺一個激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到了地頭,大家可都到齊了,就等李久行開席。
俞莉莉標準的新新人類造型,這衣服穿的要多浮誇有多浮誇,臉模子也不賴,照相都不帶美顏的,不過性格倒是好,也是快人快語,直接趴在李久行肩膀上:“牛皮哥,你給我帶了什麼禮物啊?”
成恩澤聽到這話頓時大笑起來:“美女,牛皮哥最喜歡你了,這不開始一下飛機他就說了,給你帶了純天然的護膚品,不過啊,這裡他是肯定不方便掏出來的,等有空你可以自個上他家拿去啊。”
其他人也聽不出這話裡調侃的味道來,李久行心裡是一肚子數,好你個傢伙,看我今天不讓你躺着回去。
說起來李久行這個名字起的還是很見他爹孃的功底的。這要是擱過去科舉,考官圖個好彩頭還就真能把他給取了。你就行啊,這也是他外號牛皮的由來。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不叫牛皮叫什麼。
好不容易扯過這個話題,大夥兒也是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說些各自生活工作上的趣事。沒過多久就有人提到了工作的事,“牛皮,放了半個月的風,打算什麼時候再找工作?”
這一說,可揭了李久行的傷疤了,這纔過去半個月,沒準還沒結疤呢,又被撕開了。
衆人找到了新話題,七嘴八舌的給他勸解、支招了。
女的當然回憶當年,自己怎麼怎麼慘絕人寰,然後發憤圖強,男的就是別人怎麼怎麼暗無天日,之後撥雲見日。又說什麼什麼工作好,什麼什麼工作吃香、什麼什麼工作清閒錢多,說的好像他們已經恨不得馬上就去辭了自己手頭的工作開始一段新的征程一般。
李久行也就是個在普通不過的本科,這年頭,有手有腳,想找個工作倒也不難,只是在南都想找個工資高點的還真不太容易。雖然自身不是太亂花錢,但年輕人七七八八算下來,小兩千還是要花的,再加上自個那套小公寓的租金還有不少。
要是李久行生在個條件還不錯的家庭這還真不是個事,這南都市被一條大江分成南北,自己二老就住在條件差點的北邊,這些年也就攢了套房子。可李久行在江南邊過慣了城市繁華日子,哪願意回江北去啊。
最後還是個朋友給他拍了板,過些天帶他去認識個朋友,那個朋友在他們公司混的也還不錯,看能不能介紹個適合的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