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市長墜樓身亡的消息一瞬間捲過了整個南都市官場,警方的秘密調查結論出爐,包房內僅馬市長一人,系自殺身亡。
隨着馬市長的身死,前段時間的諸多命案也被人們挖掘出來,不論趙騰飛的科技公司,再到李睿哲的動漫公司,甚至天海藥業集團的爆炸也有小道消息流傳,這並不是生產安全事故,而是一場人爲的爆炸事件。
不論在什麼時候,社會的安定總是最重要的,市政府對於民間這些論調以及陰謀論的說法頭疼不已,必須要快刀斬亂麻。這段日子以來整個南都市就沒有消停過,大小動盪不斷,在馬市長身死之後更是到達了頂峰。
周局對於政府匆匆忙忙的案件調查、蓋棺論定怎麼都感到惴惴不安。
原南都市市長馬某某、原市委秘書周某某等一干人等存在重大經濟犯罪,調查就此結束,除已經身亡的幾人,剩下的都將等待法律應有的制裁。李久行、鄭婉婷徹底擺脫殺人嫌疑,無罪釋放。
這樣的調查結論根本不是周局想看到的,這些人確實罪有應得,但任誰掌握了該系列案件的信息後,都不難得出一個結論,沒錯,就是圓滿,惡人得到了法律以及命運的制裁,可幕後或許存在着一個隔岸觀火之人,掌控着這一切,即使他出於懲惡揚善的目的,可手段確完全無視法律。
周局的意見改變不了大勢,這些甚至連討論都不允許,南都市必須以最快的時間回到正常的軌道上來。
李久行在看守所門口接到了憔悴的鄭婉婷,鄭婉婷不復往日的活潑,看都不看李久行一眼,機械地跟着他走着。
“婉婷,事情都結束了,你可以開始新的生活。”
鄭婉婷擡起冷若冰霜的面頰:“生活,我一個人還有生活嗎?”
看着她,李久行心中無限的同情,抓起她的手:“婉婷,其實我真的挺喜歡你的,至少還有我陪着你。”
婉婷鼻子抽了抽,沒有說話,握緊了李久行的手。
電話總是在不合時宜的時候想起,拿出來一看,竟然是周局。給李久行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掛了公安局局長的電話,趕緊接進來。
“李久行,有時間嗎?我在南都公墓等你。”
李久行看看身邊的鄭婉婷,現在走可真不合適。
周進勇見李久行不說話,直接開口:“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和那個寡婦在一起,一起來吧,我不介意。”
南都市公墓裡,順着周局給的位置,李久行遠遠就看到有個人在墓碑前彎着腰不知在做些什麼。
鄭婉婷看到周局心裡還是有些發怵,那個人好像就沒什麼情感。遠遠的就不願再跟過去了,李久行一個人走上前去。
看到李久行的到來,周局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依舊輕輕地擦拭着墓碑,又把那把花擺放整齊纔回過頭來。
“那個女的也挺可憐。”周局瞄了瞄站在遠處的鄭婉婷。
周局本就不適合講這些兒女情長的話,臉黑得有些發紅,“想好以後幹什麼了嗎?”周局對李久行的情況瞭如指掌,知道他天天在廝混。
“周局長,您好像挺關心我?”
“你想多了,你這人恃強鬥狠,毫無禮義廉恥,就應該關起來教育教育。”
李久行抓抓頭,有點想不通:“那您還幫我這麼多次?”算起來確實是這樣,第一次見面,那是還是周隊就在幫他說好話,後來自己涉嫌殺人也是周局在幫自己查證。
“你不記得我說過?你很像我一個朋友。”
“記得,您見得人多了去了,見到長得像的也不足爲奇。”李久行不以爲意,雖然打交道不多,但也算了結這周局就是個鐵面無私的人,什麼像他朋友,這絕不是周局幫他的理由,或許就是純粹的正義罷了。
“不,你們長得一點都不一樣,而且那人也不像你這麼會惹事,而是奉公守法。”
這就讓人感到奇怪了,長相不同,脾氣不同,那還有什麼像的地方?難道說就是名字一樣?
“他和你一樣,身手非常好。”
“周局,就因爲這個?打架厲害的人可不止我一個。”
“而且他也有一張和你一樣的銀行卡,這張卡我從來沒有在其他地方見過。”周局無限緬懷地說到,口氣中有着無限的思念與悲傷。
說到銀行卡,李久行一下就明白了周局說的是哪張。沒人提,自己都快把身體異常的事給忘了,那張卡也許久忘了去取錢。被周局點到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李久行竟然有點緊張。
周局幹了這麼多年的刑偵工作,李久行的表現全部看在眼裡,哪還有不明白的道理,自己就這麼咋呼他一下,他就心慌意亂了。看來他和劉星真是同一種人,雖然這段時間以來自己多方打探都沒什麼發現,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有什麼來路,但李久行心裡絕對清楚。
周局決定繼續唬他:“說說吧,你們都怎麼回事?”
這可是李久行最大的秘密,除了路郵根本沒有人知道,當然趙躍進雖然沒問過,但肯定也知道。李久行絕不可能將它告訴別人,誰知道是福是禍,而且自己還一直偷偷摸摸地吃生食,可不想被別人當成怪胎。
搖搖頭,“周局,您想多了吧?還有。您找我來就是這事?”
周進勇看他瞬間就變成了一臉戒備的模樣,知道不可能問出什麼,難道把人抓回去用刑嗎?“你不想聽聽我那個朋友劉星的故事?”周局還在試探他。
李久行打心眼裡不想再和周局聊下去,這人說是警察,現在倒像是個魔鬼,說話專門對着心靈最脆弱的一面去,自己當然想知道這個什麼劉星是怎麼一回事,也就悶着喉嚨不說話。
周進勇撫摩着墓碑,像是在摸着自己的戰友,“知道這是誰的墓嗎?”
李久行看周局不像是在看玩笑,可他當自己傻還是文盲,明明白白地上面寫着劉星呢。也不吭聲,指了指墓碑上的字,“他怎麼死的?”
周局搖搖頭,“他沒死。”要不是周局一臉的嚴肅,李久行絕對轉頭就走,可不管他是什麼公安局的局長,拿人尋開心麼?沒死你到這來哀悼什麼?詛咒別人麼?還是提前買好了墓地怕漲價?可就是再好的朋友也吃不消你這份友誼吧。
“準確地說,是我不知道他死了沒有,他已經失蹤兩年多了。”
你周進勇好歹也是國家強權機構的,自己朋友在哪都能找不到,也確實不怎麼樣。李久行也就在心裡說說,不敢當面諷刺他。
“他也是一名刑警,就是我把他拉進隊伍的,後來我把一件棘手的案子交給了他,讓他去臥底,幾個月後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也是我害了他。”周進勇一臉的愧疚,轉而又被堅毅所代替:“可是這樣的事情,我們刑警誰都沒有推辭的藉口。”
李久行可算明白周局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了,連連擺手,開玩笑,這一年來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過來,還要被周局拉着下水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我不是什麼深明大義的人,也沒有義務去做什麼臥底,周局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周進勇見李久行沒聽自己說完就連連擺手,心裡有些不愉快,不過自己確實沒資格強求別人:“你別以爲自己就沒事了,不妨告訴你,雖然那幾起命案都結束了,可這幾家公司連同天海集團高達數億的資金流向仍未查清,搞不好仍然會扯上你。”
李久行無所謂地擺擺手:“周局,說句難聽點的,趙騰飛死了,雖然不是我動的手,但他背後的那些神神鬼鬼也是死的死,坐牢的坐牢,我爸的仇也算報了,至於錢不錢的我就沒指望能找回來,至於後面還有什麼大神,相比和我這個小屁民也扯不上關係,我安安穩穩過我的小日子就成,臥底啥的,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周局彷彿成竹在胸,露出猙獰的笑容:“李久行,你想多了,你這種人也沒資格加入我們刑警的隊伍。”
搞了半天是自己自作多情啊,李久行這下可尷尬了:“周局,你說半天原來就是逗我玩啊!”
“不是警察也可以幫我們做事的。”
原來是既要馬兒跑,又不給草吃,李久行覺得這話已經談不下去了,禮貌地打了個招呼,轉身就走,也不管周局的態度了。
“劉星臥底的對象你認識,而且和你關係還不錯,所以你會和我合作的。”
“誰?”李久行再次輸在了好奇上,自己那幫朋友還沒哪個有資格讓警察去臥底調查,抓起來嚇兩句小時候尿過幾次牀都能招,王鑫麼?不至於吧,看他那樣也不像。李久行還真想不到。
“巴二根,就是你們口中的巴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