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清風甘露金源情緣

貴陽是典型的山區氣候,一會兒非常悶熱,一會兒非常涼爽,好像走在蹺蹺板的兩極。有一次夏天,他到息烽縣城,好像到了極地世界,晚上凍得要死。這邊的高原的紫外線終年都是很強悍,小丁老是說自己被曬黑了。聽她這麼說,杜雲天一會兒喜歡上這個城市,一會兒又很不喜歡這個城市。

杜雲天非常想小丁,他經常一個人倚靠在陽臺上,一個人望着窗外那長長街道,一個人耗盡自己等待的目光。猶如把思念化成河流,洶涌奔到街道另外一個盡頭,又回過頭奔流了回來。小丁就在那盡頭裡,不知道是在做什麼。杜雲天並沒有去打擾她,他望着日光由強變淡,最後轉化月光,有時候會自己睡着。

杜雲天遇到小丁的時候,人生已經過半。他們只是凡塵中兩顆塵埃而已,他願意爲她失去這個無意義的肉身,從而在另外一個世界再相遇,在另外一個世紀再開始。他的世界裡只有小丁,生命裡只有小丁,他不想離開她。可他在乎她的感受,不想她有一絲不自由,不快樂。

那天,小丁說,介紹她的朋友甘露,給杜雲天認識。但她一直很忙,所以,這個事情也就耽擱了。杜雲天也已經習以爲常了,她經常會忘記好多事、好多東西,他就會幫她記得。有一些她不舒服的事,他會提醒她;而有一些事情她煩亂的事情,他就會自己解決掉。無意識中,他正在不斷潛入了小丁意識層。

你在家裡,我等下要帶個朋友過來。她叫清風,是婦科醫生。剛從南寧過來,你覺得方便麼。小丁徵求杜雲天的意見,他當然會答應她。還有,甘露晚點也會過來,我們一起煲雞湯火鍋。素材我們等下帶回來,你就不用麻煩了。甘露做的調味料非常正宗。你可以好好嚐嚐。小丁交代所有一切就掛了。

過了一會兒,小丁和清風就回來了。爲了避免客人感覺到冷落,杜雲天和清風主任聊了起來。她是長沙人,早年已經離異,底下兒子和兒媳靠着她生活。所以,這個年紀還必須出來奔波。一臉褶皺顯示出了生活的心酸,兩眼顯得精明而渾濁。她剛從南寧過來,還沒有安頓下來,直接到小丁的住處。

南寧,杜雲天曾經去玩過,一個邊陲的小城。它沒有桂林山水秀麗,也沒有北海碧波萬里。那是一個深山的城市,被廣西各種文化交織在一起。所以,廣西最著名飲食-米粉。你在南寧這個地方,你可以看到各地不同米粉吃法。而且,背靠越南這個東南亞國家,電動車在這裡隨處可見。

小丁,人蠻好的,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清風已經是一個**湖,她和所有人都不會陌生,直接問到杜雲天。跟着小丁的時間表走,你多吃水果。杜雲天知道,在這些人面前話不要太多,不斷扒開柚子,招待好眼前這一位客人。他們有時候是小丁好朋友,有時候又是小丁壞朋友,杜雲天害怕他們傷害到小丁。

清風也明白弦外之音,也就沒有再問,她在屋子裡到處逛逛,挑剔這個挑剔那個。杜雲天只是笑着,沒有多說一句話。她的內心世界,都隨着她說的話展露無遺,而小丁沒有定論的時候,他就是這樣正常待客。而小丁有定論的時候,他也是話不多,他知道小丁善良,她會原諒傷害她的人,他能做的就是保護她。

門鈴響了,是甘露走上來了。小丁住在二樓,可她的腳步聲已經能聽到了。走進門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也就是一米六不到個頭,梳着中分頭,一副不正經的樣子。她穿着隨意的運動裝,外套的拉鍊也敞開着,說話的樣子很俏皮,好像自己如何與別人無關的樣子,她的性格已經比賽楠更中性化,更加偏見。

她只是和杜雲天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好像也不想說話。她就直接去廚房打下手,實際上是製造了麻煩。杜雲天顯得有些尷尬,他和清風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接着聊天。而他們兩個人,都會對小丁人生產生影響,而杜雲天是一個唯小丁論的人,對小丁好的人,他就會對她好;對小丁不好的人,他就會對她不好。

他也會勸小丁,改善她和朋友的關係。她的性格跟杜雲天有像的地方,兩個人都很傳統、執着的人;也有非常不像的地方,小丁是比較溫順、可愛的人,而杜雲天是非常高冷、冷酷的人。可在杜雲天的心裡,沒有一個人能代替小丁,也沒有人比小丁好。他寧願孤獨一生,也沒有人能夠佔領小丁在他心裡的位置。

雞湯火鍋好了,大家分別圍着坐定。甘露也把貴州特色調味料做好了,大家就開始吃了。按着小丁的口味,雞湯火鍋非常清淡可口,雞肉、土豆、娃娃菜等。小丁還是拿着手機邊吃邊忙工作,杜雲天不時給她夾菜,希望她能吃胖一點。小丁給了他一個暗示眼神,他馬上給甘露、清風夾菜。

也許,杜雲天不是世界上最聰明的男友。但他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小丁的人,小丁的一言一語都在他心裡,她的願望也一直記在腦海裡,就算她離開以後,他的世界好像都是她的影子。小丁說的每一句話,他都無法反駁;小丁想要去的地方,想要做的事情,他都會努力去達成,不管那是怎麼樣的地方,怎麼樣的事情。

吃完飯後,甘露、清風坐了一會兒就早早撤了。你覺得甘露怎麼樣,小丁望着杜雲天問到。挺好的,主要她對你好。人也挺簡單,相處起來不難。杜雲天輕鬆回答到,而他不知道,甘露會如何影響到,他和小丁之間感情。他看着自己心愛的人,只希望她能一生平安、快樂,他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外面的夜黑的很,三橋的夜更是靜的很。差不多九點多,各個店鋪都已經關門了,整個市場就剩幾家燒烤店。對面的天天家常菜館,是他們經常關顧的地方。他們對小丁特別好,經常按照小丁口味來做,杜雲天每次過來都會先吃一碗羊肉粉。小丁走了以後,他也來吃一些他們吃的家常菜。

老闆娘會問,今天你是一個人來吃飯嗎。杜雲天看着她,淚不禁含着。有多少次,小丁和他生氣的時候,他就一個人喝點郎酒,一種小丁家鄉產的白酒。而如今,他一個人過來喝酒,想給她發點信息卻又擔心打擾她。是啊,我一個人來吃飯,還是老樣子上幾樣。她有事情回去了,杜雲天總是這樣隨意回答到。

他們的相處的記憶,已經深深刻進杜雲天的腦海裡。不是一絲心疼,不是一絲安心,更不是一絲同情能夠了解的。杜雲天數着一圈圈年輪,把自己的心事封存,保留自己一絲絲自尊。想着自己曾經幻想的永恆,想着小丁在不遠地方那樣幸福。這是他們一起聽過那首《年輪》歌曲,生活的模樣原來最後都是歌詞模樣。

第二天,小丁帶杜雲天去世紀金源購物中心。這是杜雲天來貴陽後,小丁第一次跟他一起出來玩。後來,胎教音樂會也是在這裡舉行。購物中心也是在城鄉結合部,附近有幾個大的樓盤,到週末,這裡也是人擠人情況。購物中心有幾座不同職能大樓組成,一座是飲食、一座娛樂,一座是購物的,還有幾家酒店。

他們準備晚上看電影,是蘇有朋導演的處女作《左耳》。今天,我帶你吃這邊一個特色小吃,絲娃娃。非常好吃,我吃過了幾次。小丁笑着對杜雲天說,杜雲天說好啊。絲娃娃跟北京烤鴨有些想通地方,很多素菜用素皮包起來,蘸着當地特色調料來吃。因爲清淡雅緻,所以小丁喜歡吃絲娃娃,杜雲天吃着也非常享用,他的口味也慢慢改變了。

後來,他們在這個購物中心,一個叫老同學餐飲的地方吃飯。出來以後,都是杜雲天點菜,點的也都是小丁最愛吃的飯,也許,幸福愛情大抵最後都是這樣的模樣。你知道她哭笑的原因是什麼,你知道她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你知道她喜歡不喜歡什麼。最後,你還是深愛眼前這一個人,她來或不來,你都是這樣深愛着。

你喜歡這部電影。杜雲天問到小丁,他剛纔看見她哭了。他抱了抱下她,不讓她的情緒接着延伸。世界上有那麼多的遺憾,我們會像電影裡那樣麼。小丁問杜雲天,她的內心還是平靜不下來。放心,無論在那個地方,我都會永遠等你,你是我用生命愛着的人。杜雲天堅定看着小丁,這是他的心裡話。

走出影院,已經快接近凌晨。西南高原上,夜色都是涼涼的,好像披了一層薄紗,杜雲天抓着小丁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慢慢幫她搓着。一路上,燈那麼昏暗,可是有杜雲天在邊上,她感覺不到害怕,唯一害怕,是他離開自己。要不然自己那一刻爲什麼會淚如雨下,會有那麼多不捨。

車走過這個城市,幽暗總是一大片,燈光還是那麼一點點。人生本來就如這些燈火闌珊,時而昏暗,時而光亮。杜雲天已經習慣了,只要自己最愛的人在邊上就好,他一路上就握着小丁的手不放,他的內心每個角落都是這個眼前人。若相知,莫相棄!若相惜,莫相離,走在一起是緣分,一直在走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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