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達米爾看着肖笛,眼神中已經不僅是作爲和自己同類的欣賞,甚至還多了一絲敬畏,他喘息片刻後才勉強站直身體對肖笛說道:“真是了不起的想法,竟然能用雷力引爆我的血獅屠天,這場戰鬥讓我太滿足了,不過也不能就這麼結束,總要分出個勝負才行。”
肖笛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後體力稍稍恢復了一些,他看着泰達米爾認真的說道:“你說的不錯,不過以你現在的狀態恐怕能站着就已經很勉強了吧?我勸你還是認輸下去治療一下吧,再戰鬥下去恐怕就要死在這裡了。”
泰達米爾淡淡一笑:“你說的不錯,但是在我泰達米爾的人生信條裡面沒有認輸兩個字,要麼變的比誰都強,要麼就是死,我也不瞞你,我還有一招保命技能可以瞬間壓制住所有傷勢並且恢復一小半的體力,當然代價比之前更大,那是需要燃燒生命力的,你想不想見識一下?”
要說之前泰達米爾還只是在冒險一搏的話,現在純粹就是徹底拼命了,他現在的傷勢比肖笛要重得多,又沒有肖笛的恢復能力,如果就這樣戰鬥下去必輸無疑,所以他現在就是用燃燒生命力的方式來逼迫肖笛,這樣他敗了固然必死無疑,就算勝了恐怕也會實力大損而且恐怕壽命大減。
他賭的就是肖笛不敢和他拼命!
肖笛看着泰達米爾的眼睛,卻無法在其中找到一絲惶恐和迷惑,只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看來你已經下了必死的決心了,只不過我的人生也同樣沒有退出,那好吧,就讓我看看你燃燒生命力後的絕招吧。”
泰達米爾似乎早就猜到肖笛會這麼說,他舉起拳頭到額頭,對肖笛敬了個狂戰士的最高禮節之後說道:“其實你現在的情況比我強得多,和我拼命非常不合算,不得不說你做出的這個決定很愚蠢,只不過卻很符合我的性格,這一戰可能就是我的最後一戰了,我是絕對不會有絲毫留情的,這也是我表達對你的尊重的方式。”
說完泰達米爾大吼一聲,一股雄厚的力量從他體內猛然噴射而出,他的身上頓時布上了一層厚厚的淡黃色的真元護甲,而且之前的傷口竟然神奇般的都收縮起來,血也不再流了,一瞬間彷彿復活了一般。
只有眼光銳利的諸如加圖索等高手纔看得出這股能量其實是泰達米爾透支了自己剩餘的生命力才獲得的,而且還在不停的燃燒着,隨時都可能用完這股能量,而那個時候也就是泰達米爾的死期到了,他唯一能活下去的希望就是迅速的擊敗肖笛。
泰達米爾將透支生命得來的全部能量都轉化爲土系真元護甲,然後舉起命運向着肖笛跑來,他此時的速度當然不能和之前相比,但是卻帶着一種毅然而然的堅決,他現在的戰術非常簡單,那就是利用自己的附屬土系力量儘可能的強化自己的防禦力,然後憑藉着命運的鋒利和天生的力量優勢來攻擊肖笛。
他的這種選擇無疑再次出乎大多數人的預料,大家幾乎都認爲他一定把能量集中在攻擊力上好速戰速決,因爲現在他的做法很可能就會變成消耗戰,肖笛是拿他沒辦法但是他要徹底擊倒肖笛也要花費很多時間,而此刻時間對他來說,真的就是生命。
但是泰達米爾的選擇卻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那就是就算死也要拉上肖笛,現在肖笛同樣沒有真元和魂力,單憑本身的那點力量想要攻破他的土系護甲根本不可能,除非是肖笛也燃燒了生命力來恢復一部分體力。
但那正是泰達米爾所希望看到的,肖笛是他尊敬甚至有點畏懼的對手,能夠把這樣的對手逼到絕境並死在他最強大的狀態之下,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榮耀。
眼看泰達米爾穩穩的衝鋒過來,肖笛卻只是閉着眼睛單手倒握着羅剎之影一動不動,隱隱約約能夠看到有黑色的霧狀能量正緩緩的寶劍周圍環繞,大家都認爲這是把魂力傳給寶劍,但是其實肖笛正在利用這把武器自帶的噬魂技能,慢慢的恢復着逐漸乾涸的魂海。
就在泰達米爾裡肖笛不足三丈距離的時候,肖笛的眼睛突然睜開了,手裡的寶劍閃電般的向前猛刺出去,但是卻沒有蘊含絲毫真元,更不用說之前急速加成的能量衝擊了。
但是隻有泰蘭德等少數幾個魂系感知力領域特別敏銳度的白銀武者才能看到,隨着肖笛手裡劍的揮動一道足足有三丈多長五尺多寬的巨大黑色劍影瞬間就覆蓋在了泰達米爾的前進方向上,而且這道劍影攻擊的竟然不是泰達米爾的身體,而是他的武魂,他費勁全力製作的土系真元護甲完全無法發揮作用。
正在衝鋒的泰達米爾就覺得魂海之中直接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身體再也不受控制,不由自主的直接跪倒在地抱着頭劇烈的顫抖,命運也被丟到了一邊。
衆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以爲是肖笛施展了什麼他們看不到的急速攻擊,就連那些白銀武者也只能感受到泰達米爾的魂力變得極不穩定,好像快要崩潰一樣,只有在泰蘭德眼裡才清清楚楚的看到,在泰達米爾頭頂之上,一頭全身通紅眼睛碧綠的巨大獅子被一柄更大的黑影寶劍完全刺穿,正在瘋狂的掙扎咆哮,而那柄黑影寶劍的形狀竟然和肖笛手裡的一模一樣,只不過大了上百倍而已。
這正是太極武技第五式——滅魂,和之前的四式不同,它攻擊的並不是對方的本體而是直接攻擊武魂,所以它消耗的也主要是魂力而不是真元,肖笛利用羅剎之影吸收的一些魂力勉強施展出來,也就是泰達米爾此刻重傷之後的狀態再加上他又把大部分力量用來防守本體而忽略了武魂這才一擊見效。
那頭獅子正是泰達米爾的金系帝級武魂碧眼金晶獸,但是此刻已經被滅魂轟的瀕臨奔潰了,泰達米爾現在也終於明白自己是中了魂技了,他自嘲的一笑也不再掙扎,然後對肖笛問道:“爲什麼你還能施展這麼強大的魂技呢?剛剛的戰鬥我看你的魂力和真元也應該都消耗的差不多了纔對吧?”
自己馬上都要死了卻還在關心這種事情,由此可見泰達米爾確實對於如何變得更強有着無比的執念,也難怪他能取得現在的成績,肖笛也沒有瞞他,就把自己羅剎之影可以在戰鬥中吸取一部分對手魂力的秘密也告訴了他,當然只讓他一個人聽到。
泰達米爾這才釋然的一笑,然後他吃力的擡起了鮮血淋淋的手掌握在肖笛的胳膊上說道:“肖笛,你很強,非常強,而且還會變的更強,把我的血液中的力量吸取走吧,讓它們助你一臂之力,我這輩子吃了非人的苦,但是也殺了無數的人,最後還能死在你的手裡,我已經。。沒有。。遺憾。。了。。”
艱難的說完最後一句話後泰達米爾頭慢慢地垂下,不過神色卻很安詳,肖笛看了一下胳膊上留下的那個血手印,竟然自己慢慢的濃縮成了一頭小小的獅子形狀後又消失不見了,但是肖笛卻在魂海的角落裡發現了它的身影,只不過完全沒有了自我的意識,可以隨時被肖笛召喚使用。
看着泰達米爾就這樣死在自己面前,肖笛心情也有點複雜,這是個爲了追求力量可以拋棄一切的人,他從小就遭遇了各種背叛和虐待,所以長大後除了自己之外也不信任任何人,但是不得不說這是個真正的強者,也是肖笛曾經遇到過的最強對手,不管他本身的實力還是戰鬥意志上。
就在這個時候肖笛突然心頭警兆突生,就覺得一股巨大的真元將自己全身都籠罩,強大的壓力使得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有如實質,讓他完全無法動彈。
只見博格比爾從貴賓席上凌空飛出,一掌正向自己轟來,白銀武者的實力何等強悍,肖笛雖然看得到但是卻完全沒有反抗之力,更何況他現在本來就已經虛弱無比。
肖笛瞬間就做好了燃燒全部生命力和魂力的打算,老老實實坐以待斃絕不是他的風格,就算是死也要給對方留下點傷痕才行,只要對方靠近自己的一刻馬上就透支一切施展天譴魂技!
就在這時候突然空中出現一個魁梧的身影,迎着博格比爾一拳轟去,一股巨大的震盪波把整個比武場都震得抖了一下,全場觀衆都嚇得驚聲尖叫起來。
這個身影正是加圖索,他的身體只是抖了一下,但是博格比爾卻被震的倒飛了回去,兩人實力強弱立分高下。
原來博格看到泰達米爾輸了而且還送命之後心徹底涼了,這等於是之前在他身上的巨大投資全都化爲了泡影,而且還要輸掉幾千彩晶石的鉅額賭注,同時這次結界探險的隊伍裡面恐怕也沒有自己比爾家族的人了。
而且肖笛的恐怖實力讓他心裡生出極大的警惕,泰達米爾已經是變態級的天才了,而這個肖笛竟然戰鬥力還在泰達米爾之上,更何況他已經和自己家族結下了怨仇,如果不能拉攏到自己家族的話,就一定要早點除掉才行,不然將來必成後患。
所以他趁着衆人都還在聚精會神觀戰的時候馬上飛出轟出了這一掌,哪裡想到泰蘭德的感知力何等強悍,他剛剛念頭一起魂力的波動就引起了泰蘭德的注意,她急忙把這個通知了丈夫,他們兩個已經可以直接心靈感應,所以纔有了加圖索救下肖笛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