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羅暉連痛感都沒有,只是覺得自己的雙手似是不聽使喚般的鬆開了沐書瑤的手腕。
羅暉一臉驚愕地看向沐書瑤,見她只是慌張地往後退了幾步,心下的疑慮又散去,只是當他再次想伸手去抓沐書瑤的手腕時,更加令他驚恐的事發生了。
他發覺自己人的手臂根本擡不起來,想喊卻又覺得嗓子眼像躲了一團綿絮一樣。
這時他才真正的驚恐了,眼睜睜地看着沐書瑤退出假山。
可怪就怪在沐書瑤一退出假山,羅暉又覺得自己不但能動,連開口也是很清晰了,不由伸出手怒道:“你……”
只是他的話未說完,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拽住,於些同時,另一隻手夾着勁風揮向羅暉的脖梗。
羅暉最後的印象是楚煜辰那張冷肅的俊顏,以及頎長的身形,“楚……”
見羅暉倒地後喊出了一個楚字,沐書瑤擡眼看了看一身冷寒的楚煜辰道:“他看到你這副樣子了。”
“那又怎樣?”楚煜辰勾脣一笑道:“我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如果他看到了,就說明我好了。”
沐書瑤無奈地搖頭,從袖中掏出一顆藥丸遞給楚煜辰道:“給他吃下去,等他醒了,會忘了今天的所有事。”
“何必那麼麻煩,爲這種人浪費這麼好的藥?”楚煜辰不滿地說:“反正大家已經知道我會好了,站着出現在他面前只是早晚的事。”
“早晚歸早晚,今天把我引到這裡來的事,不能讓他傳出去。”沐書瑤認真地說:“他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你是說上次外面的流言……”楚煜辰接過藥丸,深思地看着羅暉。
“除了他,我想不出是誰,何況我手上有人證。”沐書瑤點點頭。
那人證其實就是流言的散播者之一,雖然被姚嘉處置了幾個,可總有漏網之魚,被張有慶他們給找出來,一顆藥下去,噼哩啪啦交代了個底吊。
見沐書瑤如此說,楚煜辰毫不猶豫地將藥塞入羅暉口中。
沐書瑤又過去把羅暉身上的玉佩取下,掛上另一塊通體白色的玉佩,才道:“你先走吧,那裡所有的千金都看到我被沐佳晴拖到這邊來,不出意料的話,她們一會兒就要過來了。”
“是沐佳晴?”楚煜辰眉頭微皺,“她不是與你關係親厚嗎,怎麼會害你?”
“親厚?時間長了什麼感情都會變,何況是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的時候,那一點薄弱的感情在血緣親情面前,就變得不堪一擊了。”沐書瑤的眼裡射出一道冷芒,心中暗歎,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楚煜辰也不是蠢的,聽沐書瑤這麼一說,立即想到那日口出狂言的婦人,還想開口說什麼,卻已經被沐書瑤推着走了,“快走吧,別給我添亂了。”
楚煜辰聽她這麼一說,不由得苦笑連連,這世上大概也只有這丫頭敢說自己是給她添麻煩的人,但也有些好奇她下面會怎麼做,便閃身離開了。
見楚煜辰已走,沐書瑤順着梅香而去,既然是爲賞梅而來,不出現在梅林裡又怎麼行。
只是很快,她發現了不對,走了一段路,竟又繞回到假山這裡,沐書瑤停下腳步,四處觀望了一下,接着往東南方向的一盆雪松盆栽走去。
很普通的雪松盆景,沐書瑤卻是將其搬了個方向。
再看花園的景緻時,又是另一個樣,沐書瑤順着青石小路往梅林走去。
這時候卻聽到旁邊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這位小姐請留步,不知你是怎麼闖進我家主子的禁地裡來的。”
順着聲音看去,一個渾身黑衣的男子站在一邊,一看就是侍衛一類的人。
沐書瑤無辜地眨了眼睛道:“禁地?那我闖進去了嗎?”
“還沒有,小姐如今就站在禁地入口。”黑衣侍衛一板一眼地說。
沐書瑤點頭,剛要說話,卻聽見後面有人叫她,“清婉,怎麼啦 ?”
不用回頭看,沐書瑤已經聽出那是姚嘉的聲音,雖不知她是怎麼過來的,卻還是回頭笑道:“嘉姐姐,你也知道我四妹妹說二皇子府有梅林,就把我往這個方向拖過來了,可剛纔她說是看見梅花了,就興沖沖的跑了,我一轉眼就找不到她了……”
“參見公主!”那侍衛自是認得姚嘉的,見她過來,忙跪地行禮。
“你是二皇兄的侍衛?”姚嘉也沒叫起身,只是問道:“你怎麼敢攔清婉公主的路?”
那黑衣侍衛看了看一臉淡定的沐書瑤,開始不淡定了,忙轉身行禮,“卑職不知是清婉公主駕到,多有冒犯,請公主恕罪!”
現在京城裡誰人不知,哪個不曉,皇上欽封的清婉公主有多得寵,而且她還是未來的璃王妃,他一個小小的侍衛怎麼這麼倒黴地犯在她手裡了。
沐書瑤倒沒有過多的說什麼,與姚嘉交換了一下眼神道:“不知者不怪,起來吧。”
“多謝公主。”那侍衛抱拳起身,立於一旁再也不敢開口。
沐書瑤看了他一眼,隨即又問:“前面那片梅林是你們主子的禁地?”
“回公主,是的,不知公主怎麼會……”
“本公主好像繞錯路了。”沐書瑤眼睛微眯道:“嘉姐姐,你是來找我的嗎?”
“是啊,見你過來,我也好奇,所以跟着過來了。”姚嘉笑笑道:“二皇兄說的梅林不在這個方向,看來你是繞錯路了,也不知二皇兄是怎麼想的,那麼多條路都弄得差不多,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走錯了,當時還是二皇兄親自找到我的呢。”
說着,一邊帶着沐書瑤往另一條路走,一邊轉頭問道:“二皇兄呢,大皇兄都到了,怎麼還不見他這個主人現身?”
那侍衛見姚嘉又問自己,忙抱拳道:“回公主的話,主子應該早就到前院去了。”
“應該?”姚嘉一聽怒道:“什麼叫應該啊,倒底是去了還是沒有去,爲何剛纔有人稟報本公主,說大皇子沒找到二皇子的人,他既然不想招待客人,沒人逼着他辦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