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沐書瑤愣神的時候,戲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沐二小姐。”
沐書瑤稍一猶豫,也就想到了,古家是天璃的首富,華服軒又是京城最大的衣坊,若是其中沒有古家的影子,那反倒令人奇怪了。
想透了這一點,沐書瑤也就坦然了,只見古榮軒分花拂柳而來,白色的身影雖才束髮之年,卻已經是風華無雙了,眉眼間的溫和比那日所見更甚,看着沐書瑤說:“沐二小姐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在此見到古某?”
古榮軒的身形不算高大,沐書瑤又還未及笄,兩人站在一處,倒是出奇的相配。
沐書瑤清雅一笑道:“誰人不知古家不但是皇商更是天璃首富,華服軒是古家的產業也不算太出人意料。”
“沐二小姐果然通透,如此通透的女子,怎麼會如外界傳言得那麼……”說到這裡淡笑着住了嘴。
沐書瑤卻不以爲意地道:“那麼粗俗不堪,古公子難道不知道三人成虎的道理嗎?”
古榮軒愣了愣,果然啊,自己看人的眼光還是那麼的精準,當初在沐家的第一眼,就知道此女非池中物,現在看不,她當時的一切都只是僞裝而已,突然就有了這麼一種衝動,想讓她從此過上真實的生活。
腦中這樣想的,嘴上也這麼說了,聲音裡還帶上了一絲魅惑:“我助你脫離沐家可好?”那神情絕對像是誘拐小紅帽的狼外婆。
只是沐書瑤卻是不爲所動,笑得依舊淡然:“古公子開什麼玩笑呢,我出身沐家,所行的都是沐家給予的,怎麼會想着脫離沐家?”
古榮軒沒理會沐書瑤語氣中的防備,用不緊不慢的語氣說:“若沐家真的把二小姐視爲自家人,怎麼可能任由小姐的名聲在外傳得如些不堪;而二小姐又何必如此辛苦地與安心談合和作,想要加入華服軒的生意?”
一句話,直戳要害,卻讓沐書瑤辯無可辯。
可是她也不是那麼容易就妥協的人,想了片刻道:“與華服軒合作,若是惹得古公子不悅了,我立即可以與安姑娘中止合作,之前的那些設計就當是我賠償給華服軒的。”
說罷扭頭就要往外走。
卻不料古榮軒突然快走幾步,竟向沐書瑤伸出手來。
沐書瑤纔要避開,卻見他的手落在自己肩上,將落在她肩上的一朵桂花拂去,才緩言道:“二小姐有如此別出心裁的設計,作爲一個商人,我怎麼會放棄呢。”
沐書瑤被古榮軒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謹慎地問:“古公子倒底想如何?”
古榮軒見沐書瑤如同一隻炸毛的小獸一樣防備着自己,尤其是那雙深邃靈動的眸子裡,一時竟迸發出無盡的冷意,心裡不覺一寒,這女孩子倒底是經歷過什麼事,纔會變得那麼謹慎。
於是也收起了戲弄的心思笑道:“二小姐不必緊張,古某也不過是在商言商,像二小姐這樣的合作伙伴,華服軒當然不會放棄,你就當之前我是在胡言亂語好了。”
沐書瑤細細地打量着古榮軒,見他面色真誠,與剛纔那個句句試探的男人判若兩人,心裡稍稍鬆了口氣,才道:“古公子言重了,我也沒那麼小心眼,只希望公子能夠保守我與華服軒合作之事。
如今她在京城,甚至是在沐府都沒有站穩腳跟,她不希望也沒那麼多精力來應付這種不必要的突發事,如果不能保證把這種事扼殺在萌芽狀態,那麼她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雖然她對古榮軒沒有惡感,也不想去招惹這個麻煩,但他如果一直用這種試探的口氣跟自己說話,那就怪不了她了。
正想着,安心端着茶點進來了,見到這兩人,一個站在前面,似乎是在發呆或者是在看風景,一向溫和的臉上多了幾分深思,嘴角卻微微勾起了一個不太明顯的弧度,顯示出主人的好心情。
另一個身上散發着點點寒意,整個人似乎高度緊繃,臉上面無表情,眼裡也沒有半點波動,真正的喜怒不形於色,卻不知爲何讓人感到危險。
是的,就是危險!
平日安心也在自家公子身上感受到過這種情緒,沒想到這次竟會出現在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身上。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微妙,林姑娘到底是八面玲瓏的人,見氣氛微妙,便開口提醒說道:“公子,傅小姐,你們二人怎麼站在這裡說話。”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微妙,安心倒底是個八面玲瓏的人,見氣氛不對,便開口年提醒說:“沐二小姐,剛纔方小姐託我向你說,她的外祖忽然回京,她必須回家,怕是要與小姐失約了。”
“噢,無妨,多謝安姑娘傳話,既是如此,書瑤也告辭 了。”說着也不多看古榮軒一眼,徑自轉身。
安心見古榮軒對自己點點頭,連忙放下茶點道:“我送小姐出去。”
沐書瑤沒再說什麼,只是衝安心點頭致謝。
出了華服軒,步行幾步纔到言叔停靠馬車的地方,此時羅婆子已經先一步在車上等了,見着沐書瑤不緊不慢的上來,不由得開口諷刺道:“二小姐倒是呆得住,老奴還以爲二小姐根本進不了華服軒呢!”
沐書瑤冷冷地橫了她一眼,又丟失了個眼神給香草,自顧自地閉目養神了,午膳時分快到了,她可是答應過老夫人要回府用膳的。
只聽得羅婆子悶哼一聲,臉上已經捱了香草兩巴掌,她一臉不可置信地盯着沐書臉,想開口罵人,無奈嘴巴早已被花蕊不知用什麼堵住,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沐書瑤自然感受到羅婆子帶着恨意的眼神,淡淡地掀了下眼皮道:“你也不用想着到夫人那裡去告狀,我既然敢讓人打你,就不會留下把柄讓夫人抓,何況你只是個粗使的婆子,我再怎麼說,也是沐府的小姐,你認爲在沒有證據的情據下,她會信誰?”
說着叫花蕊把羅婆子的眼睛蒙起來,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支筆和一面小銅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