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很快降臨,但太陽好像不甘心就如此退場。
西方的天空染上一層昏黃的顏色,橘黃的晚霞浸染了半邊天空。
唐軒將手中的書籍放回書架,暗中記下了書的名字。
他在圖書館中度過了一天,倒是感覺時間過得更快。
原路返回,回到旅館之後,他又看了一會兒《莊子》,便早早歇息了。
這段時間再也沒有進入過類似的夢境,自然也沒有什麼新的能力,不過唐軒並也不奢求,本來他能得到御風術就是意外之喜了,更何況如今還可以運用“八風”的力量。
至於他的超凡能力具體是什麼,現在他也沒想過去深究,將“御風”當作自己的超凡能力就夠了。
當然之前他偶爾也想過,不過沒有結果就是了。
第二天,天色放亮。
今日萬里無雲,唐軒吃過早餐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外面的太陽有些毒,實在是不適合出門。
他決定今天白天在房間中養精蓄銳,傍晚的時候再出去,晚上就不回來了,來一個夜遊魔都。
太陽逐漸西下,江風陣陣,送來絲絲清涼。看着燈火輝煌的江岸,唐軒默默出神。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景象,在他上大學的時候,學校門口也有一條江,但是繁華程度無法與此處相比,夜晚除了江心島上有一座燈塔的光芒,江面上幾乎沒有任何船隻。
對面的幾座高樓燈火通明,繁華的夜生活即將到來。
沿着江邊慢慢散步,似乎能聽到江對面的喧鬧聲。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着,唐軒的心中反而一片寧靜。
一個急匆匆的身影從唐軒經過,他一下子從放鬆的狀態中回過神來。
就在剛纔兩人錯身而過的一瞬間,唐軒有種極度不適的感覺。
他回頭看向那個身影,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如今是盛夏,魔都的氣溫高達四十度,在這樣的天氣裡,穿着長袖都是很詭異了,而這人穿着連帽衫還戴着帽子。
現在太陽已經下山了,絕對沒有必要遮陽了。
經歷了短暫的思想鬥爭之後,唐軒覺得自己有必要跟上去看一看。
怎麼說自己也是一名超凡者,如果這人真的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他挺身而出,也算是爲民除害了。
想到這裡,唐軒調轉方向,跟在那道身影后面。
前方那人走的很快,唐軒在後面不敢跟得太緊,在江邊散步的人不多,他稍微靠近些恐怕就會被發覺。
“他到底要去哪?”跟蹤了將近半個小時,唐軒發現周圍越來越偏僻了。
期間他也想過放棄,但是隻要他回想兩人交錯而過時的感覺,就在心中再次確定了這人有問題。
古代習武修道之人,對於危機會有某種感應,甚至未來可能發生的某些事也會令他們心神不寧。唐軒現在修煉的御風術堪比超凡能力,也算是半個修煉者了,對於危機有某種感應並不奇怪。
終於,帶着帽子的身影在一個小巷口停下了。
唐軒也停下腳步,隔着大約一百米的距離暗中觀察。
那道身影在小巷口處,靠牆蹲下,看動作像是點了一顆煙。
“是在等人?難不成這是一場非法交易?”唐軒心中暗自琢磨。不過看起來並不像,這人身上不像帶着什麼值錢東西的樣子,更沒有攜帶大量現金。
一個穿着黑色背心、雙臂紋滿紋身的大漢走進小巷,那身影像是將口中的菸頭一扔,跟了進去。
唐軒感覺自己馬上就要知道真相了,“腳下生風”,趁着此時人不多,藉助了風的力量,快速移動到小巷口處。
他探頭向裡望去,卻正好看到穿着連帽衫的人高高舉起右手,從背後向着大漢的脖頸揮砍而去,那高舉的右手在月光的照耀下閃過一絲銀白色的光澤!
唐軒來不及出聲提醒,連帽衫已經用力劈下。
此時大漢也感覺到腦後生風,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一記手刀已經狠狠地劈在他的脖子上。
在唐軒焦急而驚恐的目光中,從大漢身上猛地迸發出土黃色的光芒。
背心大漢絲毫無損,此時也是又驚又怒,想不到竟有人從背後偷襲而且直接下死手。
他雙臂上的紋身似是活過來一般,迅速將他兩條胳膊染成黑色,雙臂舞動間,隱隱發出陣陣虎嘯聲。
連帽衫也沒想到會出現如此的變故,失神了片刻,卻又很快恢復過來。
身影閃動,再次衝到背心大漢身前,雙手並指如刀,在空中劃過道道銀白色的痕跡。
大漢急忙架起雙臂抵擋,連帽衫的雙手如同刀鋒一般,舞動間帶起絲絲寒氣,也唯有雙臂能抵擋片刻,若是血肉之軀此時恐怕早已被大卸八塊了。
不過即便如此,大漢也處於劣勢,連帽衫的每次劈砍,都會使他雙臂的黑色變淡一分,或許用不了多久,他的超凡能力就會被消耗殆盡。
唐軒就藏在小巷口默默觀戰,這兩人都是超凡者,這跟他之前的設想有些偏差。
如果是普通人在進行違法活動,他不介意見義勇爲。
現在卻是兩名超凡者,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在生死搏殺,他貿然出手並不合適,說不定會給自己帶來不小的麻煩。
“你是誰?爲什麼要殺我?”大漢艱難抵擋,此時身上已經多出幾道傷口。
連帽衫見久攻不下,心中萌生一絲退意,但是想到大漢恐怕已經看到了自己的臉,如果不將他擊殺,警方可能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此地比較偏僻,就算大聲求救,也未必能將人引來。連帽衫心中一狠,今天非要飲此人之血不可!
當下冷笑一聲:“因爲你弱啊,我想殺你,乖乖被我殺不就好了嗎?”
聲音隱隱約約也傳到了唐軒耳中,“因爲弱?這算個什麼理由?難道這個超凡者有什麼精神疾病?”
“放心,等我殺了你,會吸乾你的血,這樣也就相當於你還活着了。”連帽衫好像放下了所有包袱,決心要將大漢擊殺,怪笑道。
“看來這是個精神病啊!”唐軒眉頭緊皺,聽起來兩人素不相識,連帽衫純粹就是要殺人吸血?
“不好!”唐軒心中暗呼一聲!
大漢一直處於守勢,剛纔試圖逃跑,卻絕望地發現連帽衫的速度更是詭異,他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大漢的雙臂顏色逐漸變淺,終於一聲有些刺耳的“刺啦”聲響起。
連帽衫的手刀輕鬆在他的小臂上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剛纔的聲音正是如刀鋒一般的指尖和小臂骨摩擦而發出的。
大漢踉踉蹌蹌倒退幾步,跌坐在牆邊:“我是魔教的人,你敢殺我,你在魔都也將沒有立足之地,魔教會爲我報仇的!”
“魔教?可笑,魔教也就只能在魔都耍耍威風了,出了魔都,誰還知道魔教?”連帽衫緩緩走近大漢,“長生門不懼任何人,別說魔教,就算是超凡事務局又如何,早晚會成爲我等的食糧!”
“好大的口氣!連夏國的官方組織都不放在眼裡?食糧?怎麼聽着這麼邪門?”唐軒聽着不遠處傳來的聲音,心中暗道:“這人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所以你就安心的去吧!”連帽衫嘴角泛起一絲殘忍的笑意,右手如刀直插向大漢的心臟!
大漢右臂的傷很嚴重,此時已經無力擡起,只能擡起左臂,試圖抓住連帽衫的右手。
然而在兩人的視線中,兩人的手在半空中像是陷入泥沼一般,想前進一寸需要花費莫大的力氣!
“不好!”連帽衫本以爲是大漢的底牌,但是他聽到近在咫尺的腳步聲時,他明白自己遇到了更麻煩的情況。
迅速抽回右手向旁邊閃去,只感覺一道冷冽的風刃緊擦着臉龐飛過,將帽子破開一個大洞!
看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只見一個身材修長,面目模糊的男子向這邊急速衝來。
唐軒調取了炎風的力量,在自己身體表面凝結了一套“戰甲”,炎風帶有艮氣的屬性,這套戰甲便是此時他能做出的最強防禦。
右手虛握,一柄景風長刀憑空而生。
連帽衫的手掌如刀般鋒利,唐軒也有幾分忌憚,不敢過於靠近。
手中的刀向前方虛砍,一道淡青色的風刃從刀尖劃過的痕跡處飛出。
連帽衫一顆心沉進谷底,之前獵殺超凡者,都是因爲出其不意偷襲才屢屢得手,今天碰到一個可以自動防禦的傢伙,已經算是開局不利了。
不過只要能將大漢解決,問題就不大,現在又蹦出來一個超凡者,這就不好處理了。
心中念頭轉動,他的身形絲毫不滿,如同魅影一般閃過風刃,向着唐軒衝去。
他的超凡能力只有近身才能發揮威力,“這人看起來是一名可以操控風刃的超凡者,一般肉體素質不會太強,如果把他當做襲殺的目標,估計一招就可以解決。”連帽衫心中暗自盤算,不過很可惜,如果是正面戰鬥的話,自己這種超凡能力並不能佔到多大的優勢。
“好快!”現在直面對手,唐軒才發現他的速度有多快!難怪背心大漢一直防守,因爲對方的攻擊速度太快了,根本找不到反攻的機會。
腳下輕輕一點,唐軒輕靈地向後飄去。
連帽衫的速度太快,要不是藉助風力,唐軒現在已經被他近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