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唐少飛分開之後,沈茂尋去到了他需要工作的地方——爲有特殊需求的‘婦’人選擇‘藥’浴的方子,或者是幫她們看一下舊有的病症。這些人或是丈夫品級不低,或是母憑子貴,都是宏郡的權貴人家的夫人,至於那些僅僅只是家中有錢的人家,便是她的病情再嚴重,也只能排到三天以後了,畢竟從京中來的對這場疫病知之甚深的‘婦’科太醫,也就這麼一位了。
這項任務說簡單吧,也不簡單,畢竟那些痼疾當地的醫生治不好,自然是有其原因的,而這些人中,還有幾位是懷着身孕被蠱蟲感染的,也有同那位五姑娘一般,在來月事的時候被感染了的,至於這些深宅‘婦’人在避疫之時是如何感染的,便是不可說不可說了。不管怎麼說,這是件讓沈茂尋‘交’好宏郡權貴的大好機會,能着落到沈茂尋身上,其他的太醫也多有眼紅的,可是誰叫當初大家都以爲宏郡發的是疫病,來的‘婦’科太醫就只有沈茂尋一個呢。
但這事情不是那麼好做的,就比如現在,沈茂尋便不得不面對一個難纏的病人,不過沈茂尋面對着她,除了乾巴巴的說兩句:“您還是早做決定比較好。”多的也不好說些什麼就是了。這疫病其實是由蠱蟲引起的,這件事只有沈茂尋等少數宏郡的官員以及吳王知道,其他的大多數人還是被瞞在鼓裡的,太醫們原本給出的方子只是暫時壓抑住蠱蟲的生長而已,並不是說蠱蟲就完全沒有動靜了,它們喜歡溼潤營養豐富且沒有堅硬的骨頭的地方,內臟自然是首選,這也就是爲什麼病人就算病癒了之後還需要好好調養的原因了,畢竟內臟受損可不是好玩的,而其次吸引它們的,還有未發育成型的胎兒。
要是處理得早,比如之前來的兩位,得了疫病還不到四日,蠱蟲尚且沒能侵入內臟,更不用說胎兒了,而他面前這個看模樣算是三十出頭的‘婦’人,她得病已經將近十日了,腹中的胎兒已經活不了了,沈茂尋這是勸她早些拿掉這個孩子,免得給她的身體帶來更大的負擔。這位夫人完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就此大鬧了起來。
這中間的緣由,沈茂尋看着周圍人略帶同情的眼光,大致也能猜個大概,這裡的人絕大多數都是正室,這位夫人年紀也這麼大了,不是之前的那個孩子早早夭亡,便是個‘女’孩,身上的壓力極重,對這一胎看得也更重,如今孩子都四個月了,卻只得了這樣的一個結果,也難怪她接受不了。只是沈茂尋對此也沒有辦法,他只是個醫生,並不是神。
看着那‘婦’人血紅的雙眼,他嘆了口氣勸解道:“您腹中這胎是個‘女’胎,夫人若是求子,不如早些放她離開吧。夫人自己也清楚,那孩子在腹中已經幾日沒了動靜,並不是我騙您的。”說到嬰兒‘性’別的時候,沈茂尋略有些心虛,他這確實是‘亂’說的,後世確實可以用b超在嬰兒16個月之後,看出他們的‘性’別,但他可沒那個本事,爲i了勸這個‘婦’人拿掉她腹中的死胎,他也只好‘亂’說一句了,不過其他的他說的就是實話了。
沈茂尋最後這一句確實說到了這‘婦’人的痛處,她下意識的捧住了自己的肚子,眼中流下淚來,臉‘色’蒼白的站起身來,強壓着內心的痛苦道:“我會去看看旁的大夫的。”說完轉身便走,沈茂尋嘆了口氣,道:“若是夫人原意,在我離開宏郡之前還可以來找我一次的,我爲你開點方子調養一下。”那夫人身形微頓,但到底也還是沒有回頭。
沈茂尋的醫術確實不是一般的水平,在太醫院看的是最珍稀的醫書,又有輔助系統這樣的大殺器,幾乎沒有什麼病症能攔得住他。多得是他開了兩劑‘藥’便可以調養好的病症。‘藥’浴之法這些人倒不是不信,只是他們身份尊貴,對自己的身體也看得重,能夠保險一些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是以看過了一天的病人,沈茂尋親自出手微調的‘藥’浴方子只有兩個,其中一位本不需要調整,只是她憂慮太過,沈茂尋爲了讓她安心纔出手的,其他的人倒也不是空着手回去的,大部分都拿到了沈茂尋開的方子,調理月經的,調理咽喉腫痛的,調理青‘春’痘的等等等等,不一而足,那些人的想法如何,沈茂尋並不清楚,但他自己是清楚自己的,絞盡腦汁的想人家有什麼‘毛’病然後給人家開‘藥’什麼的,簡直太痛苦了。尤其是那些沒拿到方子覺得自己好像是吃虧了的人,沈茂尋簡直想哭了好嘛,這‘藥’是能隨便吃的嘛!到底挨不過,給她開了個食補養顏的方子,這才罷休。
忙‘亂’的一天過去了,沈茂尋才緩過勁來,當着那些含笑看着他的夫人們的面,他還能勉強保持鎮定,等一離開她們的視線,立馬彎了腰,伸手重重的錘了兩下自己的後背,從腰椎往上,傳來一陣酥麻的感覺,沈茂尋嘶的吸了口冷氣,這才覺得舒坦了一些。他平日在太醫院時,雖然也要保持儀態,但他至少還有可以放鬆的時候,畢竟沒有人會一直注意他。今天可累慘了,那些夫人的眼睛像是一雙探照燈似的,一個個目光發亮的盯着他,嚇得他的腰,一直立得筆直,生怕‘露’了怯讓她們小瞧了他。想到這樣的日子海洋過上那麼十天半個月的,沈茂尋就想哭。
正在心裡默默吐槽着這份被衆多同僚羨慕着的工作,沈茂尋目光一凝,瞧見了正從他面前走來的青年。江遠清那一雙彷彿含情脈脈的桃‘花’眼,只淡淡的向他看了過來,目光微閃,像是湖水被風吹起微瀾,沈茂尋覺得自己的心彷彿在共鳴,也泛起了‘波’瀾,彷彿還嫌這樣不夠似的,江遠清接着衝他微微一笑……
坐在‘牀’邊的沈茂尋捏着手中的醫書,猛的搖了搖頭,把書‘蒙’到了自己的臉上,躺倒再‘牀’上,他不是個輕度近視眼嘛,怎麼可能能看得清楚人家臉上那麼細微的表情,而且美得如夢似幻這樣的形容,他果斷不是近視是開了自動ps吧!這一點都不科學,這自動ps對別人怎麼不起效啊,對自己也不起效啊,不帶這麼歧視人的!啊啊啊o(≧口≦)o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啊,他不是個直男嘛……好吧,回想起他當初的某些表現,可能也不太直,但是……不太直跟彎了之間還有很大一段差距的好嘛,而且那個人是誰啊!那個‘騷’包男是江遠清啊!這本宮鬥小說的男主角啊!
不說自己是不是真的彎了,這種需要論證很久很久的問題,單說江遠清這個人吧。當初原著裡喜歡這王爺的人簡直不要太多,連‘女’主身邊的丫鬟娟月一開始也是喜歡王爺的好嘛,要不是她最後還是選擇了忠誠於‘女’主,‘女’主也不介意她之前的那點小心思,她怎麼可能還活到最後?要知道,這本書裡面,跟‘女’主搶男主的‘女’人,就按沈茂尋當年看過的那一半,基本上已經死了一半了,要是等到‘女’主真正爬到頂端,後面這一半得死多少啊,估計不會有剩了。跟她搶男人,自己是有多想死……
啊啊啊,不對不對,他現在還不喜歡男人啊!這樣吧,排除自己喜歡男人跟喜歡江遠清這兩個問題暫且不管,先來討論一下目前面臨的問題好了。沈茂尋直‘挺’‘挺’的僵硬的從‘牀’上坐了起來,像是隻很久沒動過的殭屍一般,臉上的書從身上滑落,啪的一聲落到了地上。
首先,自己看着江遠清的笑就渾身不對勁,好像喝醉了酒似的感覺……是從今天開始的,自己沒病,江遠清從表面看來也沒病,從回憶中看,他每天都是一樣的‘騷’包,求問,這種不正常的現象是因爲什麼?這兩天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導致自己一見了江遠清就會臉紅心跳不正常嘛?江遠清也沒做什麼特別的啊,就是笑了一笑,又不是什麼很親密的表現,話說他們當年互相幫助了一回他都沒有現在那麼臉紅好嘛!
沈茂尋唯一能想到的不同之處,就是他昨晚看見的那一幕了,他乾笑了幾聲,啊哈哈哈,果然野·戰現實版,就是比他之前的愛情動作片要帶感啊,人眼不是說有5.76億嘛,跟現場版比起來,小電影什麼的像素就太不夠看了啊哈哈……新世界的大‘門’不是這麼好打開的啊!
捂着被子在‘牀’上打了三個滾,沈茂尋用被子‘蒙’住臉,深呼吸了幾口氣,然後猛的把被子掀了開,悶得慌受不了。他眼也不眨的看着‘牀’頂,視死如歸的下定了決心,好吧,排除了所有的紛紛擾擾,就算他成了基佬,就算他喜歡上了江遠清,再想得美好一點,江遠清也喜歡上了他,那麼接下來呢,王子與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啦?想也知道不可能,幸福生活的組成部分之一,就是和諧的xing福生活,他,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沈茂尋,跟王爺江遠清,他們兩個總要有一個當承受的那一方的吧?
不管別人怎麼想,沈茂尋覺得自己是絕無可能的,那可是個王爺誒!不過……想想昨晚上他看見的那一幕,沈茂尋又忍不住有點暗戳戳的心動,有前輩用事實向他說明,平民也是能壓倒皇族的,而且吳王看起來比江遠清要攻多了,說不定他們江家人都喜歡做受呢(吳王: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喜歡當受了!我也是有理想的好嘛!)江遠清那個,明顯就是傲嬌美貌‘誘’受嘛,連達珍這麼個‘女’孩子都打不過,妥妥的受啊!相比之下,自己都顯得攻起來了呢!
可是……沈茂尋就這麼在‘牀’上翻來滾去,折騰得被子幾乎要打成一個死結了,這才消停了下來,他昨晚幾乎半晚上沒有睡,白天又一直忙着給人看診,沒時間補眠。這個時候自然有些支撐不住了,到底還是合上眼睛睡着了。
*這裡是現實與夢境純潔的分割線*
沈茂尋猛的睜開眼,他覺得自己的腰特別痠疼,想要伸出手去敲一敲,卻忽然感覺到了另外一隻手的的碰觸,他此前從未知道,原來自己的後腰處還藏着一個敏感區,那人溫暖的手帶着點恰到好處的力道,技巧嫺熟的按壓着他的腰部,彷彿感覺到他腰部的僵硬的肌‘肉’漸漸鬆弛下來,那雙手沿着他的腰線緩緩上移,按壓過他的背部,最後到達了他的頸側,按壓着他僵硬的脖頸。
看他舒服得整個身體都舒緩了下來,還輕哼了兩聲示意那人加重力道,那人輕笑了一聲,道:“就這麼舒服嗎?”沈茂尋整個人都舒服得有些遲鈍了,他晃晃悠悠的轉過了頭,哦,原來這個好人是江遠清啊,他就只在腰間搭了塊布給自己按.摩的樣子,也好帥啊!他‘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不滿的提出了要求:“這裡,這裡還有這裡,摁着都很舒服,你可以加重一點。”說着他半側起身子,竭力伸出手去在自己的背後點了三處地方,這才趴了下去,舒舒服服的享受了起來……
“嗯,好舒服啊~”沈茂尋蹭了蹭柔軟的被子,嘴角‘露’出一抹笑來……“小懶豬,你在做什麼美夢呢?”有蚊子,這蚊子怎麼那麼大還將自己的鼻子堵住了,不能呼吸啦!沈茂尋‘迷’‘迷’瞪瞪的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放大版的真·黑化版唐少飛,不要問他怎麼知道是黑化版的,老實版的唐少飛會用捏別人鼻子這樣惡劣的方式叫人起‘牀’嗎?
沈茂尋抱着被子警惕的坐了起來:“你來找我做什麼?”唐少飛淡淡道:“我只是看你還沒起來,過來看看而已,畢竟你今天還有那麼多病人。”他頓了頓,‘抽’了‘抽’鼻尖,‘露’出抹曖昧的笑來:“我知道你還小,只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要節制一些的好,貪多的話,垮了身體可不是好頑的。”說完話,他也就甩甩袖子離開了。
“什麼呀,說得這麼沒頭沒腦的,這叫人怎麼可能明白?”沈茂尋鬱悶的抱着被子坐在‘牀’上。等等,被子怎麼會有點溼……沈茂尋把被子掀開一半,低頭往下看……瞬間臉就爆紅了起來,那人是狗鼻子嗎!這樣的味道都能問得出來,還警告我要節制,就算說是要節制,該節制的人是他自己纔對吧,不要以爲他擔心受怕的時候,就沒有估算時間,那麼久吳王真的沒關係嗎?
抱着自己的被子,沈茂尋再度‘欲’哭無淚,這下好了,他有沒有彎掉這件事已經不用再考慮了,做夢被按。摩都能……只是按。摩而已啊,別的什麼都沒做!這一點都不科學!(╯‵□′)╯︵┻━┻
作者有話要說:爲了證明我沒有卡文!這章有沒有很粗長!..